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謙大笑道:「說得好!天磊說對了,不讓你唸書太可惜了!要是你不是天磊的人,我會追求你當我的伴侶,我需要聰明的女人當妻子,但又不能若舒大娘那般潑辣,你的確是個寶。」
玉湖甜笑道:「我只適合天磊,不適合你這浪子!要當你妻子的人想必得千變萬化來讓你保持新鮮感才行!莫怪你已年近三十卻無伴侶,成天讓女人追著跑!我想,這應也是你的樂趣了!」
「是極!是極!劉大哥正是不安定的浪子型!沒有女人絆得住他!」不知何時,齊天磊已上了船,卻不見齊秀波,直吩咐船夫開船。
「秀波呢?」玉湖看向岸邊,又關心又開心。老公被別人黏著,相信沒有一個做妻子的會放心,可是齊秀波獨自一人不見了,又怕她出什麼意外。
齊天磊拉她入船屋,擺上買來的酒菜甜食。
「她該清醒了。」淡淡地不願多做贅述。
玉湖聳了聳肩,坐在他身邊吃酒菜,改了話題:「為什麼我覺得「鴻圖」專門在扯齊家後腿?那一旦我進入齊家商行鋪,要當內應還是專心經營?」
「你做你良心能安的事。相信一旦有公事涉及侵佔別人生計一事,你不會去做。」齊天磊悠閒的靠在椅墊上。打擊自家生意對他而言也是個掙扎。
「齊家做事真的不擇手段,弄到別人家破人亡嗎?」
劉若謙代為回答:「並非蓄意。其實商場上的爭鬥,沒有心慈手軟這回事。霸道可以,但若咄咄逼人,則流為強佔,截斷別人的財源叫人活不下去,間接害人也算造孽了!」
她有些明白了!握住丈夫的手,兩人心意相通的緊緊交握。齊天磊笑道:「齊家長時期的意氣風發、富甲一方仍不滿足,自喻積善之家,卻忘了在生意上存些厚道,該有人來打擊他們,讓他們看清事實了!我寧願讓齊家重創後,再東山而起,這等忤逆,太君知道了必不輕饒!」
「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損傷。」她低柔的聲音埋入他個中,誓言保護他的決心。
她得好好想一想……
齊天磊一手摟著愛妻,一手舉杯與劉若謙乾杯飲盡,含笑交流的雙眸,有著欣慰與喜悅。
突然間,劉若謙也湧起了尋找他命定之人的念頭,因為他開始感到寂寞……
第五章
愉快的時光總是飛逝而過!十天的假期已到了終結;在回程前,他們一行三人至舒宅告別。
玉湖趁三個男人在大肆灌酒時,好笑的發現舒大鴻的臉上、身上,天天有不同的瘀青;而舒瀲虹在丈夫回來時則一反平日的豪爽快意,端坐在丈夫身邊,抱著女兒,滿心柔婉的笑著。雖然不高興時還會捏著丈夫腰側,但臉上洋溢的幸福紅光是騙不了人的!
今日的告別宴,齊秀波仍沒有出席。玉湖直覺知道她們該有一次面談,因此在見到綠衣一角從側門內走過時,她跟了過去。
面對著一片花海,憑簾而立,齊秀波的面容在萬紫千紅中益加蒼白。她也知道玉湖跟了過來。
「我終究比不上你。」她低啞悲切的說著。
「報恩與愛情不能混為一談;不是誰比不上誰的問題,你並不比誰薄命,何必要和別人共享丈夫?」
「若論先來後到,你比我慢了兩年!也許容貌上我真的比不上你,齊大哥為你不收任何人為妾,他是個專一又胸襟寬闊的好男子,我早知道了!兩年來才一直想法子引他注目,但是你出現了!破壞了這一切。」言下之意的怨懟,是責備玉湖搶了她的男人。轉過來的面孔,有著深沉的不明白與不諒解。
玉湖歎了口氣,立場上她們是情敵,無論她勸些什麼,在別人眼中都是惺惺作態並且幸災樂禍!反正真如劉若謙所言,死心眼的女子在面對相貌俊俏的恩人時一律決意以身相許。倘若今日救她的是個糟老頭或其貌不揚的人,她還會一心巴望嫁給恩公媽?說真的,她不信。
「如果天磊對你有心,早兩年前就該表示了,豈會等到今天還讓我過門?你可以將天磊不納你為要的帳算在我頭上,因為我的確不會允許丈夫有二心。我沒有如你的胸懷,願意與人共用丈夫。既然我這一生決意與他共度,他也得完全一心對待我才行,否則我寧願一刀解決他。」
「你太自私了!」齊秀波不可思議的低呼。她眼前這個出身高貴的千金小姐居然這麼粗悍又蓍妒!以為女人與男人是平等的,她一定瘋了!「倘若你無法生育,難道也要讓齊家一同絕子絕孫嗎?」
玉湖笑了笑,俐落的跳坐在欄杆上,不理會齊秀波不贊同的側目。
「光你這念頭,就擔當不起天磊的伴侶了!對愛情純淨的執著是自私嗎?一個男人若同時擁有三妻四妾才叫侮辱了愛情。我並不比你美,事實上美麗也不代表什麼,我唯一與你不同的,是思想。」她不會明白的!玉湖當然只看到更多的不同意。但,天磊喜歡就夠了!
