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這樣開始的——
「你又打架了?!真的是沒藥救了。」
「喝!你……見鬼的,T大不要你了是嗎?沒事來這邊亂晃做什麼?想再讀一次高中呀?」她訝然怪叫,然後摀著下巴呻吟。
「你衣服都破了!」他攤開原本掛在手臂上的薄外套,將她用力包住。
「幹嘛啦!很熱耶!」她手勁沉重的揮向他。
他不客氣的抓住她手,並用力往衣袖套去。雖然她沒什麼可觀的秀色,但也不該任她穿著一塊破布四處走。
「去你的,沒聽到老娘說很熱呀!」她腳也沒閒著展開攻擊,直到他扳過她左臂,看到一道血口子,也使得她痛得臉色發青。
「走!」一股巨大的怒火煞時氤氳雙眼,氣極了她的逞強好鬥,卻又保護不了自己。
「去哪裡啦!想開房間就去找野雞,抓著我幹嘛?很痛耶你這個蠢蛋發春淫蟲,哎唷!」
她的雞貓子鬼叫全然阻止不了他怒火充塞的身軀筆直往最近的藥房走去,然後,拎了一大袋傷藥,扯她上計程車,目的地是如她所「願」的賓館——
並且開了一個房間。
她身上的衣服之所以有破洞,是因為被刀片割到,有的傷到皮肉,有的僥倖只殃及衣服。
「你跟太妹打架?」就他的認知,只有太妹才會在打架時以刀片傷人。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會沒事拿刀片割自己的衣服?你還是一樣蠢!」她躺在床上,罵人依然不遺餘力。
「誰知道!也許你本來想刮腿毛,卻一個不穩住自己身上亂割。」
她沒好氣的冷笑:「是呀,謝謝提醒,下次她們再想刮我腿毛,我會記得把腿伸出去,而且還要把她們的刀片磨利一點,才讓她們用。你滿意了嗎?」
「孺子可教。」他抹完了她身上看得見的傷口,頓了一頓,知道她衣服下面也有一些傷口,便道:「我幫你抹背上的傷口,前面的你待會去浴室自己抹。」
「不必,你閃遠點就行了,少雞婆。」趁其不備,她一腳踹他跌下床,哈哈大笑。
真的是——沒藥救了!他咬牙起身,定定的看她,直看得她收起笑容,面孔僵凝戒備。他冷笑了聲,以非常斯文客氣的柔軟音調道:「我早該知道,任何形式的好意款待,對你而言都只是一種浪費。不該因為虛長了兩歲,就對你有更高明的期許。是我錯了。」
「你想做什麼——呀!」尖叫聲倏揚,隨著她身體被重重撲壓住,硬是讓她的叫聲悶成痛苦的呻吟。
她身上有許多皮肉傷,但他知道她不會嬌貴到連這點痛都熬不住,所以撲壓住她的力道沒有收斂。若是收斂了,只怕會再度被她踹得老遠,慘痛的殷鑒不遠,他不會再愚蠢的自討苦吃。
「放開我!王八蛋!你想強姦啊?!」口無忌憚的大呼小叫,卻阻止不了她背部光裸的命運。
「在你臉腫得像豬頭的情況下,恐怕連色情狂都無法對你產生性致。」他以一腿牢壓住她掙扎不休的下肢,再以左手臂將她兩支爪子收在頭頂,總算得以開始上藥了。沾著消炎藥水的棉花開始尋找泛出血絲的地方,然後不客氣的擦拭。
把她的痛呼當成是療傷的謝禮,也就消去了一半肚子內豐沛的火氣。
正常十七、八歲的少女,哪一個不是水嫩無瑕、晶瑩剔透的?誰像她渾身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但話又說回來,比起那些軟綿綿的嬌俏少女,她的身材勁瘦有型,肌裡結實平滑,反射神經敏銳,是具健康美麗的身體。是的,美麗,讓細碎的傷痕變得無足輕重,不因它們刻劃在她身上而必須被惋惜。
在她破口大罵中,他堅心如一的完成上藥的工作,直到確定她背上再無遺漏的傷口,才放開她。
「剩下前面的傷你自己料理。」非禮勿視他還懂,將藥塞入她手中後,他避嫌的轉過身,澄明的心思無半絲雜念綺思——難啊,面對這麼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蛋。
她一點也不領情,對準他欠K的後腦勺,甩手丟出優碘,並且命中目標。
「你這個瘋女人!」他咬牙低吼,倏地轉身以對。
「哈!你也不見得多斯文嘛,會說粗話喲!」壓根兒無視他的怒火,她笑得更囂張。
