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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席絹

  「太好了,『日』已出現。」白逢郎抱著小金狼走向元旭日。

  「少攀親帶故,我是不得已的。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不必再聯絡,把笨狗抱遠一點,本人鼻子過敏。」元旭日撇撇唇角,不認為自己有認親的義務。

  白逢朗優雅一笑。這人,果然永遠都不會變的。

  「還是要感謝你。」

  「不如感謝她吧!」元旭日指著身邊的韓璇。「沒有她,我管小笨狗死幾百次。」

  「你看你看!他就是這麼惡劣,所以我才會自力救濟!」小金狼指控完後,得意洋洋的笑了,將額頭抵在白逢朗的大掌上,讓他感應自己的思緒。

  白逢朗訝異的看著元旭日身邊的中性……美女?(或俊男?)就他所知,「日」是沒有姻緣線的,但此刻卻有了。而這一切居然是來自小王子五百年前心血突然來潮的一個動念!

  「小佑?」這孩子一向鬼靈精怪,他知道;但此刻才發現它基於玩心所設下的優筆,似乎都有所計量。是嗎?

  殷佑得意笑道:「那一天他踹了我一腳,痛死我了,然後這就是我的報仇啦!」事實證明,君子報仇,五百年不晚。「少在那邊笑得一副欠扁樣,快拿第二塊金牌出來瞧瞧,老子今天抽空來,就是等著看狼人奇觀。」元旭日揮揮手,受不了他們演完了七夕會又來打啞謎。

  韓璇定定看著白逢朗,第一個察覺到他面有難色。

  「白先生,有問題嗎?」

  「舅?」小金狼疑惑的抬頭問。朱水戀道。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們,令牌掉了吧?」『「令牌沒有遺失。」白逢朗道。季曼曼小心接著問:「然後?」

  「怎麼了?舅。」

  「我無法獨力解開封印。」白逢朗遺憾地歎口氣。

  「什麼意思?」朱水戀心急的問出大夥一致的心聲。

  「你母親對封印下了『情咒』。」

  「呀!」這是小金狼淒厲的慘叫。

  「鳴……嗚……嗚……我完蛋了!我以為舅舅是我最容易得到的助力,只要找到了他,就可以不費力的得到狼王令。舅舅多好呀!他是全世界最溫柔慈祥的人了。他沒有『日』的邪惡壞脾氣、難搞;也沒有『星』的冷酷無情殭屍臉,可是……噎……可是我母后卻給舅下了情咒……我的命好苦哇……嗚……」小金狼趴在於悠的懷中高歌五子哭墓,簡直像天生要吃這一行飯的天才,連孝女白琴都要靠邊站了。這種魔音穿腦的功力,可不是阿貓阿狗學得來的哦。

  數百年來,白逢朗一直在找解咒的方法。但解咒的方法只有兩個:一個是白逢朗真心愛上某人,與之同心解咒;再者就是要找來施咒人解咒了。問題是小全狼的娘早五百年前就在冥府作客了,上哪找人呀!?

  「小笨蛋!你母親是哪一根筋不對勁?這麼熱心的替你找麻煩?」朱永戀摀住耳朵,實在也很想逃開,但……太想知道」情咒」這玩意兒,所以腳底板像被強力膠黏住,怎麼也移不開。

  韓璇回公司主持重要會議,元旭日當然也跟著。而被小金狠哭得心軟的白逢朗回狼界拜訪道行高深的長老,打聽其它解咒方法。

  留下來的,就只有偷閒的三位女子與一匹狼了。唉!還是一隻哭狼哩!

  「我也不知道我母后是怎麼想的。她的寶貝兒子歷劫,她不必高興得來湊—腳吧?拿不到舅身上的狼王令了啦,嗚……」

  「佑佑,你說情咒這東西像是一種愛情指令,那麼只要你舅舅愛上一個女孩子不就成了嗎?到時你就拿得到今牌了。」管於悠輕聲安慰著。

  「愛上一個女人就可以了!?」朱水戀聞言跳了起來。

  「喲,水戀,別這麼興奮,留一些給別人探聽比較好哦。」季曼曼好聲好氣的建議著:「太快露出小色女的真面當心會嚇跑那個溫文善良的美男子哦。」

  「多謝指教,煩請閉嘴。」朱水戀睞也不睞一眼,直衝到小金狼面前。「殷佑,你快說成不成?」

  小金狼懶洋洋無力道:「說也沒有用啊。你們都知道他們白狼族的人有多麼清心寡慾,又不鼓吹婚姻、戀愛。他們是精神清靜論者,不重物質,不做會失去理智的事,感情淡得離譜。當年我父王可是追求了我母后七中年才讓她點頭下嫁、體會到什麼叫愛情。那麼你們該知道他們白狼族對愛情有多麼冷淡了吧?他們的男女難追到至少要花十年接近他們,再花二十年追求他們,求取好感。噢!簡直是折磨。而我舅更是龜毛之極致。他是那種會花三百年去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再用一輩子去思念她的奇男子,根本不可能再有愛上別人的機會……嗚……」再度悲從中來,好哀怨呀!

