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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席絹「雪兒……」溫行遠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嫁不出去,沒人要了啦,我不要活了……」她哭得悲痛至極,恨不得乾脆死掉算了! 溫行遠溫柔笑道: 「還有溫哥哥要呀,小雪兒不是一直想當溫哥哥的新娘嗎?」 雪兒更形傷心的哽咽說: 「我討厭身上有疤痕,醜死了。你要娶,我也沒臉嫁了!」 「我會請醫生把你的傷口治得連疤痕也沒一個,好不好?別再傷心了。待會唐煜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雪兒讓他拭去淚水,一抬頭,才發現溫行遠滿臉的蒼白與憔悴,鬍渣子更是長得亂七八槽,不復以往的光鮮。嘟嘴道:「溫哥哥也生病了嗎?沒有聽我的話定時吃三餐對不對?一點也不會愛惜自己。」 她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慘成什麼德行,還敢老氣橫秋的教訓溫行遠。他輕捏了下她紅通通的鼻子。 「還說呢!你又是怎麼珍惜自己的,跳車?你的膽子比特技演員還大,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 一想起跳車那一幕,豆大的淚珠又從雪兒大眼中撲簌簌的落下,顫抖的身子直往他懷中縮。 「他要非禮我,說他要我,叫我跟他走,他說會娶我……車子很快的往台北方向開去,我好怕離你愈來愈遠。本來開車門也只是要威脅他停車而已……可是——可是他的手抓住我,而我受不了他碰我,打掉他的手後,人也跌出去了……」 好不容易才有點血色的臉又轉白了,溫行遠連忙摟緊她,輕撫她秀髮,歎道: 「你可以在收費站逃掉呀,或者趁他停車加油時逃跑,不然到了台北還怕沒地方逃嗎?以後——小雪兒,我會永遠保護你不受傷害——但,我仍要你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先為自己的安全設想,知道嗎?做什麼事都不可以傷害到自己!」他顫抖的聲音充份顯示了他害怕失去她。 被他關心得這麼強烈,雪兒心中好感動。她早就知道,偶爾出一點小意外,是件不錯的事。但她可不敢明白的對溫行遠講,不然傷口好了之後,就會有一頓皮肉之苦等著她生受。 她抱怨著: 「我討厭醫院,醫味好重!呼吸得好難受。」 「醫院本來就不是復健的好地方,再住幾天,確定無大礙後,我們再到埔裡去休養,好不好?」他用詢問的口氣,但卻是不容反駁的神情。 暴君!雪兒在心中偷偷咕噥著。 「那可不好!不就真的成為醜媳婦見公婆了嗎?」 「小雪兒會是個最漂亮的媳婦。」他笑了笑,又道:「而且,想拉同情票,現在是個好機會,收買人心正是時候。」 這倒是!雪兒想了想,直點頭,隨即又叫: 「要放我一個人在埔裡嗎?那我寧願留在醫院受苦受難!」 他當然不放心放她一個人。 「我向唐煜告一個月的假,好不好?」 雪兒這才很滿意的點頭,笑笑的打了個呵欠……閉上眼低喃:「好想念那一片花田……不能讓溫媽媽知道我把那一盆水仙養死了哦!我一概不承認,是它自己不想活的——哎呀……人家還不想睡啦!討厭——討——厭——」終於到一點聲音也沒有。均勻的鼻息與起伏有致的呼吸告訴溫行遠,她睡著了。 他很小心的扶她回床上睡,幫她蓋上薄被,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一旁看她,輕捏著一撮烏黑秀髮把玩……心中肯定了一個計劃——他要永遠保護著雪兒,因此該有所行動了。 本站文學作品為私人收藏性質,所有作品的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一回到埔裡,小雪兒成了大家急欲關愛的寵兒,這是溫行遠意料中的事。不過看雪兒那張不勝淒苦的小臉也知道,被人太過關愛,有時候還挺累人的。 