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有什麼調查表那麼重要非要老林送來?」
「一些南部幫派不守規矩向老百姓勒贖的事,她說最近南部盛行綁架,尤其是富翁與他們的家屬,要您去整頓了。」
「不可能!一般的綁架都不是黑道兄弟會做的事,不過是一些財迷心竅的人渣想撈一筆橫財才會鋌而走險。我們有最完整的資料庫,他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還會不明白嗎?洛洛變笨了嗎?以為我不會知道!」
洛洛在玩什麼把戲?二人心中都在這麼想。
當時鐘指著二點半時,耿雄天的私人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耿介桓隨手接起。「喂,那位?」
電話那頭傳來洛洛的哭叫聲:「介桓……我媽咪被綁架了啦!」
「什……」沒有多問的機會,耿雄天一把搶過大吼:「你再說一次!你有沒有開玩笑!」
「爸爸……我剛剛接到恐嚇電話,要我……要我立即準備三百萬,不然媽咪的手指頭會被送回來……」
「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你媽?讓她一個人出去!為什麼會有人綁架她?」耿雄天甩上電話,立即衝向大門。「備車!立即撥二十個人跟我南下!還有,通知南部十三個堂口,立即到恆春待命!」
「知道了!」耿介桓也緊跟其後。
「還有——」耿雄天上了車才想到。「替我找孟冠人,要他立刻到恆春。介桓,你帶他一起來,這邊先通知凝霜坐鎮。」
凝霜是耿雄天的女弟子,一直是影子性質的存在,從不露面,是殺手組的領頭。
「是!」
一個小時後,直升機降落在恆春別墅的草皮上,就見林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在跟前。「老爺子,對不起……」
「別說了!洛洛呢?」他大步進屋,各堂口已派出六位精英份子團團守住別墅四周,二十名台北帶來的殺手全排在門外,二個隨身保鏢跟他進屋。
「爸爸!」一把死摟著父親,哭成了淚人兒!
「告訴我過程,不許哭!」耿雄天失去了冷靜,臉色嚴厲又蒼白,雙手鐵鉗似的抓著女兒的肩膀。
抽了張面紙擦淚。
「一直以來,附近的人都猜測,媽咪是台北某巨富包養的小老婆,一定很有錢。前些日子,我就感覺到有幾個人在四周走來走去,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所以我才做了份資料要您留心呀!在這種小地方流言是很可怕的!還有人傳說咱們別墅裡有很多金銀財寶……不只我們受勒索,對面的方叔叔也是,他也得準備一百萬才行。」
「關對面的人什麼事?」耿雄天一雙濃眉兇惡的揚起。
「他……他在追求媽咪,一直以為媽咪是別人的下堂妻,一直說要娶她……」
「老林怎麼沒告訴我!」他的怒吼聲如打雷!
事實上方正德籌一百萬的原因是他寶貝女兒也被綁架了。阿猴才不把十萬元看在眼內?
「那是夫人根本不在意啦!老林怕你生氣……」林媽誠惶誠恐的說著。
電話聲再度響起,耿雄天的手下已裝好追蹤裝備,他才拿起電話——
「喂?」
對方發出怪裡怪氣的聲音:「男人出現了嗎?我要的三百萬準備好了嗎?」
「我要確定我妻子的安全!」耿雄天隱著怒氣,強硬的命令仿若他才是那個主控者,天生王者的氣勢!那邊的人嚇呆了一會,才哧哧怪笑,強掩著恐慌,卻逃不過耿雄天的利耳。
「她沒事……你的姘頭很美哦……如果不給錢的話,我們就要一個一個上她了……嘿嘿!」
「閉嘴!」這些人都得死!耿雄天青筋暴突咬牙道:「讓我妻子聽電話。」
「凶什麼凶……」那邊顯然被他威嚴的聲音嚇傻了,乖乖的拉過葉蔚湘。「過來!你的姘頭要和你說話!」可能是拉得太用力了,她的手撞到桌子,她很輕的呻吟了聲。可是耿雄天聽到了,怒吼:「別碰我的女人!」
「你——」葉蔚湘不敢相信電話那頭真的是丈夫的聲音。
「蔚湘,你有沒有怎樣?他們有沒有……」
「沒有……我沒事。」她撫著似乎有些扭傷的手腕,輕聲回應。
「我只是有些感冒……」才想多說些什麼,電話立刻被搶過,阿猴強硬道:「明天中午,將錢放在七號公園第三棵樹底下,當我們確定錢收到之後,會立刻放人,別叫警察,否則你妻子會死得很難看!」
電話掛上,阿猴盯著葉蔚湘——
「你的男人很有身份地位嗎?那口氣好像習慣命令別人。」
葉蔚湘坐回沙發上,扶著右手腕輕道:「放我走吧,你們惹來大麻煩了!」
「你在我手上,你再有頭有臉又敢怎麼樣?等我拿到錢遠走高飛到台北,他能怎麼樣?只要我混上一級老大,巴結上耿老大,到時連大富翁都要讓我三分了!」阿猴得意的大笑,掃了眼那一票高中生,更得意了。有了錢,還需要窩在恆春當小癟三嗎?