於是,在回家途中,馬車上,她告訴她的丈夫:「娶到我是你的福氣!」
這般自大,讓兩個大男人仰天長歎不已,齊天磊也不甘示弱的回應:「當我的妻子必定是你修了五百年的善果!」
然後劉若謙下了一個結論:「你們當然是天造地設的神仙眷屬,不知得修幾輩子才能將兩個自大又噁心的人扯在一起當夫妻!恭禧恭禧!但願兩位早日生下集噁心自大於一身的孩子,讓我來開開眼界!」
十天來的蜜月之旅夾帶一顆電燈泡,倒也一飛而逝,到此畫下終結!此刻的輕鬆互損,也不過是在回齊家面對紛擾事物前唯一的悠閒。
就不知接下來齊家會有怎樣的變化了!不過,玉湖心中安定了不少。十天來的惡補與接觸,對商業的事不再一無所知。她倒想看看柯世昭那人渣想對她做什麼!
若嫁過來的是冰雁,她那麼柔弱的人,想必會被欺負到不能再欺負的地步。玉湖心中的罪惡感漸漸減輕了些。齊天磊是這年代少見的專情男子,看來也不會太早死;總覺得她這份「俠義」心態,似乎表錯了情,如今顯得佔盡便宜。可是……她回頭不得了!唯一得做的,是要表明真實身份,她不能一輩子冒冰雁之名當齊三少奶奶。天磊心中想必有所領悟,至於其他人,再說吧!至少得等「清理門戶」之後再說。她相信天磊有一些計畫要實行。
昨夜的一場細雨飄灑到早晨!滴答的落地聲,轉來別有一番閒趣。天未光,微微清冷,她披上外袍捲起竹簾觀雨。大致上她已看出目前的情況。天磊不是多話的人,也絕不道人是非,他只讓她自己看,自己意會。尤其出外走了一遭回來,她的眼光更客觀。
這齊宅,眼看所有傭奴全依向柯家三人,輕易便可明白往後必然的情勢對天磊如何的不利,也難怪天磊要自創事業了!這種豪門大宅的權勢鬥爭,也真教她開了眼界。外來的人喧賓奪主,正統繼承人反而被判了死刑,除了死亡沒有第二條路。
好奇怪的情形!沒有權勢如齊二夫人者,母女全沒人管她們生死,黯然的住在偏廂房,不能參與任何事,也沒有任何地位。只有在有大事時出來見見人,大多時候,幾乎讓人忘了她們的存在。
大大的宅子,冷清又無情。她歎了口氣,開始想念在戴雲縣的日子,也想念未出嫁前那一段時光!若非齊宅有天磊與劉若謙,她大概早悶死了!
真好!齊天磊一回來可以「生病」,躲在苑中不見任何人;但她不行,今日起要開始加入爭權斗勢的行列中,將來還不知會如何呢!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齊天磊也醒了,走過來摟住她一同坐在躺椅上。
「煩心事。」她皺眉看他。「有錢人的生活太過複雜,或者我玩上興頭,總覺得一回到這裡,很難開心起來。」
「別去想!做你想做的事便行。則讓那些禮教困住你,我要你快樂。再不久,一切會改觀的!想信我。」他輕吻她粉頸。
她推他直笑,怕癢的低叫:「不要!老親得我青一塊、紫一塊的,都穿上春裝了,多丟人!人家還當我偷了男人!溫文病弱的齊三公子可不會有力氣對我調情!」
齊天磊從鼻子哼出氣,更肆無忌憚的進攻她粉頸,又咬又啃,力道只好的讓她求饒不已!
「你忘了我這快病死的男人是專門負責讓你受孕的?我不努力可不行!至少得讓柯世昭知道,我的妻子沒他的份,懷孕一事不必他代勞!」
原來他在乎?她低低的笑著,他的吻已深入她衣襟中,玉湖又笑又喘道:「你得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至少對付登徒子綽綽有餘。」
「你有無能力自保是一回事,而叫一個擁有美女妻子的男子不擔心愛妻遭人覬覦則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