「怎麼出去的?」他眉頭深鎖。
「她們……翻後院的圍牆。」元涓說得心驚膽跳,怕赫立寒又要生好大的氣了。 赫立寒頓時一臉鐵青,一掌拍在大理石桌上!
「府守衛在幹什麼的!馬上派人去給我找回來!」
「是!」韓武元急急忙忙帶著一群人出去,但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聽到玫叫喊的聲音。
「哥哥!哥哥!不好了!紫妍姊失蹤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前廳,又愧疚又焦急。
赫立寒緊緊抓住她,「你說什麼!」
玫喘了口氣,重新把事件的始末詳細說了一遍──
「紫……紫妍姊不見了。我們去逛市集,我到前頭買胭脂,回頭……就找不到她了!我找遍了整條街,還跑到龍吟酒樓,可是全找不到她。紅姊已經遣了酒樓的人幫忙找,哥哥,你快派人給我,我要多帶幾個人出去找!」她是回來討救兵的。
赫立寒面如寒霜,立刻派府所有的人出去找人,另外由韓武元留下負責聯絡,玫也被留下。
「不要,我不要留下!我要出去找紫妍姊!」 玫極力向哥哥抗議。
「叫你留下是要你面壁反省,等我找到紫妍後,再好好懲罰你!」備馬的人已候在門外,赫立寒不再理會玫的抗議,找兩個人看住她後,便策馬揚長而去。
☆ ☆ ☆
倚翠樓後院的柴房,隱隱有聲音傳出,柳翠的丫鬟萍兒好奇地悄悄靠近。
「哼!哪個你不都說是天仙絕色?你的話要真能聽,我都可以當官了!」
萍兒認得這是鴇母李三娘的聲音。不知她在跟誰說話?她靠到窗戶邊,由暗縫偷看。
「我說李三娘,這人都給你帶來了,你不信的話,親自瞧瞧不就知道了!」
「廢話真多!你不打開布袋,教我怎麼瞧呀!你當老娘有透視眼啊!」
「老二,把布袋打開。」
「是,卓老大。」
一個莽漢解開布袋的繩子,原來裡面裝的是個人!萍兒摀住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咒罵出聲。她還未細看那昏迷的女子,就聽到鴇母像撿到寶般的驚喜叫聲──
「太美了!我在這行做了二、三十個年頭,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姑娘!」
「嘿嘿!這下你相信了吧?」
李三娘不住的點頭。「信!信!的確是天仙絕色,這一次真給你卓老大撿到個珍寶了!」
「那也得看看這珍寶在您李三娘眼 值多少錢?」
這一次李三娘先是靜默了一會兒,將那昏迷的女子端詳個仔細──
「這姑娘外表的確值千金,就不知道她的舉止談吐如何?如果光有外表沒有一點內涵,我高價買她也不划算。」一談起價錢,再完美的姑娘她也有辦法找出缺點。
「李三娘,咱們的交易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次要不是看在過去合作的份上,我也不會將這麼上等的貨色先帶來給你瞧了。如果你不滿意,大可以說一聲,我相信對街的王大嬸肯定會比你感興趣。畢竟……嘿嘿!她不是一直嫉妒你有個柳翠嗎?你該很清楚,拿這姑娘和你的柳翠姑娘作比較,誰勝誰負吧?」卓老大抓出李三娘的死對頭,還怕她不自個兒說出好價錢嗎?
