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家提親呀,問我做什麼?」她的回答很合理,卻暗藏陷阱;可是他不曾知道。
他又綿綿密密地吻她。她半躺在他哀中,被嬌寵得有些幸福欲醉,性感的笑容如一片柔情的網,直直向他張開。
「你在誘人犯罪……」他粗喘,再次捕捉她的紅唇,一手不受控制地探入她上衣領口內,他手心的灼熱嚇著了她。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會是他的,可是她不要在這地方。在自己尚可以控制之前,她明白該找一個安全的話題來破解包廂內的情潮暗湧。她輕輕拉出他的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在他冒火的眼光流連處,看到自己上半身的裸露,很快地整理好衣物、然後遞給他一杯冰水。
「滅火吧。」
他一口仰盡,這個女人若不盡快嫁他,他會活不到七老八十,搞不好一個月內就被慾火焚身而死。她總是做這種事嗎?----無辜挑起別人慾火,再送上一杯冰水?
她也喝了口茶問道:「何仲平那件事目前如何了?」
「他的命運從今起一路長黑。」他斟酌要不要全盤告訴她?賣春、販毒、販人、殺人、強暴這一長串罪狀她聽了會不會做惡夢?感到噁心?
「怎麼說?」
「他經營應召站,並用毒品控制旗下女孩賣春。」他簡單扼要地說。
何仲平幹這些非法勾當,演藝圈內早有耳語。謠言總是真假摻半,想不到竟是真的!希康很快聯想到自己只是被他利用的幌子。
「他怎麼突然不告我了?」她不明白。
其實這是沾了沈拓宇盛名的光。何仲平自國外請來一個名律師,在收集資料時,發現沈拓宇站在希康這邊,立刻不接這個案子了。何仲平問其原因,才知道沈拓宇在黑道上、國際上的大名。小小的官司一深入下去,驚動沈拓宇的話,下場會像抓了一條線頭,提起一串棕子,什麼事都會曝光。何仲平被這位名律師的警告嚇壞了,於是匆匆撤回告訴,連兒子的死活也不管了,一心想找到那柄水果刀。而沈拓宇之所以知道,是那名律師對他說的。這律師是個一流法庭戰士,而他另一個身份則是「清道夫」----一個黑道的清道夫。法律無法制裁的大奸大惡人物,只要犯在他手上,都會消聲匿跡。正派人物、邪派舉止的他是黑道中聞名的「死神」;而知道他身份的只有兩個人,沈拓宇就是其中之一。他們之間自是有一段精彩的相識過程,亦友非友,惺惺相惜。
沈拓宇遙想一會才道:「他心虛。」
這說法合理。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中間好像還有一段曲折呢?暫且不問。
「那何文揚呢?他會關多久?」
「未滿十八歲會有減刑。吸毒加傷害,也不是什麼大罪,頂多三年。等他出來我想訓練他成一流警探。」他一直有這念頭。那孩子有些天份,可以當個好警察。
希康放下了心,不再牽念。一個星期多以來,她什麼事都煩惱,一顆心像懸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沈拓宇將一切說得條理分明,好像簡單得很;但接下來呢?
「那麼何仲平可以逍遙法外嗎?你手中的證據足不足?」
他再度摟住她,愛極她各種美麗的表情。
「我在度假享受,他當然也還在高枕無憂吧。改天吧,我有空時,他就完了。」
她嬌笑,笑他的狂妄自負。其實他有那麼大的名氣,有什麼本事她不知道?她也沒看他如何辦案,名氣符不符實無從得知;但他的狂妄可真是無法無天地嚇人。
正要偷香的沈拓宇突然全身繃緊,迅速摟她到身後,幾乎是同時,門給拉開了。一個全身黑衣,罩著一件白色風衣的高瘦男子悠閒地半舉雙手做投降狀。是一個很俊美的混血兒,黑髮、黃皮膚、碧眼、西方人輪廓,唇邊一抹閒適的笑。
「沈,你耳朵還是那麼靈?」
沈拓宇放鬆下來,再度摟希康入懷淡笑。
「不是耳朵,是鼻子,老遠就聞到冥紙味。」
這混血男子身上有一股很危險的氣息,在銳利之外像是暗藏一股殺氣;可是,他笑得卻很溫和。
「美麗的東方明珠,我是東方磊----沈的敵人兼朋友。」他很紳士地執起她的手吻了一下。標準的中文一聽就知道長年住海外。
