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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席絹這是威脅!三兄弟神色都好不到那裡去。 幻兒起身,拉著極力忍住笑的無瑕走出聚賢樓。 「我們到梅院,有事找我到梅院,你們好好休息。」戲謔丟下這一句,笑聲從長廊清脆傳來…… 石無忌倒是笑了出來,不以為意,先辦正事要緊。 「無介,晚上帶人去將蘇光平的手下料理掉,免得他們再對幻兒下手。」 「知道了。」無介回應。 「冷叔那邊呢?」石無忌看向無痕。 無痕道: 「信鴿來報,明日到達。」 才四天不到的時間,就可將人帶來,冷自揚做事沒話說。可是日夜快馬奔波,幻兒的娘受得住嗎? 「從江蘇帶來?」 「不!從濟南,因蘇家大房、二房容不下她,將她丟到濟南一處荒蕪別院任其自生自滅;冷叔並無日夜奔波。」無痕說明。 事實上,打濟南來,四天路程則稍嫌太慢些了。 「我們何時南下?」無介問。 目前四個仇家都已明確知道是何人。傲龍堡多年努力就為復仇,以慰亡者在天之靈,時機也已成熟。 「十天後。」 「不告知大嫂與無瑕?」無痕問。 「不告知。」知道了對她們也沒啥好處,徒增擔心而已。何況目前幻兒身體不宜太受刺激,可是事後,可就難了了。 得以一償多年宿願,沒有喜悅,只有沉痛;十七年來滅門之痛,早已與骨血交錯難分,如今能夠卸下也是血肉淋漓……幸好有幻兒,否則剩下的生命要何以為繼?幻兒呀,這甜美小人兒,即使總覺得她身上具有奇異的神力量,大膽挑逗的行為,豐富的學識,透著某些捉摸不定的訊息,換句話說,簡直與這時代格格不入。每當思緒觸及這問題,就發現自己並不真的想知道答案,好似一切揭穿,真相大白後,幻兒就會消失……不!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在她帶給他歡笑之後失去她。 第九章 第二天,玉娘來到了傲龍堡。 「幻兒!幻兒!」玉娘投入女兒懷中淚流滿面,全身顫抖不已。四天前,這個冷酷可怕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她因為沒有食物而餓得奄奄一息,以為是強盜,搶不到錢就要欺負她,或將她賣到妓院。他並沒有欺負她,卻仍將她擄走。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四天以來她不敢問,只是哭,他叫她吃,她不敢不吃;他要她睡,她不敢不睡,所以並沒有餓到冷到。除了怨天給她多舛的苦難外,她又能如何?一點想逃的念頭也不敢有,逃那兒去?像她如此無依無靠,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天下何處得以容身?蘇光平不要她,而當初強搶她入蘇家也不曾正式入門,才淪落到今天這種處境,一旦失寵,比傭奴還不如。 幻兒忙安撫玉娘,她瘦骨如柴,嚇得不輕,臉色慘白。 「娘,沒事了,我說過的,一定要帶你出來,蘇光平再也不能欺負您了,娘,我們先謝謝冷叔,他特地去接您的呢!」將玉娘扶起面對冷自揚,玉娘卻畏縮在幻兒懷中,不敢面對冷自揚,看著地上,聲如蚊蚋。 「謝謝冷大爺。」 冷自揚沒說話,走開了。 玉娘惶恐看著幻兒。「我做錯什麼了嗎?」 「不,沒有!冷叔向來不多話,你沒有做錯什麼。」幻兒拍拍玉娘。沒注意眾人打量的眼光。 她們母女長相除了年齡差距外,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玉娘是典型的南方美人。嬌小、怯弱,身子禁不起一點風吹,神情之間全是無助害怕。 照顧這樣的女人需要多大的心力呀!這女人活似隨時都打算流淚乞憐,活在恐懼之中,是天性如此?或是在蘇光平淫威之下養成的? 「兩個月前,大嫂就是玉娘這模樣。」冷剛低聲說著。 石無忌不願多想,走近她們母女,扶著幻兒肩頭。 「好了,幻兒,該回房休息了。你娘長途奔波也累了,我叫傭人領她去客院休息。」 「我不累呀!」幻兒不依,仍摟著玉娘。但玉娘連忙掙脫她懷抱,惶恐低言: 「幻兒,要聽話,不可以大逆不道!」女人是不能反駁男人的,這是三從四德的根本,幻兒怎麼如此不懂事,這男人壯得一拳就可打死人呀! 「娘,我沒有大逆不道。無忌,你說對不對?」這一開口又糟了。 玉娘的眼睜得更大。 「怎麼可以直呼丈夫名諱?你……太不懂事了!