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該名背對著她的同學沒來得及轉身,就是中彈的風雷隊員對她也只是驚鴻一瞥。
在剛才的對峙中,辛凝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對方的實力確實不同凡響,如果不是那人輕敵,她懷疑自己能否如此輕易的解決他。
這個認知讓辛凝骨子裡隱抑多時的好強因子被完全挑起,她亟欲證明自己的能力。
然而,礙於同學一個個相繼出場,辛凝知道自己沒有太多的時間,為了不讓長久以來營造的淑女形象遭人識破,她決定採取較為冒險的方式,再解決一個便束手就伏。
找了棵枝葉還算茂密的大樹,豐凝爬上半傾的樹幹,雖說這樣一來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她唯一能賭的是,這些人絕計料想不到普通的大專生會做出這般冒險的動作。
藉由居高臨下的優勢,辛凝很快便發現一名阿兵哥正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果然,那名阿兵哥就如同她原先所預料,將搜查的重點全集中在地面。
隨著那人的逐步接近,辛凝幾乎是屏息以待。
只不過對方畢竟不是普通的阿兵哥,即便未將空域列入搜尋的範圍,敏銳的聽力仍是不容置疑。
就在辛凝舉槍準備瞄準的瞬間,由於手肘輕微摩擦到樹幹引起細微聲響,那人迅速抬頭往她所在的位置射擊。
速度之快著實叫人心驚,但辛凝仍是趕在千鈞一髮之際側身避開,並且毫不遲疑的朝那人射出一槍。
照道理說那人應該是可以避開的,可惜他過於有自信,加上太小看辛凝,幾秒的遲疑讓他應聲中彈。
在兩人目光交會的瞬間,辛凝從對方眼神中讀出難以置信的驚詫,她則相當滿意自己讓對方刮目相看。
沒有放慢動作,辛疑轉身朝矮叢一躍而下,利用矮叢減緩衝力,滾了個身自那人眼前消失。
一氣呵成的敏捷,再次叫中彈的風雷隊員驚艷。
令辛凝不解的是,那人在中彈後非但沒有立即離場,反而尾隨身後追趕。
雖說不明就裡,豐凝仍巧妙的利用週遭環境,順利的甩掉對方。
猜想同學泰半掛的差不多了,加上解決兩個也夠本了,辛凝於是故意暴露行蹤,將自己裝成個肉腳輕而易舉被打中,然後開開心心的離場。
這時班上約莫還有四分之一的同學在林子裡,其中甚至包括柳雅若和紀湘婉,顯然她們將辛凝的預警給聽進去了,挑了極為隱密的地點藏匿。
待比賽終了,資管三A全軍覆沒,獲勝的風雷十人小組則有兩名隊員折損。
在常人眼中,風雷隊員可說是大獲全勝,但是對熟知內情的人而言,這樣的結果著實叫人跌破眼鏡。
畢竟,風雷中隊的隊員個個可都是菁英中的菁英,一口氣掛掉兩名隊員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原本還覺得面上無光的耿上校這才釋懷,對方連風雷中隊的隊員都能打掛,自己手下的阿兵哥全軍覆沒也是理所當然。
±±±位在商業大樓的總部裡,被擊中的兩名隊員——嚴慶中與丁紹祺,分別報告各自的迎敵經過。
毫無疑問的,輕敵是兩人共同的致命傷,在兩人臉上可以清楚的察覺出那份大意的懊惱。
眾人也從報告中瞭解到,對手具有相當敏捷的反應能力,非但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漆彈,甚至臨危不亂以一秒不到的空隙迅速反擊。
聽完兩名隊員的報告,宗慕勳說道:「這回的經驗證明,再不起眼的對手都可能有出人意料的表現,身為風雷中隊成員,任何的輕匆都可能使你們喪命,所以我希望所有隊員都能有所警惕。」
聽了宗慕勳的一席話,最感沒面子的自然是被打中的嚴慶中與丁紹祺,問題是,能怪誰呢,誰叫他們太過大意與輕匆。
「我相信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其它人對這次的競賽也同樣抱有輕敵的心態,所以每個人都必須引以為戒。」
從其它人臉上心虛的神情不難看出,宗慕勳顯然說中了。
之後,宗慕勳又問了其餘八名隊員,在他們解決的對手中是否有較為特殊的傢伙,得到的答案就只有一個爛宇可以形容,壓根毫無任何技巧可言。
照道理說,擺平嚴慶中與丁紹祺的學生應該也涵蓋在剩餘的學生中,以那人的身手沒道理輕而易舉就被擺平,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對方不想讓人發現他。
但是為什麼呢?難道他知道他們在找他?
