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玫並未放棄,她還打算將自己的配對計畫告訴她哥哥,請他幫忙促成一對佳偶呢!
☆ ☆ ☆
在赫府休養了數日,方紫妍的傷勢已逐漸好轉。前些天,殷紅曾來看過她,說了等她好些時,再來帶她回去。
秋末,天氣稍稍轉涼了,方紫妍獨自坐在後院的涼亭,斜倚著橫木,靜靜看著水中魚兒優遊的自在樣。
黑色披風緩緩落在她的肩頭上,驚擾了她。她回過頭,赫立寒正凝視著她。
「小心著涼。」他的聲音低啞。
方紫妍拉好披風,輕輕道了聲謝,又轉頭看著水中的魚兒,只是此刻她的心思已無法再集中在魚兒身上。
赫立寒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坐到她身邊。
「你對應曲風有興趣?」他直直盯著她。
「你說什麼?」她的思緒紛亂,一時之間沒有留意他的話。
「玫告訴我,她要幫你介紹應曲風,希望我為你們製造機會。」
他的神情陰鬱,聲音卻非常沉穩,方紫妍只聽到他平淡的語氣,並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心頭像被狠狠刺了一針,痛得她無法開口回應,臉色蒼白不少。他不在乎?
見她不答話,赫立寒以為她默許了,神色變得更加陰霾,譏誚地說:「這就是令兄解散幽思寨,帶你下山來的目的?這也難怪,我拒絕娶你,他只好下山為你尋找金龜婿。」
她霍地抬頭,對上他一臉輕視的表情。她生氣的抬起手,卻舉了半天仍然揮不下去。
他等她摔他一巴掌,卻只見她高舉著手。他拉下她的手,印上一吻,輕笑道:「你從來沒有打過人嗎?」 她抽回手站起身,任披風落到地上。
「我無法打你,並不表示我原諒你的嘲弄,請你別再說空言指摘的話。」她抖顫著雙手,隱忍怒氣。為什麼?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他的確說得太過分了,但只要一想到她沒有拒絕玫的提議,還想跟應曲風見面,他就忍不住要激怒她。
「我不會為你製造任何機會。」他冷冷說道,伸手用力一拉,方紫妍便倒在他懷 。他俯身想吻她──
她急忙檔住他,匆匆喊道:「請你別這樣,快放開我!」
他盯著她羞紅的雙頰,一手緊緊摟抱著她,一手握著她雪白的柔荑,舉到唇邊,充滿慾望的舔舐她纖纖玉指,嚇得她縮回雙手背到身後,羞得連脖子都紅了。
他就愛看她嬌羞的模樣,得意的勾起笑容,輕佻起她尖美的下巴,俯身貼住她的唇。
結果,他還是征服了她。許久,他才放開她的唇,嘴邊儘是得逞的笑意。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嘲弄她之後,還要如此羞辱她!
「請你放開我。」此刻的她,又羞又窘,簡直無地自容。
赫立寒並沒有放開她,他漸漸收起笑意,正色地注視她,語氣嚴肅的開口道:「這幾天你一直避開我,為什麼?」
「我沒有。」她口是心非地不敢看他。
「你有。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你忘了一點,這是我的家,你不可能躲得掉。」他抬起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看著他。
她的眼神透著委屈,垂下眼瞼。「我沒有忘,這幾天很感謝玫和你的照顧, 打擾了這麼久,我也該走了。」
「你──」他氣得收緊箝制她的手,卻不小心抓到她受傷的部位。
「好痛!」她的身子明顯的收縮,淚水已在眼眶打轉。
他馬上鬆開手,拉高她的袖子,手上包裹的紗布已讓血給滲透,明顯看得見血跡。他雙眉緊緊皺著,暗暗低咒自己。「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
方紫妍抽回手,離開他懷中。「我知道,不過我已經沒事,也應該離開了。」
「你想回龍吟酒樓?」他的語氣明顯不悅。
「是的,那也算是我的家。」也是她唯一的去處。她在心裡補了一句。
「再回去當跑堂?」他的怒氣逐漸上升。
「我只是幫忙送些酒菜,其他我根本幫不上忙。」她真希望可以多做些事。
她竟然想再回去那種地方!他怒不可遏。
「我不准你回去!」他低吼。
她轉身看著他。他在生氣?為什麼?又為什麼不准她回去?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准,你在生氣嗎?」她坦白問。
老天!她真的打算氣死他!她以為她的運氣好到一有危險都會有人出手相救嗎?虧她生長在賊窩 ,竟然一點也不明白世間險惡!
