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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席絹對沉睡的小妻子吻了又吻,低低輕喃: 「別背叛我,小東西,別背叛我……」 二十八年來的灰暗艱苦歲月,逼自己冷硬,逼自己無情,在仇敵未殲之前,所有的自我逼迫造成了今日的他——陰暗而冷酷。 打從與這小東西初見面時,她的一舉一動、嬌俏動人的模樣使他不自覺的心喜起來,她能使他開懷,能使他完全放鬆,從沒有人能使他這樣。 他不會放她走的!不管她是來臥底、來偷他什麼東西!一生一世,她再也無法離開他身邊;因為——他要定她了。 ⑸請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購買書籍。 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到日上三竿。不!更慘,是睡到中午過後才醒!身為石家少夫人這等行為怕要惹傭人笑話了!石無忌為什麼不叫她?她昨夜也沒睡多久,嚴格算來她只睡了八小時左右,此時仍困著。不只困,身子上下全酸疼得要命,看吧!縱慾的結果。 來替她梳頭更衣的兩個中年婦人據說在門外守候了兩個時辰,等她醒來。真是罪過!最教幻兒羞窘的是衣服遮不住滿脖子的青瘀。 「夫人真美,難怪主人疼愛了。」年長一些的婦人滿含羨慕的說著,另一個口氣更是羨慕—— 「早上還交代咱們不可吵醒夫人呢!主人這些年來,來牧場數十次,沒人見過他和顏悅色過。當主人提到夫人時哪,那眼光可真是溫柔得露骨呀,我們都說,主人娶對媳婦了!」 幻兒笑了笑,不好接腔,輕問: 「他呢?」 「與李總管去巡視牧場了。」 看來今天還不會走了!那麼她可以找機會騎馬了!她眼光一轉,由銅鏡中看到兩個婦人正要替她梳起華麗複雜的宮髻,開口道: 「不必了,綁成一條麻花辮就行了。」她知道那是小丫鬟才綁的髮型,可是只要輕便就好,她甚至向兩個婦人要來一套合身的男裝。然後,在傭人詫異的眼光下走出閨房。 沒有任何裝飾又身著男裝的蘇幻兒,儼然變成一個粉妝玉琢的小鮑子。有的傭人甚至不知道她就是少夫人。 踱步到馬廄,看到馬伕正在馬。這些馬屬於坐騎,在牧場上養的,都是要賣的。石無忌的黑馬就在其中,一撮白毛在黑色中更顯出色,真是俊! 「讓我騎騎看好嗎?」她輕拍一旁的馬伕,嚇了馬伕一跳。 「少——少夫人——您要騎馬?」馬伕結結巴巴的說著,一方面是幻兒美得一如他想像中的仙女;另一方面,女人騎馬?太奇怪了!千金小姐是不能騎馬的。 幻兒指著石無忌的坐騎道: 「快,牽它出來,我騎騎看。」 「不行!」聲音來自馬廄門口,是石無忌。 幻兒轉身,走到門口。 「可是我想騎!你看。我衣服也合適。」 石無忌皺眉!看她一身不男不女,有失女主人風範的裝扮,雖然好看,可也不成。 「去換掉!」語氣不容反駁。 又來了!夜晚的溫柔熱情,白天的冷漠威嚴!他總是扮演雙面人,一個人的性格怎麼可以分野得這般鮮明!一夜的溫存,兩顆心的相契合,仍改不去他白天的形同陌路。她天真的以為會有所不同,因為她完全奉獻了!想不到,他甚至比以往更冷硬! 幻兒咬了咬下唇,與他擦身而過,奔回大宅。這是很無禮的,怕他又要生氣了,氣死他最好!他不也讓她下不了台保全了他的威嚴?在穿過長廊時,她猛然煞住身子。為什麼她要乖乖的聽話回房換掉?念頭一轉,往後門奔去,她偏要穿這一身衣服過一天。 扯開辮子,任一頭秀髮飛揚。遠山近水,全是不經雕琢的美麗及原始。遠處有幾個女傭在溪邊洗衣,三三兩兩的小羊在一邊覓食。見著這遼闊天地的壯麗景色,再多的氣也消了。海闊天空嘛,有什麼是不能包容的?嫁了這種陰陽怪氣的老公不認了又能如何? 不想了!輕跳上欄杆。想學體操選手走平衡木,雙手平伸,目標正前方。以往靈活的身手移到這副皮相中不知是否仍有用?試試看一個後翻,正蓄勢待發往後跳,想不到腳才剛離開木樁不到幾寸便給緊緊摟住,害她一個不穩險些栽倒下去,她忙摟住來人的頸項。 「幻兒!」石無忌的聲音是無奈的。他早知道幻兒好動,卻不知她大膽到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真是的,他剛才還急急回房想安慰幻兒,因為他明確看到她眼中困惑又受傷的神色!