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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席絹「有事嗎?」她沒接過花——一直覺得玫瑰俗氣,並且廉價,更討厭送花的人。 王平志揚起眉毛,雙肩一聳。 「你哥哥人在國外,我當然有義務關心你呀!你怎麼到一間流氓公司當會計呢?到自己公司當主管不是更好嗎?我真是替你抱屈。一同吃午餐吧!」他眼光輕蔑地瞄了一下她手中提的飯盒,說完就抓住她手腕要進車。 朱浣浣掙扎著,叫道: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我已經吃飽了。王平志,我還要會公司上班。」 王平志色迷迷地看她胸部,不滿地說道: 「你連流氓都可以陪睡,為什麼不能陪我睡?我王平志有錢有勢,是個人物;那傢伙算什麼?我要弄垮他!你還是乖乖地跟我吧!」 「你說什麼?!」朱浣浣驚呼。哦!這男人心中除了錢、權、色慾之外,就沒什麼了嗎?竟然開口閉口這麼淫穢。這人以前還算客氣,說話還很含蓄,現在他竟然說得這麼露骨,且毫無羞色。「放開我!王平志,大庭廣眾之下你想做什麼?」 「哼!他們管我做什麼?誰敢管?」王平志得意地掃了四週一眼,路人匆匆走避——他身邊這三個手下夠嚇人了。 丁皓,你在哪裡?朱浣浣心中暗叫。真是的!用得上的時候偏不在身邊,平常派不上用場卻總是跟著她四處跑。她心中暗道:可不能與他上車。心念一轉猛用鞋尖踢他腳後跟,在他痛得尚未叫出口時,又將手中的飯盒砸在他頭上,急忙轉身要逃。 「抓住她,快!」王平志氣急敗壞地大叫。 街上人多,是利也是弊;一方面可以混淆他們的視線於阻擋他們的速度,但同樣的也使得朱浣浣閃人閃得很辛苦。一頭栽入一具寬闊的胸膛中——丁皓?這人身上有丁皓的氣息!她匆忙抬頭,見到的卻是一張比丁皓好看的臉,不是孟冠人那種貴族化的俊美,而是很陽剛的那一種;很高,與丁皓不相上下;身子很結實,也與丁皓相同。唉!現在可不是大做比較的時候。「對不起!」她匆匆低語,忙要閃過,可是王平志的爪牙早已呈三角形包圍住他們,路人也很自動地退到兩邊閃開。一拐一拐的王平志企圖在疼痛中仍做瀟灑狀,表情十分怪異。 「抓住她——小子,你是誰?快閃開別多管閒事,免得惹禍上身。」 「你快走吧!這幾個人不講理的。」朱浣浣也沒打算拖人下水,好心地對面前這個壯汗說著。 石強皺眉看著眼前艷麗無比的女人——脂粉不施,卻亮麗可人,天生的尤物。包在層層衣服下的身材曲線隱約可見,完全不必靠化妝品來添色生輝,加上聲音嗲嗲柔柔地低沉誘人,想來應該是那種老大的女人,或酒家女之類的絕佳人選;不過,那一雙眼太純真了些,與她外表完全不符。他——有必要趟這個渾水嗎?他向來不多管閒事的;可是,若任這女人被抓走了,她會有什麼下場?那幾個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入流的角色,什麼卑鄙事做不出來? 他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從早上十一點從新竹被放出來,搭車一會到台北,不惹事生非,別人可不放過他,事情自會沾上他,若真以為出獄後可以天下太平可就真是妄想了。 「他們抓你做什麼?」他問。 「色慾熏心!還能有什麼?」她輕哼著,瞪王平志。「擄人是犯法的,你眼中還有沒有法律?光是妨害自由就夠你關上半年了。」 「少廢話。抓不到你,我誓不為人!」王平志見那大漢似乎無意介入,很蠻橫地伸手抓向朱浣浣。她驚呼出聲;不過,不是因為王平志的祿上之爪,而是王平志被打飛出去,躺在地上;她的右肩上方出現一隻手臂,手指有力的成拳。她轉身看陌生人,輕聲道:「謝謝。」 「找死!」另外三個人立即撲向他們,身手利落地閃動,也沒有看清如何出手的,只一會兒就見三個人全跌到地上,隨即落荒而逃了,就像所有電視情節中的落水狗一樣。臨走時,他們撂下狠話:「給我記住!」然後逃之夭夭了。 「有沒有受傷?」她連忙上前問著,抓起他的雙手端詳。水晶說過,赤手空拳與人對打,使力不當就會傷到指關節;看他下手不輕呢! 「沒有。」石強收回雙手。今天淨遇到奇怪的女性。他看了一下四周,問道:「這附近有保全公司嗎?