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皇保護你?你不是很討厭他嗎?你肯?」楊佳辰可懷疑了。
「這……現在不會了。好了,你別管我了,多擔心自己吧!」羽旻簡直想找個洞鑽進去。
「這樣吧,我過去看了你以後再走。」
「你不能過來!我擔心他們可能派人監視我,你一來正好讓他們逮個正著。」羽旻山虛地說。
「你真的沒事?」楊佳辰彷彿嗅到一絲不對勁的味道,儘管羽是有個很好的理由說服她。
「有事還能給你打電話嗎?佳辰,你有時間疑神疑鬼,不如趕快收拾行李——」
「叫嚴皇聽電話!」
「什麼?」羽旻一時以為聽錯了。
「我要確定你真的安全,你找嚴皇跟我說話。」楊佳辰堅定地說。
「不用吧?他在忙,別打擾人家……」
「給我。」嚴皇一直在旁邊聽他們的對談,雖聽不到楊佳辰說些什麼,但從羽旻的語氣和神態上,他知道暢佳辰最後指名要找他。
「別告訴她我受傷的事。」羽旻掩住話筒,低聲警告嚴皇,然後才把電話交給他。
嚴皇睨她一眼,眸中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你想說什麼?」嚴皇用低沉冰涼的語調問。
「嚴皇,謝謝你救了羽旻,她是因為我才遇到這樣的危險。」
「你想怎麼做,丟下羽旻自己逃走吧?大情人。」嚴皇譏嘲道。
「大——羽旻還沒告訴你嗎?」楊佳辰覺得有趣又好笑,如果不是處在這種時刻,她肯定會放聲大笑。聽嚴皇的聲音,活像灌了幾瓶醋。也好,這樣她才放心把羽旻交給他。「嚴皇,我先問你,羽旻是不是真的沒事?」
嚴皇瞥向羽旻,正好迎上她怒視的子眸子,彷彿在怪他多管閒事。
「她很好。」嚴皇調離視線。
「那就好。嚴皇,我把羽旻交給你了,你可千萬要好好珍惜她,如果我不是還有個情人伊莉莎,也不會把羽旻讓給你。」楊佳辰故意歎了口氣。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嚴皇額際暴出青筋。
「哎呀!小聲點,羽旻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她說,我看就由你找個機會幫我告訴她好了。就這樣了,好好照顧羽旻,拜拜!」
「楊佳辰——」
「怎麼了,她說了什麼?」羽旻看見嚴皇怒目切齒,這可是珍貴畫面,她不禁好奇佳辰是如何辦到的。
嚴皇掛上電話,淡然地說:「沒什麼,他說要走了,叫你自己好好保重。」
「那就好,她離開台灣我就放心了。」羽旻掀開被子,試著下床。
「你做什麼?」嚴皇不悅地按住她的手臂。
「回家啊!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打擾你。」羽旻盯著他的手,神色迷惘又狐疑。
「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一個人住。」嚴皇注意到她專注的眼神,很快地放開手,不再碰她。
「只是一隻腳扭傷,又不是不能走了,我沒問題的。」羽旻抬起頭,眸底的疑惑還未消失。
真是奇怪了,嚴皇剛才明明抓著她的手,而她居然沒有感覺……不對,不是沒有感覺,而是感覺不到恐懼,就好像和佳辰的接觸一樣……但又覺得有一點點不同,起碼佳辰碰她時,她不會有特別意識,心情也不會變得複雜難言。
「真的沒問題?」嚴皇半瞇起眼睛。
「什麼——噢,當然。」羽旻拉回思緒,臉色微紅,她居然在他面前想著他的碰觸想得出神了!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可以照顧自己,她把腿移下床,然後讓沒有受傷的左腳踩著地板,試著用一隻腳站起來。
「你看,我不是站得很好嗎?」羽旻得意地展示給他看。
「能走嗎?」嚴皇抱著胸,雖然沒有採取護衛的姿態,眼睛卻緊盯著她。
「沒問題。」學袋鼠跳不就成了嗎?雖然膝蓋擦破皮,但只是一點小傷,一點點痛而已,不礙事。
羽旻是真的認為自己沒事了,所以她很輕鬆地跳——
「哎呦!」
在她和地板親吻之前,嚴皇接住了她,讓自己成為她的支撐點。
「還想再試嗎?」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愉悅。
這個傢伙此時一定是在心裡嘲笑她!羽旻靠在他懷裡,臉頰隔著襯衫貼在他的胸膛,非常不情願又丟臉地咬著牙齒搖頭。
嚴皇一把抱起她,然後把她放在床上,又為她拉好被子。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她的眼眶裡盈滿水霧。
「抱歉,我想不到不碰你也能避免你摔倒的方法。」
羽旻先是迷惘,漸漸才弄懂他的話。對了,剛才他們又有了接觸……奇怪,她怎麼還沒有恐懼感?
