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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席絹

  我喜歡與一個溫暖的男人一同醒來,但那不代表必然有著激情狂愛的前一夜:我喜歡與不討厭的男人手牽手的走去每一個地方,卻不必要親吻來表示愛情,只要他有一雙溫暖厚實的大掌。難道,那便不是愛了嗎。

  我甩了甩頭,不去深究那些根本無解的疑問。

  「你現在正在追求她嗎?她想必對你很有好感吧?」

  「在意,但又堅決不讓自己太在意。她知道我有一個雲遊四海的老婆,她不願破壞我的婚姻。」

  「與你上床就不算對不起我了嗎?她們這些現代新女性真是自私。如果不愛你就不該與你上床。我會原諒愛你愛到無力自拔的女人,但不會原諒那種借種借到別人丈夫身上的女人。」我不以為然的輕哼。

  他淺笑,伸手K了我頭一下。

  「若沒有相當的感情,你以為有哪個女人會輕易與男人上床。尤其是那種自律自愛、從不允許自己留下瑕疵的女人。」

  顯然這位仁兄觀察得頗有心得。

  「很難說呀,你是有錢途的俊男耶。」

  「她的父兄皆是美國矽谷的高科技人才,我這小公司不算什麼的。」他對我的挑剔失笑不已。

  我斜眼睨他,這位老兄嚴重的在偏袒外頭那位小姐,看來是真正陷入情關了。想必那女子有其獨特的美麗讓朱大公子失魂落魄,看得我亂刺目一把的。

  「我不喜歡你被搶走啦!」索性,我任性的叫著,像只無尾熊似的抱住他腰。

  知道終須得失去,卻怎麼也捨不得。

  就像小時候捐玩具、舊衣,那些用不著卻很喜歡的物品捐出去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但卻不能不捐,因為我知道有人比我更匱乏,不能因為我有戀物癖就死佔著自己已用不著的東西。

  為什我會如此豐裕?致使我在割捨時傷心得哭不出來。對於那些我用不著卻喜愛萬分的東西,必須流失時,都像刀刨似的難受。

  我不要!我不要!

  而朱棣亞只是緊緊的抱住我,包容我不安時的任性。

  只是,他還能擁抱我幾次?一旦他也成了我割捨掉的「物品」之後?

  ※※※拒絕朱棣亞邀我同住他公寓,在他下班之前溜回啟智學校。否則依朱棣亞的個性一定會拎我同住,不然就幫我訂飯店,因為他很瞭解一般慈善機構不會有太舒適的房間可以供我住宿。三坪的房間,軍人木板床已是上賓級的招待,反正我睡袋都睡過好幾次了,又哪會在意這幾天的不便?我這個生來好命的人很能隨遇而安。

  下了計程車,抬頭便看見大門口旁的鍾昂與其嬌小女助手正在為一批小狗洗澡。今日難得的晴陽大好,虧得他們的愛心豐沛滿人間,願意與這些流浪動物耗;沒愛心如我者,向來視而不見的走過。

  「嗨,回來了?」鍾昂抬頭對我打招呼,全身幾乎濕透,汗衫與短褲上全是泡沫與水漬。

  看到勤勞的男人總讓我羞慚,我定下腳步,以客氣的笑容應對:「是的,很忙哦,我不打擾了。」我轉身欲進大門。

  「杜小姐。」他叫住我。

  我看著他,挑眉不語。

  他笑了笑,漂亮的黑眼珠閃閃動人。

  「我從校長那邊聽了許多你的事。」

  我相信!因為老校長唯一的缺陷就是有一張大嘴巴。

  「哦。」我不置可否的漫應。

  也許是我的過分冷淡令他無措,不自覺的以充滿泡的左手耙過他烏黑微卷的頭髮,在上頭留下一坨泡沫。

  「希望--希望你不會太難過如果你需要散散心,歡迎你到花蓮玩,我會給你地址。」他語氣小心且認真,可能怕觸動我的「傷心事」,卻又忍不往想伸出援手,讓「失意婦人」的我知道世間處處有溫情。

  不待我回應什麼,他身邊那名嬌小女子補充道:「杜小姐,我們鍾大哥一像是這樣的,對弱者伸出援手,你別太多心,他沒有「其他」含意的。」

  唷!這可不是在警告我少作言外之意的癡心妄想?

