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妻於,杜仲舟的心情是複雜的。
姑且不論妻子跟陸少華是否真是偶遇,光想到她在餐廳裡喝悶酒一事,他的心情便不由得變得沉重。
難道她對自己當真已經沒有感覺,所以才會為了跟自己上床的事跑去喝問酒?這麼個可能性讓他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尤其想到陸少華臨走前撂下的那句話,他才是那個該檢討的人,便覺黯然了。
難道真是他絆住了她?在她心中事業的重要性,已遠遠凌駕在他之上?
杜仲舟害怕面對問題的答案,他不確定答案如果是肯定的,他是否能灑脫的放開她。
三年來,即便兩人的婚姻降到冰點,他也從未想過要放手。
他雖然在心裡告訴自己,之所以努力維持婚姻的表象,為的是不想雙方長輩的關係再惡化下去。
可如今想來,真的是這麼樣嗎?
又或者,他其實是害怕如果不緊抓著這麼個理由,自己可能使得面對失去她的風險。
想到這麼裡,杜仲舟無語了,只能眷戀的看著妻子熟睡的臉龐。
一早宿醉醒來,堇綠簡直不敢相信,接連兩天,她竟如此的放縱自己。
所幸,這麼回身邊不再有丈夫的存在,這麼讓她多少鬆了口氣,但心底隱約感到失望。
她記得自己昨晚跟映秋在餐廳裡喝酒,似乎喝得很醉,想到那樣的自己居然還有本事開車回來,多少覺得意外。
看了看時間,都八點多了,沒有時間再犯頭疼,她連忙下床梳洗。
將自己打點妥當後,堇綠才步出房門,便錯愕的發現坐在客廳裡的丈夫。
仲舟?他這麼會不是應該已經在公司裡了嗎?
難道,他是專程在等她?
可能嗎?如果是,那又是為了什麼?
會是為了前晚的事?他還記得,所以想跟自己談。
一時之間,堇綠竟不知道是該欣喜他沒忘記.還是該心慌他將要跟自己談的內容。
正當她不知道該如何啟齒之際,杜仲舟己經站起身,「走吧!」
走?上哪去?堇綠壓根沒料到丈夫一開口會是如此令人摸不著邊際的一句。
「你車子停在哪家餐廳,我送你去拿車。」
車子?餐廳?難道昨晚不是她自己開車回來的?
那麼是他接自己回來的嘍?繭綠忍不住希冀。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否則他又怎麼會問自己把車停在哪家餐廳。
這麼說來,她是搭出租車回來的嘍!
那映秋呢?她也安全回到家了嗎?想到這麼裡,堇綠決定晚點一到事務所便打電話過去確認。
見妻子對昨晚的事似乎已無印象,杜仲舟解釋道:「你醉得不省人事,是陸少華送你回來的。」故意略過兩人偶遇的說法,想看妻子做何反應。
堇綠一聽詫異,「陸少華?他人不是在國外?」
當下,杜仲舟知道陸少華並沒有騙他,他們的確只是偶遇。
即便如此,妻子為了躲他跑去喝問酒的事,仍是令他心情陰鬱。
「顯然他回來了。」
「是嗎?」堇綠倒也不太在意。
「走吧!我送你去取車。」杜仲舟轉身往屋外走。
這下堇綠終於確定,他並沒有要跟自己談前晚的事。
很顯然的,被下藥的他跟自己一樣,對於前晚發生的事全不記得了。
只不過再怎麼說,他畢竟是在自己房裡醒來,對於這麼個事實,他難道一點也不好奇或感到奇怪?
又或者,前晚的事對他而言其實是個困擾,所以只要自己不提,他也樂得就此帶過?
