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下。」
「你想幹什麼?」辛凝直覺反應。
宗慕勳不知打哪取出一個瓶子,「幫你擦藥。」
幫我擦藥?你會這麼好心?我可不相信。
看出她心裡的想法,「或者你以為我會害你?」宗慕勳明知故問。
辛凝心直口快就想回答,「誰……」所幸及時收住了嘴,並硬生生改口道:「當、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這麼以為。」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自己打也打不過他,那麼就算明知他有意加害自己,也不能直說啊!
「那還不過來。」
莫可奈何下,辛凝只得勉強自己走向他。
只不過當宗慕勳把藥塗到她的手臂上並動手幫她推拿時,辛凝隨即百分之百肯定了原先的臆測,這殺千刀的男人真的想謀害她。
宗慕勳推拿的力道,痛得她只差沒哭爹喊娘。
「啊……住手!你快點住手,我不要擦了……」辛凝淒厲的哀嚎。
「忍耐些,雖是痛了點,但相當有效。」宗慕勳嘴巴上這麼說,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
只是痛了點?!辛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快痛死了,他居然還有臉開口要她忍耐。
直到辛凝兩條手臂上的淤青全數散開,宗慕勳才總算罷手。
此時的辛凝早已顧不了什麼面子,只見她痛得淚流滿面,望著他的眼神充滿控訴。
這該死的王八蛋,總有一天她會報仇的。
無視於她眼底的憤恨,宗慕勳逕自說道:「這藥你拿回去,其它淤青的部位塗過後就沒事了。」
辛凝啜著淚眼,泛紅的鼻頭難掩哭過的痕跡,一臉倔強的接過那瓶藥,臨走前還不忘怒瞪他一眼。
宗慕勳自然看得出來,辛凝想必是恨死他了,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逗趣模樣,他在心裡笑了。
拖著疲憊而沉重的身軀,辛凝要死不活的走出商業大樓,走沒兩步便被同在裡頭律師樓工作的嚴慶中趕上。
他見她一身狼狽便道:「瞧你這模樣就知道,今天肯定是上了隊長的武術指導。」
辛凝訝異的神情無疑是告訴嚴慶中,他猜對了。
「還好吧?」
「你說呢?」辛凝有氣無力的回答。
「別擔心,以我這過來人的經驗判斷,你這身傷頂多三四天就痊癒了。」
「三四天還算頂多?」她懷疑他該不會是在唱衰自己。
「其實你已經算幸運了,本來就有功夫底子在,哪像我跟貫偉他們幾個事先沒學過武術的,剛開始上隊長的武術指導時,才真的是沒死也去掉了半條命。」
「有這麼慘?」
「那可不。」
聽嚴慶中這麼一說,辛凝的心情總算平復了些,同時她也好奇,「隊長的武術很厲害嗎?」
「何只是厲害,後來我們才知道,隊長早在入隊之初,就已經得過連續兩屆的武術冠軍。」
「什麼?!武術冠軍?」
直到此刻辛凝才知道,原來自己被誆了,那該死的傢伙肯定是看出自己有意藉機修理他,所以才扮豬吃老虎將她痛扁一頓。
「所以啊,在一票被隊長親自指導過的隊員裡,你的傷殘指數已經算是較輕的了。」嚴慶中安慰她。
「或許吧,接下來的訓練還多著,他總得留條命好繼續折磨我吧!」辛凝悲觀的說。
嚴慶中卻只當她是在開玩笑,爽朗的笑了兩聲,「需不需要我順道送你回去?」
「算了吧,瞧你滿面春風,肯定是約了人,我可不想成為你遲到的借口。」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豐凝爽朗的性格早已跟大家打成一片。
「好傢伙,我就欣賞你的識相。」
±±±對於辛凝的暑期工讀,柳雅若和紀湘婉隱約都覺得不怎麼對勁,以一個助理的工作量而言,辛凝的疲態未免稍嫌誇張。
偏偏每回只要一問起她的工作,便見辛凝眉飛色舞像是工作得相當開心,以致她們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心。
直到這陣子,兩人發現辛凝常常一回到住處就累癱在沙發上,身上還有明顯的淤傷,終於決定不再坐視不管。
是以這會辛凝雖然累得兩眼睜不開,柳雅若和紀湘婉卻堅持把她搖醒。
「小凝,你最近是怎麼搞的,工作有這麼累嗎?」
何止是累,根本就是累斃了!「還好啦!」她強打起精神響應。
「你確定?瞧你累的。」
「工作嘛,哪有不累的。」辛凝隨口搪塞。
兩人卻不信她,「你騙我們沒打過工啊?」
「雅若也在計算機公司當助理,怎麼不見她累成你這德行?」
「我工作量大嘛!」辛凝又找了另一個借口。
「工作量大?有王永慶大嗎?」瞧她這模樣,比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還不如。