  我雙手抱胸,搖了搖頭,忍不住想「玩」一下這名小女子。她可能不知道我這人最受不了挑戰的,對於她心愛的物品,愈是寶貝我愈是想碰。

  「我需要安慰。」我緩緩走近他們。以及我所討厭的小動物,在嬌小女子戒備的神色下,雙手抓住鍾昂的汗衫,印上我的唇,牢牢密合住他愕然的嘴。

  哎呀!碰到他的舌頭了!好惡,但又有點麻麻的,戰慄了一下,我推開他退開一步,以手背抹去唇上的麻辣感,忙不迭的對嬌小女子展示我的勝利,伸出右手比劃出「V」字型,微笑得不可一世,往大門走去也。

  這種事我做過幾次,每次的效果都不錯。雖然有著被妒婦追殺的風險,但不怕死是的英雌本色。反正我偷到的也只有一個吻,又不是偷了她們的男人。加上我最最看不慣那種暗戀某男人不敢表逢,卻又在其他女性出現時展現出獵犬面孔,非要趕走每一個覬覦的女性不可。

  才踏入小庭院呢,另一項驚喜便跳到我面前,還來不及由銀光閃閃的法拉利的照射中恢復正常視力,由校長室中跳出來的谷亮鴻已來到我面前,臉色非常不好看。

  「哎呀!稀客。」我嘖嘖有聲的繞著銀色法拉利走了一圈,留下不少指印。

  「多少錢買的?看來你真的賺翻了。」

  「你吻外面那一個男人!我在二樓看到了!」他沒理會我,叫得醋味沖天。

  「偷窺狂。」我噓他。

  谷亮鴻大叫:「你要吻可以來吻我呀!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吻過我?」

  我掏掏耳朵,別開頭。

  「你不合我的胃口啦!何況每天有那麼多美女等著你吻,該滿足了。」我的至大原則是絕對不吻那種對我有感情企圖的男人。尤其眼前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小鬼更是不讓他有想像空間。

  「你試都沒試就說不合!太過分了,我要求平等的待遇!」谷亮鴻仍是急躁的沖天炮本色。

  「我不喜歡你的唇形啦。」不想再與他瞎打屁,直接問著:「怎麼會來新竹?我以為未來十年你連睡覺的機會都沒有。」

  「我的唇形。它當選過亞洲最性感的唇耶!你居然嫌棄!還有,明天早上五點半我要去竹南的觀霧出外景,你陪我一起去。」

  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要我「陪」他一起去?搞清楚,我才是老大咧!

  「小傭人,請記住我是你的主人。」這下子不抬出身份來壓人還真是不行。

  「傭人有麻煩,身為主人理所當然要挺身保護呀!若!」他從法拉利的窗口探入,掏出幾份報紙在我面前晃著。

  我拿過來看,嗤笑了聲。

  「幹嘛?展示最新誹聞呀?上回那個港星比較好看,這個小歌星——沒什麼印象耶。柳思湖?誰啊?再給我十分鐘去想--」

  他又將報紙搶過:「誰要你去想?我要說的是,我被纏住了!她與我同一個經紀公司,家境清寒,所以常四處走唱。前一陣子淫媒開價三佰萬要她去陪富商一星期,我看不過去,幫她解決了家中大部分的債務,讓她免於出賣靈肉。可是她居然就這樣賴上我了。你們女人真是奇怪,恩情愛情都搞不清楚,我幫了她,她卻妄想當我的妻子,根本是恩將仇報!結果她告訴記者,這輩子非我不嫁,真他媽的王八蛋--噢!」

  我一肘子頂得他痛叫不休。我最討厭別人說粗話了,尤其是我教養過的小鬼。

  說粗話的下場只有以肥皂刷牙。

  不過——嘻嘻!這小子的遭遇不正也是我與他的寫照?不趁此大加嘲笑怎麼可以!

  「阿鴻兄,三、四年前這個戲碼依稀彷彿上演過喔。我幫你浪子回頭,結果你有事沒事就教唆我離婚,這也是恩將仇報不是嗎?不過你真的是個呆瓜,身為帥哥美女者,向來要懂得明哲保身;別忘了你們正是那些受難者最佳的浮木,不找你們以身相許一輩子,難道要回頭過她辛苦的日子?想一想,得到你的身心不僅吃香喝辣一輩子,又可令全台灣的女人嫉妒,一舉多得呀。」

  「你是說我助人活該了?」

  「方式有很多種,捐錢——哦,對了。」我趕忙由皮包中拿出一張十萬元的收據給他。「捐錢,認養孤兒,什麼善事都可以做。至於必須出頭的事,你為什麼不叫你那個胖又壯的助理去打點?包準沒有以身相許這回事。我看你是愛現,沒藥救了,被纏死也活該。對了,我肚子餓了,想吃蘋果派,你去做給我吃。」

  他咕咕噥噥的跟在我後頭,無視一路上教職員們對他行愛的注目禮。走入廚房後,我向煮飯阿婆借了烤箱與一小塊流理台,抓了件圍兜丟給他。

  「又不吃正餐了?現在吃了派,晚上一定吃不下其他東西。」他認命的套上圍兜,開始打蛋秤麵粉。

  我坐在桌子一角,持續發表我個人的大論:「你想做善事我個人感到很欣慰,不過最好找對方法。像我呀,是沒有顧忌的,因為我不僅平凡,又是已婚,只有白癡才會對我動心--就是你啦!不過這不是重點。還有,你幫了那位柳思湖小姐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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