「你——」他向前一步,卻又硬生生頓住,想出口的話語全消蝕在她衣衫不整的認知中。老天!他剛才太過氣憤,以致於將她的T恤自背後扯開,加上原來就有的殘破,使得T恤在她坐起身後,由肩膀往手臂滑落,她的上半身幾乎是全裸了……
「怎樣?!」她叉腰挑釁,沒有走光的自覺。
「把衣服穿上!」他命令自己的雙眼不許看向她脖子以下。
她這才低頭看到自己的狀況,似乎下意識的想遮掩,卻又因為反骨而故意反其道而行。
「扮清純呀你!都吃完豆腐了才在假。」將殘破的T恤甩丟在床下,她的上身僅剩一件胸罩,半跪起身,她趨近他,在他面前展示。
「你這是在做什麼?!」挺著一股倔氣,他不肯退卻示弱,直視她眼底的不懷好意,戒備在心。
「嘿嘿……」她笑了兩聲才道:「你剛才說連色情狂也不會看上我對吧?」
他不語,心裡有不祥的預感,驅使他全身的細胞鼓動著一股莫名的燥意。
想到了她的反骨、她的任性,以及她的衝動,甚至連婚姻大事都敢拿來當成賭氣的工具,那麼她還有什麼不敢的?她向來是「年少輕狂」的最佳註解。
啊!是了,他是想找她談論他們的「離婚」事宜,而不是來吵架鬥氣的,正想開口,不料她強勁的雙手已趁他不備勾住他頸項往床上倒,一個俐落的翻身,他便被壓在她身體下方。
「你別——」
「哼!你再囂張呀!再對我大小聲啊!別以為我身上有傷就可以讓你為所欲為!老娘就是不想抹藥,不想被你雞婆怎樣?敢撕我的衣服,哼!」「嘶」地一聲,他襯衫上的扣子被暴力全數扯落,讓他的上半身和她相同袒露。「我活了十八年,從沒有人敢壓住我,你好樣的,還順便對我摸個夠本!」她一把扯下他褲頭上的皮帶,狂野的眸裡是加倍奉還的決心。
這太超過了!他急欲坐直身,不意被她一拳又打回枕上。
現下可好,他們兩人的下巴都有相同的瘀青。
「你夠了!」他咬牙警告,這次有所防備的坐直身,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收住她爪子,用他身上數道傷痕換來的。
「你這個大變態!有膽就放開我,我跟你單挑!」狂烈扭動的身體像是拒捕的困獸,連胸罩勾子迸開了也不自知,直到她再度把他壓在床上,以雙手壓制住他手腕,才見得一件小小的胸衣不知怎麼離「家」出走的,停佇在他們交纏的四支手掌之間。
兩人俱是一楞,四支眼不由自主的同時看向她胸前美麗的隆起——
她的臉色乍青乍紅,似乎忘了應該要有正常的後續動作——掩住春光。
而他早被這近距離的美景吸引得忘了回神。看過A片、看過色情刊物、圖片,全都萬萬不及眼下這種真實的視覺所帶來的震撼,並且令他有了——感覺!
該死!她本來就不美了,更別說她此刻臉上被揍得像豬頭一樣腫。她的身體上這有一些傷口以及打架後的青紫,怎麼看怎麼乏善可陳,但……他就是有反應!察覺到自身的變化之後,他面紅耳赤的定住身體不敢妄動,生怕一切變得無法收拾。
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由於跨坐在他身體上,當然可以感覺到他的變化。
「哼哼!還不是一枚色胚。」
「下去!」他咬牙低斥:「穿上衣服。」
他又忘了她從來不接受任何命令式的要求,往往只會適得其反,會讓她以更加放肆的方式回報。所以,她沒放過他僵直的身體,也不肯穿上衣服。
「滾開!」他開始冒冷汗,雙手死握成拳:「不想失身就快滾。」
「我倒想看看誰才算「失身」!」卯上了!
她俯下唇吻住他,又咬又啃的存心逗得他抓狂。隨著兩具身體的貼近,他敏銳的胸膛正承受著非人的折磨,閉上了雙眼也揮不去柔嫩觸感在腦海中描繪出來的畫面。他的理智即將潰決失控,渾身顫抖是臨界點的宣告,就要蕩過了……本能野蠻的叫囂,將所有的思緒揉碎成僅有的認知,訴諸於誠實的身體反應上——
「你會後悔的……」他低呻。
她的回應是拉扯他的褲頭。
「轟」地一聲,理智終於潰敗!漫天狂湧而出的,是不顧一切的狂肆,向她撲獵而去。
他反身壓制住她,眼神不再克制,亦不再溫文,而所有的怒火,也轉化成另一種掠奪之火,再也無力回天。
「沒有機會回頭了……」他狠狠吻住她,不讓她的粗暴專美於前,鉅力萬鈞的火熱灼燒向她。燎原的烈火,將焚燒到萬物具滅。沒有溫存,只有勢鈞力敵的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