辛凝沒有回答,她累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辛小凝,你還睡?」紀湘婉又動手搖她。
「我累嘛!」宗慕勳那個變態,再這麼下去自己早晚被他打掛。
紀湘婉追問:「你脖子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淤青?什麼淤青?」辛凝裝迷糊。
「何止脖子,昨天回來手上也有一塊。」柳雅若也在一旁指證。
「喔……那個啊……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的吧!」
「不小心撞到?你不覺得自己的謊話說的太破了嗎?」
見兩人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姿態,辛凝儘管累得睜不開眼,卻也不得不認真編個謊言來應付她們。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她打了個哈欠,「還不是我的直屬老闆,簡直就是個病態武術迷,那天湊巧聊到知道我會武術,就天天要求我跟他對打,差點沒把我累個半死。」
「不是吧,怎麼可能有這種老闆?」紀湘婉一臉匪夷所思。
「我哪知道。」辛凝裝出無奈的表情。
「你不是從小就跟著你外公學武術嗎,怎麼還會受傷?」柳雅若不解。
「我這哪算受傷?跟我老闆比起來,我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辛凝死要面子的吹牛皮。
「不是吧,你連自己的老闆也打?」
「不然呢?難道要叫我站著由他打、由他踹?」
由於辛凝的故事還算合理,兩人總算認同了她的說法,「不過你們老闆這麼怪,我看你還是辭職算了,工作嘛,再找就有了,幹麼每天把自己累得跟條狗似的。」
「還好啦,換個角度想,有錢領還天天有人自願當沙包讓我練拳,也沒什麼不好啊!」辛凝故作輕鬆狀。天曉得誰才是那個沙包?
聽她這麼說,兩人倒也不再多說。
±±±這天,塗雨桐才走進商業大樓,就見一名身材高姚的帥哥跟自己擦身而過:她著迷的看著他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闔上,她才從迷戀中回過神來,並對那人升起了一股熟悉感。
走了兩步,是她!塗雨桐猛然憶起。
沒錯,剛才那人長得很像資管系的辛凝。
在吃驚之餘,塗雨桐隨即折回櫃檯,向大樓的櫃檯小姐詢問,「剛才走進電梯的那個人,你們知道她是誰,在哪層樓工作嗎?」
或許是因為剪了短髮的辛凝帥到不行,即便塗雨桐沒有講明,櫃檯小姐仍能概略猜出她詢問的對象。
「塗小姐,您問的是辛凝吧?」由於辛凝的本性爽朗,每天出入都會跟遇上的人打招呼,以致櫃檯小姐也都熟識她。
真的是她?!「對,你們知道她在哪個樓層工作嗎?」
「塗小姐,辛凝目前在你家公司當助理。」對於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櫃檯小姐可不敢怠慢。
「什麼?!你說她在七樓工作?」
「是的。」櫃檯小姐不明白塗雨桐的反應何以如此激動。
「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多月了吧!」
聽到櫃檯小姐的回答,塗雨桐的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辛凝啊辛凝,恐怕你作夢也沒想到會落在我手裡吧?
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塗雨桐得意的往電梯走去。
公司裡的員工一見到塗雨桐到來,全都恭敬的同她問好。
塗雨桐只是高傲的點點頭。
「大小姐是來找董事長的嗎?董事長目前外出洽公不在公司。」
塗雨桐卻只是問道:「公司裡是不是有個叫辛凝的新進人員?」
「大小姐要找辛凝?」秘書頗訝異塗雨桐怎麼會認識辛凝。
「對,她在哪裡,馬上叫她來見我。」塗雨桐高傲的命令道。
或許是看出塗雨桐的來意不善,秘書也不敢耽擱,隨即按下內線的通話鈕,電話那頭隨即傳來宗慕勳的聲音。
「什麼事?」
「宗先生,大小姐想見辛凝。」
辦公室裡的宗慕勳眉心微蹙,對著電話說道:「知道了。」
這會辛凝就坐在他對面的位置,努力想破解他交代她的程序。
「辛凝!」
聽到宗慕勳在喊自己,辛凝這才把頭從位置上抬起來。
「你跟大小姐認識?」
正絞盡腦汁想破解程序的辛凝被宗慕勳這麼突然一問,顯得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什麼大小姐?」
「董事長的女兒,秘書說她想見你。」
「董事長的女兒要見我?」她感到相當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