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女人是不能信任的動物。」嚴皇的手掌在她的下顎項處撫摸,並且頭往前傾,嘴唇貼在她微熱的粉頰。
「男人才是狡猾的狐狸!」也不想想他那天是怎麼協迫她的,她才免強答應留在公寓,最後還被他誆了。想起來她就不服氣。「那天顥婕……我妹妹打電話業,說她臨時有事不能到機場接阿德——就是你在機場看到的那個男孩。他是我們的鄰居,就像我的親弟弟,而且我妹妹又答應了去接他,不好意思不去。誰知道會在機場碰到你。」和女人在一起,羽旻心裡又補了一句。
她解釋是因為這個人一旦問出口,就非要她說不可。她不想跟他牽扯下去,他的接觸愈來愈親密,害她臉紅耳熱不說,身體也滾燙得要命,都快不能思考了。
這個女人顯然不知道被她聲稱親弟弟的「男孩」正愛慕著她。在這方面,她的感覺似乎特別魯鈍。
而他,只好特別辛苦了。嚴皇皺起眉頭,嘴唇離開她的粉頰。
「在機場你突然生氣,又是為了什麼?」他鬆開手,將她轉向自己,視線對看她。
又問了!他不煩也該考慮她會煩呀,窮追不捨!羽旻滿心抱怨,垂下頭避開他灼熱的目光。
「問你自己,別問我!」他再不說,她就一輩子不再理他!
「問我?」這一次嚴皇真的很迷們。「我做了什麼必須被打的事?」他真的想不出來。
還不說!難道要她厚著臉皮先告白嗎?不要,辦不到。他已經夠自在了,不能再讓他更得意。何況,還有那個嫵媚女人的事還沒弄清楚,誰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女人,說不定,還不止一個……
「放開我,我要去睡覺了!」羽旻生著悶氣,硬是推著他的胸膛。
嚴皇摟緊她,毫無預警地低下頭覆上她的唇。
「嗯……不要……」羽旻生氣地抗拒。
嚴皇托著她的後腦勺,一手在她的背部游移,完全不接受她的反抗。
「嚴……」她才開口,他的舌頭馬上人侵,她甚至連說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羽旻的手指抵在他的胸膛,推拒他的力氣逐漸微薄……他怎能如此霸道!他怎能什麼都不說就吻她!
他的舌尖掃過一排整齊的貝齒,然後才纏住濕滑的粉舌,多希望能一口將她吞噬,讓兩人融為一體……
羽旻不會知道,和她住在一起的一個多禮拜,他每天都想佔有她,她根本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他早就決定,從美國回來後,就不再放過她了。
自己是何時愛上她的,他並不清楚,他包容她的潔癖、欣賞她的冷傲、喜歡她的激辯。疼愛她的憤怒;她不懂得撒嬌,語氣總是帶著命令式的酷勁,愛上這樣的女人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
不過,他就是愛上她了!
他的手伸進毛衣裡,撫摸她光滑的背,再緩緩向前游移,手掌罩上她的胸脯……
羽旻早已忘了抗議。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他屈服,心裡彷彿燃燒著一把火,而他的舌、他的手有如扇子般不停扇著,狂燒著她整個人,更灼傷了大腦,她再也無法做理性的判斷識能任激情沖刷全身……
嚴皇抱起她,步上二樓……
第十章
每天都在過的早晨,今天卻特別清晰。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週遭的景物看得格外清楚。
過去躺在床上,從來不曾像此刻這樣仔細去看身處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陽台上有什麼嗎?」嚴皇已經醒來,而且凝視她好一會兒了。
羽旻收回飄遊的思緒,把視線由外面拉回來,對上一雙深遂的黑眸。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惡?」羽旻的語氣透著一絲埋怨。
「我知道,你說過很多次。」嚴皇抬起手指緩慢地在她裸露在被外的肩膀移動,留戀那白皙光滑的肌膚。
羽旻這一次沒有推開他擾人的手指。她的眼眶裡不知不覺地聚積了淚水,一直到視線模糊了,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壓著莫名的惆悵,莫名的想哭!
「羽旻,怎麼了?」她的眼淚落下枕頭,嚴皇居然有一絲自責。
是自己傷害她了?他的手指很輕柔地為她拭去眼淚。
「嚴皇……你……覺得我是可以玩弄的女人嗎?」不,她心裡不是有意這樣問他,但為什麼脫口而出?
嚴皇立刻眉頭深鎖,神色罩下陰霾。
「你知不知道這麼說,受傷害的是我?」他認為自己一直很寶貝她,不知道她居然以為他只是玩弄她的感情?