每天溫母會給她進補,不許她下床,不允這個,不可以那個,人人當她是玻璃做的,生怕一下床就會碎了似的,要她直直待在床上不許動;先前一、兩天還好,過了三、四天已有不耐,再來五天她就快瘋了!,這叫好動的雪兒怎麼受得了?何況她復健的情況良好,許多小擦傷的疤痕早已脫落復原。半個月後,連傷最重的背部傷口也只剩一條十五公分的傷痕,按時抹藥就快好了,根本沒事了嘛!好吧!也許還有點虛弱,那一定是長久臥床的關係!可是可惜只有她一個人會這麼認為,別人還當她是落不禁風,一出去就會散掉似的。她想出去!她想出去!外面風光這麼明媚,景色這般美好,陽光這樣誘人。窗外看出去的花海在向她招手。現在是秋天的花季,大家都很忙,在沒有人有空的情況下,她只能被軟禁在屋子中,一步也不許出去! 雪兒嘟著一張小嘴,手上抓著小說,一點也無心翻看,坐在客廳中生悶氣。好不容易進屋來的溫行遠悶頭就一直打電話到公司問公事進度與營運情形,一身工作服表示等一會兒還要出去幫忙。 原本情緒已經夠低落了,背部的傷口還不識好歹的癢了起來,癢得她更是一肚子火,委屈的情緒急起直上.憤怒的將手中書本用力擲向地板,發出好大一聲碰響,轉身跑上樓! 「雪兒!」溫行遠嚇了一跳,急急收線跑上樓。 推開雪兒的房門,見她趴在床上哭,好不傷心。她從來就不曾出現過這樣莫名其妙的情緒。 「怎麼了?雪兒?」他走近她。 「我討厭你!討厭所有的人!」她埋首大叫! 溫行遠臉一沉,扳起她身子,抓住她。「真的嗎?真的討厭我以及所有的人?」 「你們都有事做,就是不許我動!我受夠了!我不要住在這裡,我要回台北,到英國……」她用力捶他胸膛。 他用力抓住她雙手。 「那是大家關心你,你不明白嗎?難道你一點也不懂事,將別人的好意當成惡意,是這樣子嗎?」他嚴厲的問著。 雪兒口不擇言的大吼:「我受不了你們的關心!你!你自己說要陪我的!可是你每天不是打電話,就是出門工作。大家也一樣,有空時上來看看我,逗逗我,就像逗你們家的小狗,我是你家養的寵物是不是?沒空時大家全拍拍屁股走出去,一個也不理我,又不許我走出門,鬼才關心我……」 溫行遠不發一言的拉她趴在他膝上,手重重的拍打她屁股。一下接一下,這次完全沒有偷工減料!他太生氣了。「你這個不懂事的丫頭!誰不將你捧在手心疼愛來著?你溫媽媽每天一大早就起床燉這個、熬那個,忙得一身是汗,只為了能讓你早日健康。看看你堆了一屋子的禮物,誰不疼你了!現在是田里最忙的時候,有時好不容易能抽空上來看你,卻被你貶得一文不值,你真是叫人生氣!」已經打了十來下,破了以往紀錄,並且還沒有停止的打算。 「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不要打我……」實在被打疼了,好痛!——只好嗚咽的認錯。其實她說出口就開始後悔了,她知道自己的話太傷人了…… 溫行遠丟她到一邊,逕自站在窗口生氣,也不安慰她,不言不語。室內只聽到雪兒哭泣哽咽的聲音。 背部仍是癢得難受,加上她一哭,身上流汗又弄黏了傷口更難受,她哭著走入浴室,關上門。 溫行遠的心緊緊抽痛,打她比打自己更難受,仔細反省起來,自己近些天來真的太忽略掉雪兒了,放她在屋內,以為有其他人來照應就好。她是個敏感的孩子,一旦被冷落就會開始胡思亂想,鎖入牛角尖無法自拔。她進入浴室那麼久沒出來,別是想不開吧?溫行遠跳了起來。 「雪兒!你在裡面做什麼?」 唐雪兒還能做什麼?擦藥呀!偏偏那傷口正巧在手碰不到的地方。平常都給醫生上藥,現在好了大半,只要將藥膏抹勻,抹熱,使疤痕早日脫落而已。偏偏抹不到,她和醫生都忘了這一點——真是氣死人了! 「雪兒?」他急叫!並且打算破門而入。 剛才才打過她,她才不要求他幫忙呢!硬是閉口不回答,氣得將藥膏丟入浴缸!坐在一旁直掉淚。背後洋裝拉鏈滑下一半,露出半邊白嫩光滑的背膀。 及時發現門沒鎖的溫行遠將門拉開,就看雪兒坐在浴盆邊掉淚。 「怎麼了?還在生我的氣嗎?」他輕問,坐在她身邊替她拉好拉鏈。 「我哪敢!」她哼了一聲! 他看向浴缸中的藥膏,輕問: 「要抹藥嗎?我幫你抹,好不好?」 「不好!」她仍嘴硬。 他笑了笑,拿起藥膏,拉她走出去。 「傷口又疼了嗎?」 「好癢!癢得難受死了!想抹藥又抹不到。」她抱怨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