這麼樣一想,堇綠的心情頓時沉了下來。
原來,他當真己經不在意她。
堇綠顯然覺得失望跟神傷,卻也只能默默跟著丈夫往屋外走,任由心裡暗暗滴血。
打那天在日本料理店,從杜仲舟的態度冉卉菁便已經清楚,即使他的婚姻再怎麼不如意,只要有柯堇綠那賤女人在的一天,他便永遠不會注意到自己。
而要這麼樣的他主動提出離婚,離開那賤女人根本是緣本求魚。
唯今之計,只有從那賤女人下手,由她主動提出離婚,自己跟杜仲舟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只不過跟堇綠耗了三年,冉卉菁也十分清楚她對杜仲舟的深情,要她主動提出離婚根本就不可能。
是以,她決定採取行動,必須做點什麼才行。
冉卉菁今日原本是要跟杜仲舟到飯店談生意,對像即是茂升實業的總經理席夢婷。
一直以來,席夢婷對杜仲舟的企圖她很清楚,只不過因為他心裡始終只有柯堇綠那賤女人,席夢婷才遲遲無法如願。
儘管如此,她仍然不放心,每回他們兩人談生意,她總會設法跟去。
但是今天她另有計劃,她向杜仲舟請了半天假,說是人不舒服要去看醫生。
杜仲舟二話不說便應允了,然後一個人到飯店跟席夢婷談生意。
這麼會,本該去看醫生的冉卉婷卻出現在離飯店不遠的一處隱密角落,視線專注的望著飯店門口,手裡拿著台照相機。
長久以來,她跟席夢婷那女人一直暗中在用力,所以冉卉菁清楚今天自己的缺席勢必會讓那女人有機可趁,利用機會對杜仲舟大展媚術。
即使心裡感到非常不是滋味,但是為了順利執行計劃,她也只得暫時隱忍。
所幸,杜仲舟也明白席夢婷對他的人心,沒給對方絲毫機會,公事一談完便離開。
是以,冉卉菁沒等太久便見到兩人相偕走出飯店。
見到席夢婷厚顏無恥的主動挨近杜仲舟,角落裡的冉卉菁雖然不悅,但這麼樣的情形卻也正合她意。
拿起手裡的照相機,她飛快捕捉兩人狀似親匿走出飯店的畫面,一連照了好幾張。
一直到杜仲舟開車離去,冉卉菁才滿意的停手。
堇綠才進辦公室,看到桌上一堆信件原本不太在意,直到一封未載明寄件者住址的黃色信封引起她的好奇。
直覺的,她動手拆開封套,赫然發現裡頭竟是堆照片。
照片上的主角全部都是同一對男女,女主角她雖然不認識,上頭的男主角卻是再熟悉不過。
看著照片裡丈夫跟個女人有說有笑走出飯店的畫面,堇綠傻了,她的世界像在一瞬間瓦解崩盤。
她隨即按下外頭助理的內線,「玉珍,我桌上那個黃色信封是誰送過來的?」
「是昨天下班前郵差送來的,有什麼問題嗎,堇綠姐?」玉珍納悶。
聽到是郵差送來的,堇綠沒有再往下追問,「沒事了,你繼續忙吧!」便結束了對話。
看著桌上那些散亂的照片,堇綠的心全亂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接下來又該怎麼做。
她想拿著照片去問丈夫,但是又怕萬一他承認了.那自己該怎麼辦?
尤其丈夫要是誤會自己派人跟蹤他,一時面子掛不住憤而提出離婚……不!不可以,她不可以找丈夫攤牌。
就在堇綠六神無主之際,她想到好友冉卉菁。
對,找卉菁,先找卉菁出來商量。
堇綠隨即撥了通電話到丈夫公司給好友,約她中午休息時間出來一趟。
電話那頭的冉卉菁彷彿早料到堇綠會找她,二話不說便接應了。
中午,當她抵達約定的地點時,堇綠早已在座。
見她一臉心亂如麻,冉卉菁暗暗在心裡頭惡笑,表面上仍佯裝關切。
「怎麼啦?在電話裡聽你的聲音似乎很焦急,是發生了什麼事?」
堇綠一見到好友,慌亂了一整個早上的心情終於崩潰,「卉菁……」才叫了人眼淚便已流下來。
冉卉菁假意被嚇到,「堇綠!你別嚇我啊,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仲舟,他……我……我們……」堇綠一時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有話慢慢說明,你跟總裁又怎麼了?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她明知故問。
因為不知從何說起,堇綠索性從皮包裡拿出一疊照片,「這麼些是我今天早上一進公司收到的照片。」
「照片?」她一臉不解的接過照片。
明知堇綠在留心自己的反應,冉卉菁誇張的倒抽口氣。
頓時,堇綠的心碎了,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伴隨著好友的抽氣聲破滅。
像是存心誤導,冉卉菁故作憤怒,「是誰這麼缺德,寄這麼種照片給你?」
對此時的堇綠而言,照片是誰寄的已經不重要了。
「你也覺得照片上的事是真的?」她不抱希望的確認.
「我……」冉卉菁故意遲疑了下才為難的開口,「堇綠啊,你別想太多,總裁是做生意的,公事上跟客戶接觸本來就是在所難免。」
堇綠並未漏看好友遲疑的神情,「你是仲舟的秘書,可你並不知道對吧?」
「嗯……我……」冉卉菁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當下,即使她不說,堇綠也明白了。
這麼時,冉卉菁又畫蛇添足的補了句,「堇綠啊,其實這麼也沒有什麼,男人嘛,出門在外總會逢場作戲。」說這麼話時她臉上故意透著心虛的神情。
聽在堇綠耳裡,非但沒有受到安慰,反而更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