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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席絹第二天,佟至磊依然在大門口等她。不知怎的,笑眉潛意識就是知道他會出現。四點半下班,她硬是多挨了十分鐘才走出去,因為佟至磊是這幢大樓首屈一指的黃金單身漢,與他公然走在一起的下場必定是招來眾色女子的怨懟。她不喜歡成為公眾人物,單純的與他吃飯更不願被流言傳成不堪入耳,所以在下班的尖峰時段,閃開眾人耳目,最是保險。 還有,今天她從小豬撲滿中挖出一千元。此刻,她正得意洋洋的展示給佟至磊看。 「這是做什麼?」他失笑。 「我們去吃冰淇淋。等到了晚上,我們再到士林夜市從第一攤吃到最後一攤,我請客當財神爺。」昨天都是花他的錢,不回請過意不去。月底了,還沒領薪水,據她所知每個人在這一段時間都「哈」得很,他情況如何不得而知,為他著想一下總不會錯的。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找到一家冰淇淋店就進去陪她吃冰了。 「你沒有男朋友吧?」他探索的看她。 笑眉舔了舔冰淇淋,滿足地嚥下一口才道: 「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嗎?」他真是瞧扁她了。雖說她沒有他常見那些美女的出色,可是也並不是沒有人追。李成風跳過不說,讀五專時倒也收過幾封要求交往的情書,只是她對男女之事興致缺缺所以一律拒絕了。現在他會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他道: 「每天看你形只影單的閒晃,我在想,如果你沒有男朋友,我有日行一善的善心,有空時可以陪你四處玩一玩。」 「誘拐小女生是罪過喲!說得我像是多可憐似的。為什麼不反過來說,由我來日行一善,在你沒人要時,我肯定會義不容辭的捨命陪君子!我常單獨一個人是因為我愛那份清靜悠遊與自在,不必刻意遷就任何人。現在這個社會,想找個談話投機的人不容易羅!」所以說難得遇到一個知己就更是值得份外珍惜,不想讓這份投機淪為流言攻擊的目標。 佟至磊忍不住用食指壓了下她俏挺的小鼻子。 「你當我七老八十沒人理呀?要你來日行一善!」 他當然有很多人理;但,被當成獵物看可不好受。 「照理說,你應該躲女人躲得老遠,那麼,你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興致與我在這裡閒噎牙?講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基本上而言,這種消磨時間法是很浪費生命的,還不如拿這些時間來追心儀的女子。有沒有,上回那個高小姐,很漂亮的那一位呀,你們如果結婚生出來的小娃娃一定很好看。」 他皺眉。「我與她不會有什麼牽扯,更別說結婚了——絕對不可能。」 這句話聽起來像在發誓。好吧,他不喜歡那個大美人是他的損失,反正與她無關。那麼,再回到主題上: 「那你陪我吃冰是打發時間還是有企圖的羅?」 「有企圖的,因為我永遠不做浪費時間的事。」他坦白的承認。 「真的?是什麼企圖?」林笑眉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引起別人圖謀之心。好奇死了,直向他追問,偏偏佟至磊這會兒竟成了掩口悶葫蘆,一個字也不說,存心吊她胃口,任她套話、逼問,他就是慢條斯理的喝他的咖啡,用一雙含笑的眼看她,再度閃動邪惡之光。 他喜歡故作神秘不開口,她乾脆自己推敲他可能會有的企圖;然後,她雙眼一亮,很肯定的叫: 「我知道了,你想利用我來使那些倒追你的女人死心對不對?這樣一來,你不僅可以耳根清靜,更可以心無旁離去追求你想要的女朋友。」不會錯的,一定是這樣,不然他成天與她乾耗著就太沒意思了。 不料,佟至磊連開口丟一個字給她也懶得,直接搖頭,用很遺憾又很憐憫的眼光看她,像在看一個小呆瓜似的那一種。 「你今天突然對啞吧這工作感興趣起來了嗎?如果我沒猜對,你至少要給我沒猜對的理由讓我心悅誠服,不然我就當我猜對了。」 他終於開尊口了,但出言十分惡毒: 「當然沒猜對。要應付那些成熟美麗兼世故的女人,你哪是對手!只一回合下來就包你屍骨無存。想扮我女朋友這角色還得先將自己訓練得比那些女人更強悍,否則一出門,你只有等著被欺負的份。再來,這種私事,我通常自己處理,絕對不拉旁人下水。」 笑眉不信的看著他。