『訊雷保全公司』——」 「有啊!有啊!你跟我來,過馬路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我也在那邊上班,正好同行。」朱浣浣猛然想到這人就是丁皓等了一上午要見的人。 「我叫朱浣浣,您呢?」 「石強。」 顯然也是個惜言如金的人。 朱浣浣也不多說,領他往公司走去。 拒絕了她牽他過馬路的好意,石強忍不住好奇地打量這個外表艷麗無比,個性卻非常母性的女人,她那種愛照顧人、把別人當小孩的性子,全在行為舉止中輕易可見。他坐牢的五年間,台灣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他以前所知道的女性與今天所見的完全不同?像朱浣浣這種美艷的女人他見得多了,雖個個不及她出色,但那種艷與美的特質不相上下,身材也是惹火級的。他注意到朱浣浣說話的嗓音是天生的,完全不是矯揉造作。一般老大、大哥級人物,身邊都會包養這型的情婦來暖床;當初大哥「分配」給他的女人王妮如也是這一型的。一般而言,這類女人頭腦空無一物、有瘋狂的採購欲、講究名牌,卻無品味、信奉寄生蟲理論、最擅長爭風吃醋,設計別的女人,勾引別的男人,原始本錢更是利用得淋漓盡致;但,朱浣浣不是——她的眼神很清純、很正直,笑起來毫無心機,怎麼會有這一種女人呢?還有,中午那個小女生的膽量也是無人可及;面對地痞流氓的拳頭還能談笑風生,那一雙晶亮的大眼閃著逗弄與促狹——才十六、七的丫頭,這等膽量能不讓人佩服嗎?初生牛犢不畏虎吧!不知怎地,一面之緣就將那個小女孩的面孔深刻的刻畫在心中,久久無法忘懷…… 「丁皓,我回來了。」朱浣浣探頭入丁皓的辦公室。 壁上的時鐘正指著一點五十八分;她見丁皓與孟冠人雙雙垮在沙發上,一點形象也沒有的把腳全放在茶几上,弄髒了她今天才鋪上去的白色桌巾。 「飯呢?你從十二點半出門到現在才回來,你是跑到非洲去買了是不是!」丁皓忍不住吼出來;他餓壞了。 朱浣浣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老是覺得少了件東西了——便當不見了。她盯著自己的雙手,然後再看向兩雙虎視眈眈的眼神,他有些心虛地笑著道: 「我拿去砸王平志了……呃,我去員工餐廳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連忙要逃。 「朱浣浣!」 「等一下!」 丁皓與孟冠人同時跳了起來。看來情勢非同小可,朱浣浣急忙躲到站在辦公室外的石強身後。 「丁皓,你們有客人!」她不知道兩個飢餓的男人會這麼可怕,難怪他們吃東西總是用搶的。近來孟冠人天天到丁皓家吃晚飯,她煮得再多也會被他們一掃而光;這還不恐怖,恐怖的是丁皓半夜還會叫醒她,叫她下廚炒個飯或煮個面給他吃,因為他餓壞了。丁皓最不耐餓,並且食量大得嚇人;所以現在這兩個男人殺氣騰騰也是十分理所當然了。 孟冠人與丁皓沒空管客人。孟冠人叫著: 「朱朱!過來,我們要問你王平志的事;那傢伙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朱浣浣拉高毛衣袖口,露出發紅的手腕,說道: 「他要抓我上車,是石強救了我。我想,他也許是你們等了一上午的人。」 丁皓一把拉過她低吼: 「那傢伙竟然敢碰你!我不會放過他的。」 「別開口閉口就是這些江湖話,我們可以告他呀!我不大想讓雙方難看而已。如果他趕敢再上門,我會讓他去坐牢。」——畢竟是個律師,喜歡依法處理。 孟冠人笑嘻嘻地說道: 「朱朱,你身兼原告與律師身份,上法庭能一分為二嗎?」 朱浣浣點頭說道: 「我擬的狀子萬無一失,再找我的好朋友來當律師就行了;她的口才是公認的好,在去年大專院校辯論賽中奪得冠軍。關他三個月到六個月就夠了。」 「天真。」丁皓翻了一下白眼,看向石強;第一眼就很對眼,深出手說道:「丁皓。」 「石強。」二人右手交握。 然後三個大男人就關入辦公室中密談了。朱浣浣當務之急就是快到員工餐廳弄二份午餐來給他們吃;丁皓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她還想活著看明天的日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