  朱水戀心中被重重一刺,百般不願接受白逢朗心中果真有人的事實,還……還……愛了一輩子!並且讓她一點趁虛而入的機會都沒有。

  「老天!就算那美男子沒有愛上別人過,我們水戀也沒本錢花七十年去追求他的愛情呀!等她追到了人家的心,也早蒙主寵召了。多糟的事!」季曼曼吁了口氣,慶幸起白逢朗沒有再愛別人的能力,否則恐怕會一再傷心。

  季曼曼的論調再次重擊朱水戀的勞心。

  沒錯呀,就算地爭取到了他的心又如何?再以死亡教他傷心一世嗎?他們狼族的壽命是那麼的長,不是區區人類的壽命可以比擬的……

  她,不能爭取他的心,不管她已放下多少熾烈的情愫。注定傷心的結尾,使她不敢圖求快樂的過程。對白逢朗那樣令她心儀的男子,她不能!

  「為什麼他沒追到心上人?他是那麼的無與倫比。」想到自己的沒資格,不免憤恨起那個他愛過卻沒得到過的女子。

  小金狼歎氣道:「悠悠,我告訴過你『情咒』的使用限制吧?」

  「嗯。你說下咒者必須是承受者的心上人。這個咒術是為了讓癡心漢有機會去尋找另一個春天。通常是伴侶提早死去,怕另一半孤獨,所以下此咒;再不然就是三角關係裡,落得感情沒歸處的第三者被成為眷屬那二人下咒,期許他遇到命定的愛人。」於悠說完,驚訝的睜大眼,她明白了!

  「你們的意思是……」季曼曼低呼。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朱水戀死板板的咬牙。

  「是,就是那麼一回事。」小金狼無辜的眨眨眼,接著道:「我沒告訴你們嗎?我母親不僅是我舅的表妹,還是他生平第一個喜歡上的女子。如果沒有我父王出現,他們早就成為夫妻了。我沒說過嗎?」

  第五章

  若棠……你可真給我找了個難題呀。白逢朗苦笑地在心底輕喃。

  站在銀鈴樹王邊,舉自向下眺望著白狼族的領土,在一片銀白與深藍的色澤裡,寧靜平和是唯一的氛圍。他最喜在此沉思、練功、修法。而這裡,也有著最多他的愉快回憶……

  若棠滿一百歲的成年禮,在這裡向他告別……

  「表哥,我要周遊列國,我要親自走過八大狼族,看遍各種風土人情。」像個初生之犢,她純真的晶眸裡閃著對生命的熱情、對世界的好奇與渴望。

  後來……

  「我們該結婚嗎?什麼是愛情?什麼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表哥,我喜歡跟你在一起,這就是了嗎?」溫柔而好奇的甜美嗓音,這麼問著他。

  再後來……

  「表哥,我告訴你哦,世界上居然有那種無禮至極的人,我真是不敢相信。人人都應該是平等的,不該有階級之分不是嗎?為什麼弱者要臣服於強者?而強者理所當然認為別人該膜拜他呢?」困惑而薄怒的她並不明白她已遇到她這一生再也擺脫不了的牛皮糖。

  然後……

  「我不認為我適合活在那種有尊卑之分的地方;明明就是不適應的,不會因為有了愛情便理所當然可以忍受那一切。愛情……居然要這麼選就嗎?想著他時百般甜美,可一想到嫁他後所要承擔的身份,全部都變著了,我不嫁,表哥,還是咱們這兒好,沒煩惱,沒那麼多討厭的事……」可是她並不知道,當她這麼說時,眼神有多麼黯然。不想因為愛情而委屈的人,卻早已被委屈了,像是被困在囹圄裡的蝴蝶,不算折翼,卻也飛不動了……

  最後……

  「表哥,我們之間兄妹之情大過男女之愛;大過,並不表示否定你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我不一定要嫁他的,表哥,只要你說一聲,我便不嫁了。你告訴我,我定不負你,我願意一輩子留下來。」憔悴卻仍美麗無雙的臉孔是寧願捨棄愛情來回報他一生守護恩情的決心。在嫁前,突然被白莞點出了他一番心意,她來到銀鈴樹王前這麼說著。但他怎麼忍心呢?若真忍心,早就阻止她戀愛了,更別說還權充和平大使,替他們的誤會奔走、揭開真相,使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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