這一招的確厲害!李三娘不再氣焰高張。想想那柳翠雖是貌美如花、才藝出眾,奈何背後有人撐腰,她說賣笑不賣身,她也不敢多說一句。何況應曲風一直有意為她贖身,萬一柳翠哪天拋下自尊,讓應曲風贖了身,她這倚翠樓還能倚什麼?還是趕緊再培養一個接班人才是萬全之策,這姑娘肯定能為她的倚翠樓賺進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
「好吧!老卓,只要她還沒被人關苞,你出個合理價錢,我也不再給你殺價了。」李三娘難得豪氣,一口應允。
「這點你放心,這姑娘絕對是清白之身;你若信不過,儘管驗明正身,咱們等你便是。」他何嘗不想自個兒先嘗嘗?但是這妞兒非常棘手,還是早點脫手,遠走高飛才是保身之道。
「算啦!我就信你一次。你開多少價?」諒他也不敢騙她!這姑娘她實在中意之極,決心得到手,也不想再跟他囉哩叭唆了。
「嘿嘿!我只要……」 萍兒聽到這,想到他們快談成交易了,她得趕緊將這件事通知柳姑娘。於是,她輕步離開後院,一路上裝著若無其事地經過走廊、庭園,直到步上二樓,才急急忙忙推開柳翠的房門。 「柳姑娘!柳姑娘!」
「萍兒,告訴你進來前要先敲門,你又忘了。如果我現在有客人,豈不是很失禮。」柳翠拿她沒辦法地搖搖頭。
「對不起啦!姑娘,我知道你現在沒客人嘛!」萍兒回頭將門關上,然後拉著柳翠往裡頭走。
「萍兒,你這是幹什麼?」柳翠一臉納悶。
「噓!剛才我看到一件大事了!到頭我再說給你聽。」萍兒壓低聲音,怕被人聽到。其實這二樓已沒有別人了,但常聽人說隔牆有耳,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進到內房來,萍兒將剛才在柴房裡看到的事全告訴了柳翠。
「姑娘,你一定得想個法子救那位姑娘,否則她就要遭人玷污了!」
柳翠歎了口氣,並非她不願意,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萍兒,我只是個青樓女子,我有什麼法子呢?」
「當然有了,你有赫將軍和應公子啊!你是自願賣身的,契約上白紙黑字,他們自然拿鴇母無可奈何。但那位姑娘是被抓來的,只要我們讓赫將軍知道,鴇母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到時候不單那位姑娘得救,姑娘你也自由了,這不是很好嗎?」萍兒興奮的說著。
當年相依為命的爺爺為了替她治病,向地下錢莊借了不少銀兩;直到她的病痊癒了,他們已欠下窮其此生也無力償還的巨資,她的爺爺還不出錢,被打得險些喪命,於是她自願賣身償清債務,但爺爺活不了多久還是死了,這是柳翠一生最悲痛的回憶。
「你說得不錯,赫將軍或許可以救得了那位姑娘,但是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這,而應大哥又剛走不久,那將軍府咱們也進不去,這要如何是好?」
「唉,應公子如果多留一些時候就好了!萬一赫將軍這幾日都不出現,那位姑娘的貞節怕就要保不住了。」這會兒萍兒也苦思無策了。應曲風居處不定,想找他全得憑機運,而赫將軍家的大門她又不敢去敲……就算她真敢去,這麼明目張膽的,只怕會打草驚蛇,豈不功虧一簣!
「唉,沒辦法了!」萍兒又歎了口氣。
柳翠靜靜想了一會兒;半晌,才又再度開口,「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姑娘,你想到什麼了?」萍兒眼睛又亮起來。
「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說那位姑娘長得很漂亮?」
「是啊!美極了!我這輩子還沒看過那麼美麗的姑娘呢!」地說著,眼睛與柳翠的視線一接觸,吐了吐舌頭,連忙補充一句:「除了姑娘你以外。」
柳翠笑著搖搖頭。「傻丫頭,我不會計較這種事的。」
萍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姑娘,你有什麼辦法呢?」
「這個……我們先見著了那位姑娘再說。」
「見她?姑娘,這怎麼可能嘛!李三娘定會派人看守她的,這談何容易!」
「如果她還被關在柴房就不難。我這房裡有條密道可以通到那,那是我無意間發現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們可以利用密道救出那位姑娘了。」
「那是不可能的。這條密道李三娘也知道,只要她一不見,三娘肯定第一個找的就是我。」柳翠遺憾地搖頭。
「什麼?!那還不是無計可施!」
「所以我說等先見著了那位姑娘再說。」
「見著了又有什麼用呢?」
「或許可以拖延點時閒。」
☆ ☆ ☆
幸好李三娘並沒有封鎖密道!在進密道之前,萍兒又偷偷到後院看了一遍,發現只有一個保鏢守在門外,三娘已到前廳招呼客人了。
柳翠讓萍兒守在房門外,以防有人找她,然後自己一個人進入密道。
「你是誰?」方紫妍近乎耳語地開口。她被人下了藥,全身無力,動彈不得,甚至連說話都非常困難。
「我叫柳翠,我是來幫助你的,姑娘。」柳翠小聲的說。幸好外面的保鏢此刻正坐在院子 喝酒,只留意不讓人接近後院,完全沒有注意柴房的動靜。
「柳姑娘,我……怎麼會在這?為什麼我……好累?」她才剛醒來不久,卻發現她躺在乾草堆上,周圍佈滿了蜘蛛網。她想喊叫,卻提不起絲毫力量。
原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柳翠同情地看著她。 「這是倚翠樓,你被人賣到這來了。姑娘,你記不記得在你昏迷之前發生 了什麼事?」
「賣?」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買了絲巾,正等著找錢時,有個小女孩過來拉我,我想她可能有事情要我幫忙,於是我跟著她……我不記得了!我想不起來!」怎麼會這樣呢?!究竟是誰抓她來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