「你故意的!」沈拓宇若有所指地問。
「是的。能嚇到你是我畢生樂事之一。」東方磊回答,眼光明顯地對希康表現出欣賞。
剛才在門外,他培養一股殺氣,讓敏銳的沈拓宇察覺出。出於本能的,沈拓宇以為是仇家來尋仇才會備戰!東方磊常是寂然無聲,讓人無從察覺其存在。
「你來做什麼?還沒滾出台灣?」
「來見過嫂夫人呀!什麼美人能讓你馬上拋棄單身貴族那一套理論,我很好奇。」
兩個男人彼此嘲來諷去的,看來是針鋒相對,可是感覺不到火爆,反而有一股親切。
希康有預感,一旦她成了沈太太,往後還會有一些非凡人種讓她見識到,她已經在期侍了。
不久之後,何仲平被逮捕了,當時他正在交易一批毒品,人贓俱獲。再牽扯出一長串罪狀,首要功臣沈拓宇的大名出現各大報。他顯赫的身世與正和女明星楊希康熱戀的消息全被大肆報導。
政府為了挽留這位頂尖的人才繼續在國內效命,特地辦了個大宴會,舉行授勳陞官的儀式,要讓他擁有最光榮的頭銜,並授與相當於調查局的權力,只受命沈斐一人。從今以後,他仍是可以外借合作偵辦跨國大案件,但以台灣為軸心。
沈拓宇的旋風席捲台灣,擄獲不少芳心。他非常非常的風光,媒體爭相採訪,連同警局的同事也沾光上電視亮相;可是,女主角楊希康沒有出現,她像是突然消失了。不過大家都深深肯定,今晚的授勳宴,她一定會出現,並且會為宴會帶來高潮。記者們已經磨拳擦掌在等待了,只為捕捉這對戀人互訴情衷的鏡頭,明日就是個大賣點。
楊希康人呢?
宴會七點開始,現在已經六點四十分了,她正在沐浴。半個月前在俱樂部分手後,他就開始專心辦何仲平的案子,兩人一直沒見面。她有收到遨請卡,對沈拓宇的風光也有耳聞;不過四天前就聽說他不堪打擾而躲起來了。今天他既然是宴會主角,他一定會去的,是不是?
不!他不會去,她有預感,也在下賭注。洗了滿身馨香,從鏡中看到自己若有所盼的雙眸,微微一笑。是時候了!是時候了!他不求婚,她求可以吧?
擦乾身子,套上浴袍,她坐在沙發中盯著牆上的鐘,七點了……
門鈴準時響起!
她雙眼為之一亮跑去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束花海老天!至少有三百朵玫瑰花呢!--
--而讓她驚呼的還不只這個,一隻金色手銬銬上她左手,手銬的另一端銬著他右手。沈拓宇從花海中露出臉,踢上門的同時也吻住她紅唇。
「你犯了罪,女人,我要逮捕你!」他丟開花,緊緊摟住她。
「我犯了什麼罪?警官大人!」她嬌媚地問。
「誘拐罪,不只如此。首先我要判你無期徒刑加終生監禁。」他居然還一本正經。
她好玩地陪他玩。
「沒有這麼嚴重吧?」
「沒有?」他兇惡地看她。「你利用美色使一個全台灣最優秀的警官成了一個平凡的呆子,這已經很慘了;還讓他直想把每個看你的男人都丟到牢中關到死為止;最重要的,你綁住了他的心,讓他想征服世界的野心為你而放棄,甘心在此終老一生。」
希康笑了出來,滿溢的柔情令她不停回應他的吻。
「那麼,我真的是罪孽深重羅!我要怎麼做才對得起那位白癡警官呢?」
「你具有高度危險性,我要判你馬上嫁人,最好嫁給那位因你而變成呆子的可憐男人做為懲罰。怎麼?你有異議嗎?」他更狂猛地吻她,將她抱到沙發上。
她微喘,雙頰紅艷。
「這是個很公平的裁決不是嗎?我親愛的白癡警官,你是否願意犧牲自由,守住這個高度危險的女人,並且無怨無悔呢?」
「閉上嘴!我是男人,應該由我求婚才對!」他大吼,換來希康嬌媚的笑聲回湯在屋內然後她那張頑皮愛笑的嘴,再度被吻住----過了很久,沈拓宇才喘息道:「嫁給我!」
她揚眉看他。
「你不是受西方教育嗎?西方人怎麼求婚的,你不知道嗎?」一邊拿下手銬。
沈拓宇瞄了一眼已被丟散的花束,終於下定決心放開她,撿起大把玫瑰,走到她面前裝腔作勢地單膝跪地,一手拿花,一手捧心。
「親愛的楊希康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個我得想一想!」她下巴朝天,高傲得很。
冷不防地給沈拓宇一把拖到地氈上,跌在他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