很顯然的,除了反應敏捷對臨場的應變機警外,對方更充分具備了與人周旋的頭腦。
綜觀以上種種,宗慕勳確信,這人正是他們所要尋找的對象。
既然對方有意隱藏自己,那麼第二回的比賽結果便不足以採信,宗慕勳於是要求,「查出所有在第一回合比賽中全身而退的學生,盡快從他們的背景相關資料中找出他來。」
隊員們早料到宗慕勳會這麼說,其實就算沒有他的指示,他們也一定會這麼做,畢竟那名神秘學生已引起眾人的興趣。
±±±回程路上,柳雅若跟紀湘婉像兩隻興奮的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話題全繞著漆彈營打轉,辛凝則無可避免的成為兩人揶揄的對象。
就是這會回到三人校外的租賃處,柳雅若跟紀湘婉依舊得意不已。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瞧不起我們?」紀湘婉一臉趾高氣揚。
柳雅若誇張道:「當我出局離場後,回到集合場看到辛小凝居然已經在那裡,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故作震驚的神情,「懷疑自己該不會是眼花了。」
「可不是嗎,我看到你旁邊站著辛小凝時,只差沒當場放鞭炮慶祝。」紀湘婉同樣誇張的配合,「尤其你居然告訴我,辛小凝甚至比你更早離場?」
將兩人的一搭一唱看在眼裡,辛凝只是無所謂的將背包往旁邊一丟,整個人疲憊的癱倒在長形沙發上。
呼!真是累斃了。
紀湘婉則將辛凝的疲憊誤解為,「有人輸不起,不說話了耶!」
「剛才在漆彈營某人還提醒我們要有風度,怎麼這會……」柳雅若的眼角有意無意的瞟向辛凝。
辛凝假意長長的吁了口氣,「唉!就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老土,喜歡在班門弄斧。」
兩人並末聽出辛凝話裡的含意,以為她只是在替自己找台階下,「誰讓某人之前太過臭屁,這會才會漏了自己的氣。」
辛凝故意順著她們的語尾附和,「也對,才掛了兩個就提早下場休息,確實是漏氣了些。」
掛了兩個?「那兩個阿兵哥是你打中的?!」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辛凝故作稀鬆平常。
「那怎麼可能?你不是早早就退場了?」紀湘婉提出質疑。
「所以我說提早下場休息嘛!」
「你該不會是死要面子在誆我們吧?」柳雅若盯著辛凝,評估她話裡的真實性。
「或者你們以為班上還有哪個人有能力打中他們?」辛凝反問。
柳雅若和紀湘婉面面相覷,兩人皆心知肚明,其它人確實沒有這等本事,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減了大半。
兩人儘管不服氣,卻也不得不承認,「辛小凝,你知道嗎,像你這種人來念資管系真的是種浪費。」
辛凝也不謙虛,「我姑且把它當成一種恭維。」
「也只有班上那些瞎了眼的男生,才會把女藍波誤認成是竊窕淑女。」紀湘婉吐槽她。
「什麼瞎了眼,那叫獨具慧眼。」辛凝反駁。
「其實換個角度想,許翊洋沒能得到你的青睞,何嘗不是一種幸運?」柳雅若如是說道。
一旁的紀湘婉跟著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辛凝瞇著眼睛威脅道:「我說你們兩個又皮在癢了是不是?」
「我可是聲明在先喔,現在是民主社會,我們有權拒絕暴力。」紀湘婉搬出擋箭牌。
「既然是民主社會,那我當然也有權使用暴力嘍!」辛凝故意掄起拳頭揮舞。
「你這暴力女,雙重人格。」紀湘婉指控,「我們要到學校揭穿你的真面目。」
「請便!」辛凝不以為意,「如果有人相信你的話。」她對自己的演技可是十分有自信。
拿辛凝沒轍的紀湘婉轉向柳雅若說道:「唉!我們上輩子肯定是做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才會倒霉的交友不慎。」
柳雅若則是一派認命的口吻,「有什麼辦法呢?就當是還債好啦!」
±±±名義上,宗慕勳是名科技新貴,頂著計算機工程師的頭銜,服務於商業大樓裡的某家計算機公司。
內線電話裡,助理正通知宗慕勳有三名訪客。
「請他們進來。」宗慕勳猜想應該是隊員的調查有結果了。
果然,隊員們正是為了這事而來。
「隊長,我們已經清查過所有的學生,並沒有任何特殊的發現。」
「沒有?」
「是的,關於那十七個學生的身份背景,並沒有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
「十七個?」宗慕勳記得,應該是二十一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