他這個人很奇怪,老把他的生活與公事形容成戰場,遣詞用字都非常壯烈。有那麼精彩嗎?為什麼她不曾感受到?不過,他身邊的女人的確都很美。可是若以她們的美來影射她的醜就有失厚道了,因為近些日子來,她更知道即使她不是國色天香,卻也清秀可人,人見人愛。她絕對不是帶不出去的醜女。他可是認為她很醜? 「你真的覺得我帶不出門嗎?」她覺得她很需要他的答案。 這會兒,佟至磊神色轉回正經了,他很鄭重的搖頭,並且眼光在她臉上打量良久,才道: 「不,你不會比別人遜色,也不是帶不出門,你的美不在膚淺的容貌。誰都知道三分姿色全由七分打扮而成,不要硬拿這表相與那些女人比較。純真自然的氣質是你最大的本錢,比起那些終有一天必會成雞皮鶴髮的外貌,你的美麗是永遠不會褪色的。」 她聞言一笑,神色開朗地道: 「不管你是哄我騙我,還是日行一善都好,謝謝你的讚美。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愛慕你了,在你的眼中每個女人都是美麗的。」 佟至磊只是笑,沒有反駁。總有一天,這個小東西會知道他眼中的美女只有一個,見了她第一次,就渴望再見第二次。與她相處的時光是最愉快的,他從來就不知道竟然能與女人相處得這麼輕鬆自然而無需防備。他受夠了每一雙別有用心又充滿引誘的眼。在忙碌的上班時間過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小心防範那些將他當白馬或種馬甚至是金龜看的美麗女人。 回國時他曾以為隱瞞家世會使他活得自由又無騷擾,可是事實證明沒有那麼好的事!台灣的中產階級,那些事業有著落並且能力美貌出色的女子,即使高聲提倡單身貴族,事實上一個個都睜大精明的眼等待一個才貌學歷足以與之匹配的男人出現,然後下手抓牢不放。不僅那些單身女貴族們會相中他這塊肥肉,連那些甫出社會、一心幻想美麗戀情的小女生更是拿他這一類上班族當目標。他從來就不知道台灣男人缺貨到這種程度。因為常看報紙上寫著進口泰國新娘或大陸新娘,好像台灣男人也有娶不到老婆的困擾,想不到在他身邊看到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也許他應該覺得很榮幸,在公司之中,二十五歲以上未婚的男人只要五官端正,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一個個看來都人摸人樣,而且飽受眾色女子傾慕。有的男人甚至趁這現象大享艷福,同時與數個女孩交往,並且仍不以此為滿足的四處找目標。如果他性好漁色,以他首席單身漢的身份要招來一卡車美女絕對不成問題。偏偏,他覺得追求自己不想要的女人,連抱著玩玩之心都感到十分的浪費生命。他不能理解將下班時間花在約會上有什麼好處。像呆子一樣捧著一束花去等一個女人,用將近一世紀的時間等她化好妝,就對著一張像是面具的臉開始約會、吃飯、看電影,營造羅曼蒂克的氣氛,兩人拚命表現最浪漫的一面,將自己想像成白馬王子或白雪公主,聊著風花雪月的事。然後抱著疲倦的身體入眠,趕著第二天的上班。這種一成不變的公式,理智看來實在是萬分無聊。佟至磊在學生時代深刻體認後,便決定不再做這種蠢事。勞民傷財無所謂,最不能忍受女人為了表現最好的一面而虛偽故作淑女。 如果他非要不可,他也絕對不會娶那種女人。但他也曾經想過,他要的女人如果不是死了就是還沒出生。幸好他不是長子,他大哥早已給佟家生下繼承人,於是父親沒有催他娶妻,而且答應讓他從基層做起,並且設定了十年的時間要讓他一步一步進入董事會的核心。必要時,婚姻可以用為一種手段;可是只要他不想,父親也無意勉強,因為父親心中有點懷疑他是清教徒思想那一派的人,並且比和尚更清心寡慾,從沒有見他招惹過什麼女人。 是這個社會出問題,而不是他太怪異。對自己不動心的女人還硬要去招惹就很奇怪。人人以當花花公子自許,女朋友的數量竟也可以拿來互相較勁。男人很奇怪,女人就更奇怪了,一旦她們擄獲某個花花公子的真心會非常得意洋洋,高興自己是雀屏中選的那一個,卻無法忍受自己會是眾多玩伴之一。男男女女各自玩著這種遊戲,樂此不疲成了一種常態,他這般固執反倒顯得怪異了。某方面而言,他知道自己是很傳統保守的,西方教育無法改變他一直存在的思想。他和全天下男人一樣希望在新婚之夜看到自己的妻子落紅,而這個理念的深植,衍生出他的自律與忠貞。如果他要他的妻子純潔無瑕,那麼他自己也要清白自守的回報她,這樣他才有資格去要求妻子的純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