她不能明白他身為一個大產業的首腦需要建立威嚴,以服眾人,傷她的心是他最不願做的事。回房後見不到幻兒,又匆匆出來找,正好看到他這小妻子正在高高的欄杆上玩命,直教他的心險些跳出來,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大白天呢!不合禮數的。」幻兒仍有些氣。好!他設定了他的遊戲規則,她打算陪他玩下去,看誰先受不了!既然這是他要的!那麼他必會先到苦果!哦!沒人看的時候恣意對她親愛;有人在的時候將她踢得老遠,她蘇幻兒受不了任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石無忌放下她,一手仍摟住她的腰,卻被她掙開了去。她皮笑肉不笑。 「這是大白天,不合禮數。」學著一般淑女把臉恭垂四十五度角,眼光定在他腳上。 石無忌雙手抱胸,深思地看著她:這小東西又在玩什麼把戲?竟然說起禮數來了? 「好!咱們回房。」他對她伸出手,想牽她的小手。幻兒躲開了,站在他身後,用柔順的聲音低語: 「夫君先走。」 石無忌皺眉了。夫君?這字眼真打從她嘴邊說出來,著實怪異得過份。 始終低首的幻兒暗自吐吐舌瓣,心中悶笑得快抽筋。他哪!迸板嚴肅的古代大男人,要的不就是三從四德的嫻淑良妻?雖然低著頭看不清他表情,倒也猜著幾分。不與他調皮了,反而他會不習慣,這可好玩了,她打算繼續玩下去,看他何時會受不了! 「你在生氣。」石無忌托起她下巴,定定看著她,雙眼研判審視。他不習慣,他當然不習慣!他的小女人最可愛之處就是她驚世駭俗的活潑好動本性,大膽的動作。天性是無法改變的。她會突然這麼做作的溫婉,自然是對他做無言的抗議了。算她聰明,將怒氣化為力量,用這種方式表現,的確讓他不能接受。 「豈敢。」她輕哼。 「你要不敢,全天下就沒人敢了。」他眼光十分溫和,直想摟她回房好好親愛一番;傭人說她醒來後一直滴水未進,身子骨已如此單薄了,又挑嘴偏食,怎會強壯呢?不強壯,生孩子會很辛苦。他想要有子息了,他與幻兒的孩子。 幻兒推開他的手,沿著欄杆走,私底下無人,他倒是開得起玩笑了!哼!雙重標準的雙面人。在人前當她是附屬品,當她是下人,不得吭一個字,全要千依百順。首領了不起嗎?她可是他的妻子呀!這種舉動其實是他自己加諸於自己身上的規範,沒有人會要求他非要如何才算首領應有的態度。他最大不是嗎? 石無忌走在她身邊。觀察她臉上變化萬千的臉色,不發一言。他喜歡聽她說話,因為他向來不擅長閒話家常,而幻兒卻不受他用高高在上威嚴的口氣與她說話。 幻兒其實是靜不了太久的,隨便找了話題開口。 「公事不忙嗎?」 「差不多。」 這是什麼回答?是了!他一直在防她。聰明!他應該明白蘇光平將女兒嫁來不會有什麼善意,因為他風評從來就不好,那會做賠錢事!不談敏感話題,她又問:「今天不走嗎?」 「明天才走。」言簡意賅! 他若真覺得不耐煩,很不想搭理她的話,就不必硬杵在這裡礙眼,幻兒轉身叉腰面對他。 「如果你沒事,我要回房了。別跟著我,你——悶死人了!」 看著她奔回屋子,石無忌並沒有阻止,這行為雖然不禮貌,卻是真性子的她,而且他早想要她回房了。看著小妻子的背影,嘴角浮出隱約的笑意——幻兒比他想像的更為敏感。這性子怎麼做得來臥底這種工作呢?半個月來她毫無動靜,她會從何下手呢?他已經在期待了。 換回一身宮裝羅裙,才見著花廳圓桌上擺著四色蜜餞、水果,以及面、小菜、雞湯,都各自一小碟,可是卻滿滿一桌,大約有二、三十碟左右,十分好看;但若要她全吃就不是好玩的了。顯然坐在一邊悠閒等她的石無忌正做此打算。心下暗自叫糟,剛才她那麼無禮的走掉,他應該會生氣呀,怎麼還跟了進來?大白天的,他大老闆不是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嗎?如果她沒記錯,古代男人白天是極少回房的,那會被譏笑為縱慾無度。肚子自是有些餓,但看到一大桌東西後,飢餓感頓然消失無蹤。她一向偏食,倒是牛肉麵一次可以吃兩大碗,但要是見到一大堆食物擺在面前卻會反胃。下下之策,溜之大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