羽旻聽出他語氣裡的極度不悅,那是胸中最大的憤怒所發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反而覺得很安慰。
「我從來不敢確定你的感情,因為你從來不說,而且……」
「而且怎麼樣?」他已經非常不高興了,打算等她說完一次訓斥她。
「在機場那天,我看到……你不是自己一個人。」羽旻垂下眼瞼。
這是什麼意思?看到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又怎樣?
「把話說清楚。」他不想猜謎,沒心情!
「你真是!我看到你和一個很嫵媚的美人走在一起,誰知道你有多少個這樣的美人!」笨蛋!非要她把話說得這麼白他才聽得懂。
很嫵媚的美人?她是指……
「紫姬?」難不成他是為了紫姬才挨那一巴掌?
「叫得很親密嘛!」羽旻的語氣酸得像檸檬。
這個女人的醋勁還真大,原以為她在這方面特別遲鈍,看來不會嘛。嚴皇睇睨她。
「紫姬是我工作上的夥伴,我跟她的感情就像你和那個『男孩』一樣。改天我把她介紹給你認識好了,她也幫了你和佳辰不少忙。」他沒吃那個男孩的醋已經不錯了,這女人居然吃他和紫姬的醋,真該剝掉她一層皮。
「你是說,她也插手殺手集團這件事?」羽旻驚訝地瞪大眼睛。
「別小看她,她的外表是專門用來蒙騙敵人的眼睛的。她可以說是個萬能助手。」
「那……你這一趟出國,莫非是為了在追殺我的那批殺手?」羽旻終於聯想到了,一直以為他出國是為了公事。
「不錯,紫姬查出幕後老闆,幫我約了他談判。」嚴皇瞅著她,「見到紫姬別告訴她你吃醋的事,她八歲就暗戀人了。」
羽旻除了閉上嘴默默接受他的嘲諷外,還能說什麼?又不能否認自己沒有吃醋。
「好了,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打我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討回來?」嚴皇拿手背摩拳她那帶著粉色的臉頰。
「『任何人』會像你一樣問都不問就打人嗎?」嚴皇板著臉。
「那是……我在乎你嘛。如果不在乎你,我才不管你和誰在一起。」羽旻紅著臉說,悄悄地將被拉高,只露出兩隻眼睛讓他看。
也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承認吧?嚴皇一雙看透她的眼睛盯著,伸手拉下被子。
「你認為我愛你嗎?」如果她敢再說不確定……哼哼!
直接說「我愛你」他會死嗎?還弄個疑問句來問她,這男人從來不吃虧!
「不知道!」羽旻吊起眼睛。偏不讓他如意。
很好!嚴皇露出兇惡的表情,出其不意地抱她,托起她的下巴猛然攫住芳唇。
「嗯……嚴皇——不……」羽旻沒想到他又來這招,現在要防也來不及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連告自都想略過!太可惡、太卑鄙了!
☆ ☆ ☆
「真是豈有此理,簡直太過份了!」
佳辰打了上百通電話,甚至嚴皇的公司都打了,結果居然是連他的秘書都在找人!
本來想發廣告通緝這對狗男女,後來想想,此乃公司醜聞,不可外揚,於是作罷。
讓人知道總經理被人拐走,下落不明,公司可能會遭到指指點點的命運,日後她連名片都不敢遞出去了。
「嚴皇這隻大惡狼,到底把羽旻藏到哪裡去了!」佳辰忿忿地叉著腰。
都快中午了還不來上班,這兩人該不會都賴床吧……如果是賴在同一張床,那這家公司可能得改朝換代了。
「羽旻還沒來?」辦公室門剛好敞開,延少德於是直接走進來。
「誰讓你進來?」外面那些櫃檯在幹什麼?佳辰皺起眉頭。
「外面沒人。」延少德聳聳肩。
「真是的,知道總經理沒來就造反了!」佳辰繞過桌沿,坐四位子抬起工作。
「你昨天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延少德走近她。
「哪一件?」佳辰一副愛理不理的口氣。
昨天一頓飯,她說的可多了。羽旻認識嚴皇的前後經過是一件,嚴皇到公司把羽旻挾持走是一件,羽旻事實上很喜歡嚴皇是一件,因為被看作情敵而解釋她——楊佳辰和羽旻不可能會成為情人是一件,因為他不相信而說出她——楊佳辰是貨真價實的女生是一件,對於同性戀不感興趣又是一件。誰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
「你……真的是女生?」延少德納納地問出口,拿狐疑的眼神審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