「你——想當耿雄天的手下?」葉蔚湘不可思議的問著。
「混黑道,當然要找一個最強的靠山。放眼當今黑社會,誰比得上耿老大?耿雄天,耿雄天也是你叫的嗎?閉嘴!」
「你一定會後悔綁架了我。」輕咳了兩聲,葉蔚湘疲倦的倚入椅背深處。昨夜與洛洛乘了一夜的涼風,一早起來就有一些發燒的症狀,此刻頭更暈了,感覺溫度一直在上升……他來了!他終於來了,含著笑意,她迷濛入眠。
「阿猴,放了老師吧!她發燒了。」方美純探了一旁葉蔚湘的額頭,低叫了起來。
「別吵!」阿猴甩了方美純一巴掌。「生個小病死不了!反正明天她就自由了!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老爸還在籌錢,不夠錢的話,我就把你們這些丫頭賣到日本當妓女!」
嚇得小女生們全擠在一起,不敢再多說什麼,眼底的怨怒全指向方美純;她使她們陷入怎樣的危險中哪!只為了她那幼稚的復仇!
方美純早後悔得半死,不敢看向同伴的臉,一心祈望父親能及時籌出錢,以後,她再也不敢做壞事了。
「是山下村子那一帶。」追蹤到大約地點,一名手下報告耿雄天。另一名從檔案中抬頭道:「這邊小幫派有六個,其中三個規模較大的,總部在屏東市那邊;另三個幫派是光野幫、吉寶聊、剛強派,只不過是二十來人的小組織,不成氣候,在村子一帶為非做歹而已,但沒有綁架的記錄。」
耿雄天盯著那份資料,平靜的面孔上是一片肅殺之氣,緊握的拳頭顯示出他排山倒海的怒氣!「洛洛!」他厲聲問女兒。
「是幫派所為沒有錯,恆春這地方民風太純樸了,沒有人做得出這種壞事。」
「那麼,」耿雄天緩緩吸了口煙,淡淡地道:「將那些幫派全給我毀了!兵分七路,六路去搗毀那些小幫派,其他人跟我行動,到探測到的地方進攻!」他看了下手錶,對身邊一個貼身保鏢道:「六點以前,我要知道確切的地點與對方的人力部署。」
「是!」那人立即領著兩個手下出門。
林媽戰戰兢兢的送來餐點,有點不可思議這個時刻老爺居然會想吃東西。
「老爺、小姐用餐了。」不知是用那一餐,才下午三點半哩。
洛洛努力低垂著頭裝著很悲傷的樣子。現在父親依然在狂怒中,但至少已恢復了冷靜思考,她可不能露出破綻,否則就完蛋啦!
「你媽媽為什麼會單獨出門?」
「有時候她會自個兒出去散步呀,你總不會認為媽咪真的不出門吧?那對身體更不好。」她暗中吐個舌。
「還有呢?」耿雄天銳利的盯著女兒,不相信這是理由。
她昂首直視父親,反守為攻道:「還有?還有?真的那麼關心的話,為什麼丟下她不管?二十年了!她所有的青春年華全在等待中虛度!別人都猜她是人家包養的小老婆,她有多委屈你哪裡在乎了?好不容易回了國,卻又被你送來這個邊疆地帶!會發生今天的事,你要負最大的責任,她是你的妻子呀!」
「住口!耿靜柔。」她踩到他最深的痛處了!嚴厲的喝斥女兒,他少有連名帶姓的叫她。
一個手下走進來打破了沉重的氣氛,恭身道:「盟主,門外有一位方先生堅持要見小姐,說有急事。」
「不見,叫他滾……」
「叫他進來。」是方正德,中午過來要她別擔心,立即去籌錢的老好人。洛洛正是要爸爸見那「情敵」。
「盟主?」手下再問了一次。
「他是誰?」耿雄天問她。
「替媽媽籌贖金的男人。」
「你沒叫他別管閒事?我耿雄天的妻子幾時要靠別人來救了!」冒火的眼顯示出想將女兒掐死的衝動!他的女兒一定是故意氣他的,偏偏真的氣到他心深處了!
「人家是一片好心……」
「叫他滾進來!」他吼。倒想看看敢動他妻子主意的男人長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