他拉起她的手,粗魯的拉高她的袖子,露出兩截綁著白紗布、沾染血花的手肱。
「看看你的手!你回去也只能給人添麻煩,幫得了什麼忙!給我好好的待在這療傷,直到傷痕完全消失為止。」他的語氣蠻橫,完全不容拒絕。
傷痕消失?她兩手的傷痕加起來有十多公分長,即使傷口癒合了也會留下兩道醜陋的疤痕,怎麼可能消失呢?方紫妍搖搖頭,才要開口,赫立寒立即擋住她的唇。
「別再說了,你想離開,除非我親口提起,否則你再也不准提出一個字!」
真是蠻不講理!他究竟當她是「患者」還是「犯者」,她要離開竟然還得經過他批准,他這無異是囚禁她嘛!她是個柔而不弱的女子,如果她軟弱到連自己的行動都得聽從他的決定,早在十年前她就不會堅持己見,執意不以戚倩吟的面目與他相認了;更無法在幽思寨上獨排眾人的好意,放他離去。赫立寒,真是不瞭解她!
不過有一點他說得對,她的傷勢未癒,回到龍吟酒樓的確只會給殷紅添麻煩,她是應該等傷口好些了再回去。因此,她不再多說什麼,而她也不打算讓他明, 她想走時,誰也攔不了她。
這就是方紫妍的個性,沒有必要時,絕對不會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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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太過分了!她王麗晴可是揚州有名的大美人,又是刺史千金,好不容易有機會邀他午宴,她可是放下身段了,他竟然隨便派個人來敷衍她,教她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閨房門外,她的貼身丫鬟小蓉急急在門上敲了兩聲,未待回應,便逕自開門進來。 「想死啊!沒我的命令你也敢進來!」
雖是小姐閨房,但平時小蓉進進出出慣了,也從來沒有必須得到「命令」才得以進來這回事。她明白小姐這會兒是在氣頭上,才會雞蛋挑骨頭,自然也明白她家小姐為什麼如此生氣,這會兒她可不得不重新考慮,是否該告訴她家小姐方才得到的大消息了。 見她躊躇不定的模樣,王麗晴怒氣更炙。
「死丫頭!有什麼事情還不快說出來!」
「可是……小姐,奴婢怕說了,會惹得小姐更加生氣。」小蓉委屈的說。
王麗晴瞪她一眼。「你以為我是母夜叉啊!那麼多氣生!還不快點說出來!」
「是。」小蓉欠身後,開始說:「剛才我上街給小姐買脂粉時,遇著了赫府的婢女元涓,她說赫小姐前不久救了一位長得比天仙還美的姑娘,而且脾氣溫婉,舉止高雅,這幾天赫府的下人全部拿她當話題在談論呢!」
王麗晴冷哼一聲。這些下人哪,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捧誰上天;由他們嘴說出來,老母豬也賽貂蟬,能信才怪!她雖不信有人長得比她美,但人住在赫府, 即便是老母豬她也該留意。
「她是何身份?赫將軍沒有趕她出門?」
小蓉搖搖頭。「聽說她是龍吟酒樓老闆娘的乾妹妹,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不過赫將軍好像認識她,就連她想離去,也是赫將軍親自留下她的呢!」
這一驚非同小可,王麗晴臉色驟變,厲聲道:「赫將軍真的留下她?!」
「這……我是聽元涓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見小姐如此生氣,她哪還敢說元涓向來不會說謊,消息肯定是真的。
「哼!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她在赫府,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威脅。小蓉,替我想個辦法,我要到赫府看看那隻狐狸精究竟使了什麼媚術,讓赫家上上下下全將她看成天神。」憑她的美貌,堂堂刺史千金,還怕不將這身份不明的狐狸精給比下去嗎? 她就不信一個酒樓老闆娘的乾妹妹會有什麼高尚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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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妍姊,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赫玫一副窮極無聊的表情,在方紫妍的房間踱來步去。
「好啊!你想到前院還是後花園?」方紫妍微笑著。
赫玫歎了口氣。「不是啦!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指的『出去』是到大街上去。」
「上街?你不是被禁足一個月嗎?」
「我剛才看到哥哥出去了,我們只要在他回來之前先進門不就得了。」
「這麼做不好吧?」方紫妍猶疑不定。
「唉,紫妍姊,你就別想太多了,我們不過是出去走走嘛!你不是沒逛過揚州城嗎?我帶你到熱鬧的市集去逛逛,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好不好?」赫玫鼓吹兼撒嬌雙管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