羽旻擦去淚水,僅是遙搖頭,沒有向他解釋,她之所以流淚是因為腳痛的緣故而非他的碰觸造成。
「或者,你希望由你的家人照顧你?」嚴皇心裡突然不太確定照顧她是個好主意。
「不行!絕不可以讓我的家人知道我受傷的事!」羽旻反應激烈。
「你無法照顧自己,又堅持不讓你的家人知道。你打算怎麼辦?」嚴皇若有所思地瞅著她。
怎麼辦?讓家人知道,既得解釋受傷的原因,可能還得扯出五年前那件事,最主要的是還會因此把她的家人也拖下水;但是剛才也證明了她暫時無法下床……
羽旻為難地把焦距移向嚴皇,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下定決心。
第五章
「既然我們同時都會被殺手追殺,那住在一起彼此也好照應,就這麼決定了。」
就這麼決定?這女人甚至連一句「連累你救了我,如今還得麻煩你照顧我」的話都不願意說,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居然有臉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彼此照應」?
嚴皇光想就忍不住搖頭,停止手邊的工作。
還好今天是假日,不必到公司,他才能當她的「看護」,明天就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裡,讓她「看家」!
「砰!」
客房傳來一聲巨響,嚴皇連忙走出書房。
「發生什麼事?」他打開客房。
羽旻趴倒在離床三步遠的地方,正努力爬起來。
「你最好別讓我看到你的牙齒!」羽旻冷冷地瞪視他閃著歡愉的眼神,氣自己讓他看見這副窘狀。
其實嚴皇一點也沒有想取笑她的意思……好吧,是有那麼一點點。她的個性實在太倔了,明知道自己走不了,又老愛下床當袋鼠,連開個口叫他過來幫忙都不願意。
「這次又為了什麼事?」今天這是第幾次了?三次。對了,一次為了刷牙、洗臉,一次為瞭解手,不知道她這一次又為了什麼。嚴皇很有默契地把她抱回床上,開口問。
「我要洗澡。」羽旻很是惱怒地說。
「洗澡?」嚴皇頓時把眉頭皺得老高,視線由她兩手的紗布移到右腳踝的「肉粽」,當然沒有忘記她長褲下膝蓋處也有傷口。「你在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你看看我身上穿的,這是昨天的衣服耶。」還破了洞,髒兮兮的。羽旻可真佩服自己居然能夠忍到現在。
「我拿衣服給你換。」只能換衣服,這是他所能答應的極限。
「我只穿自己的衣服。」
「好,我去幫你拿。」這個有潔辟的女人還真難搞。
「你先幫我放水。」羽旻昂著下巴。
「放水?做什麼?」她想洗衣服不成?
「洗澡呀,我跟你說過了。」羽旻狐疑的眼神懷疑他得了健忘症。
這個固執的女人!
「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你怎麼洗澡?」拿牙刷尚可以,臉都還得靠他幫忙洗呢,居然想洗澡?這個女人莫非剛才作夢,以為自己痊癒了?
「有你幫忙啊。」
「我幫忙?!」嚴皇的語調立刻變了,就差沒請出她家的祖宗發洩激升的脾氣而已。
「你幫我拿塑膠袋,我把包紗布的手掌套起來就可以洗了。拿個塑膠袋你也不願意?」羽旻脫著他,看他一臉異常的表情,簡直莫名其妙。
這個女人!難道不會一口氣把話說完嗎?故意停頓,分明惡意地引他想人非非,還好意思擺出正經樣!
「好,拿塑膠袋。」別跟一個受了傷、又不知道自己已被拋棄的女人計較。嚴皇這麼告訴自己,同時萬分佩服他的耐力。
他去了她家,幫她把衣服搬過來,連她的睡袍、內衣、內褲都拿齊全,這女人臉皮厚得跟什麼似的,既然她都不害臊了,他當然不必忌諱,否則只會累得自己多跑幾趟而已!他也不打算告訴她,他把她整理得整整齊齊的閨房翻成標準的狗窩樣。
「好了,衣服、塑膠袋全在這裡,洗澡水也放好了,你自己洗吧!」嚴皇把東西放著,關起門就要出去。
「嚴皇,等一下!」羽旻氣憤地叫住他。
「什麼事?」他故意握著門把不進房。
「別裝蒜!你不抱我,難道教我爬著進浴室呀!」這可惡的男人,隨時隨地都可惡!
「你確定要我抱你?」嚴皇挑眉,語氣裡多了一絲曖昧。
「當然——是抱我進浴室,你別胡思亂想。」羽旻肯定地回答後,又覺得他的語氣怪怪地,連忙加以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