石大爺……幻兒還小不懂事,您多包涵,不要怪她。」轉向石無忌求情,眼看就要跪下。 石無忌心下暗自皺眉,一手托起玉娘身子,溫和地道:「我不會生氣,我們北方人都是直呼姓名,沒有什麼必須更正,你去休息吧!」向傭人示意後就摟住幻兒逕自回蘭院去了。 扶幻兒坐在蘭院長廊的木椅上,石無忌彎腰輕點她嘟著的小嘴。 「怎麼了?」 「你好無禮。」幻兒不諒解的瞪他。 石無忌卻直笑著輕吻她唇,坐在一旁順手摟她入懷,低聲道:「我這麼狂妄的行為才符合她的理想不是嗎?若我再有禮一些,怕她要昏倒了!幻兒,我非常慶幸你沒有她的個性,真的非常慶幸。」 這話令幻兒非常開心,在某方面而言,他肯定她楊意柳堅持保持住的一面。不過玉娘會是今天這種凡事恐懼的個性,十分之八、九屬環境造成,基本上,玉娘生性善良而害羞,只是所遇非人,很可憐。 「長期在暴力的淫威之下,人的性格都會扭曲的,加上她十幾年來除了默默承受外,根本求助無門。我想,一旦來此,她就會慢慢活回自己的本來面貌,無忌,這件事真的麻煩你了,我好感謝你肯收留我娘。」 幻兒正色看著無忌,莊重的感謝他。至少,她欠玉娘這麼多,理當要替她安排餘生。 石無忌點住她唇。搖頭。 「不要說這種話,我不愛聽。太見外了,我可是你丈夫。」 幻兒改坐到他腿上,笑吟吟的貼在他懷中。 「睡個午覺,你娘我已派人安頓妥當。」站起抱著幻兒進入內室。 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就要走開,幻兒拉住他的手。 「我要你陪我說話。」知道他又要去忙公事了。 「幻兒,你這愛黏人的小東西,都快當母親的人了。」近日來,石無忌會在她耳邊說些溺愛嬌寵的話語,她好喜歡。更愛利用他無奈又疼惜的心態,進行她黏人的計劃,反正公事永遠做不完,擱下片刻又何妨! 石無忌和衣半躺在床側,讓幻兒將頭枕在他腿上,一手輕輕順著她一頭秀髮,低聲與她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直到幻兒眼皮沉重,氣息均勻傳來,確定她已沉睡才小心放平她,下床拉好被子,見她唇邊淡揚的笑容,萬分眷戀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悄悄走出去不出一絲聲響怕驚動她。 ⑸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幻兒若有所思的看著一旁安靜刺繡的玉娘。她時而不停的繡著,時而停頓下來出神好些會兒,臉上有時閃著困惑,有時浮現紅暈,有時又是不安。 住入傲龍堡五天以來,玉娘由戰戰兢兢到小心翼翼,到不再恐懼,她的進步是看得出來的:在眾人悉心和善的照顧下,玉娘展現了三十七歲少婦應有的風韻與美麗。雖然害羞,可是不再動不動就流淚,也不再草木皆兵的擔心受人欺負,甚至有時還會開心的笑。一切都是好現象,但是,此刻玉娘心中在想些什麼? 據幻兒觀察,玉娘對男性都懷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初來前一、兩天她更是怕冷自揚怕到快昏倒的地步。她怕北方男人高壯的身材,如果不小心觸怒男人,自己羸弱的身子可挨不起粗大的拳頭!那是蘇光平給她最深的傷害。冷自揚早就發現了玉娘對男人幾乎是病態的恐懼,於是安排兩個丫鬟在客院服伺玉娘,並且嚴禁男傭接近玉娘。冷自揚住的杏院正巧在客院對門,他也會找玉娘看不到的時刻進出。 玉娘應該是怕冷叔的!幻兒明白這一點,可是她們一大早坐在客院大榕樹下繡花談天,沒見玉娘有什麼不對的神色:為何在冷叔走入杏院,又勿匆走出之後,玉娘神色就不對了呢?幻兒打賭剛才自己捕捉到玉娘有偷看一眼冷自揚,而後與她說話就心不在焉了,眼角跟隨著遠去的人影,彷彿心有所失。 年近五旬的冷自揚,由於是練武之人。身材不僅沒走樣,而且還壯碩結實如年輕人。性格與冷剛一模一樣,冷冷的,不多言,可是很體貼。喪妻多年從沒再娶的打算,酒色不沾,活得像清教徒一般,乏味冷淡得讓人不敢親近。 玉娘對冷自揚有意思嗎?幻兒心中一直在推敲。如果是,倒也算美事一樁;玉娘才三十七歲,美麗出色,讓她孤獨後半輩子實在太不人道了。在幻兒看來,冷叔不是個解風情的男人,但卻是個可依靠托付終生的好男人。玉娘前半輩子生活在地獄中,後半生有個人可依靠,有個人疼愛她才足以補償她所受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