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看兩人結婚都快滿五年了,堇綠的肚皮卻遲遲沒有動靜,也難怪雙方家長等不及了。
見父母們又老話重提,堇綠只得推說:「爸、媽,我們上班要遲到了、得出門了。」以便擺脫眼下的窘境。
「又是上班、又是遲到的,我說堇綠啊,你不如把工作辭了算了,何必這麼累呢!」杜母再次利用機會勸媳婦辭掉工作,專心在家相夫教子。
堇綠飛快膘了身旁的丈夫一眼,才對婆婆道:「不累的,媽,我很喜歡這麼份工作,一點也不覺得累。」說著違心之論。
對於女兒堅持外出工作這麼點,柯母其實也持反對意見,「不是媽說你,律師這種工作有什麼好當的,每天忙進忙出,哪裡有時間好好照顧仲舟呢?」
母親的話說中了堇綠的心聲。可能的話,她也想待在家裡做個專職主婦,然而情況卻不允許。
「不會的,媽,仲舟跟我都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模式,暫時還不想改變。」堇綠勉為其難道。雖說她壓根不在乎這麼份工作,但是為了迎合心愛的男人,她仍然勉強自己。
一旁的杜仲舟見妻子如此堅持,心裡雖然也不願她外出工作,但為了不想她不開心,仍是站出來為她說話。
「爸、媽你們別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怎麼照顧自己的。」杜仲舟說著又力挺妻子,「只要堇綠高興,我沒意見的。」何況他也不認為妻子會為了自己的反對而放棄工作。
每每一想到這麼裡,杜仲舟心裡便不免後悔,當年妻子提議外出工作時,自己因為不忍她一個人在家無聊而贊成了。
隨著妻子對工作越來越熱中,甚至常常為了工作而忽略自己,他的態度由原本的包容變得無法忍受,時日一久,兩人的感情疏於經營,終於演變成今日的貌合神離。
丈夫一席聽似縱容的話讓堇綠心裡黯然。
誠如好友卉菁說的,丈夫要的果然是個獨立自主的妻子。
「你們夫妻倆就是這麼樣,成天只光懂得維護對方,好像我這麼老婆子在逼你們似的。」柯母嘴裡抱怨,心裡卻為兩人感情甚篤而覺得欣慰。
「媽,你明知道我們不是這麼個意思-…·」更綠嘗試阻止母親繼續繞著這麼話題打轉。
「好了啦,人家年輕人趕著出門,你別耽擱他們。」柯父對老婆說道。
「我說兒子、媳婦啊,你們還是早點出門,別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瑣事上。」為了把死對頭比下去,杜父刻意擺出一副深明事理的寬容樣。
柯父一聽可有意見了,「姓杜的,你說這麼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無聊--」
見兩邊又要槓上,擔心再不抽身恐怕又得耗上一陣子,雖綠連忙插口,「爸、媽,那我們走了。」
同兩家父母道過再見後,夫妻倆分別走向停在車庫裡一黑一銀的跑車。
見到寶貝兒女將跑車駛出車庫,槓上的雙方家長才停下嘴來齊聲道:「好好玩啊!」
明白父母他們誤會了,兩人卻也無意解釋,想說就由著他們這麼樣以為好了。
下班時間,律師事務所裡的同俄一個個接著離去,董綠卻遲遲沒有動靜,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
助理玉珍前來敲門,詢問繭綠是否還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繭綠搖頭,要她可以下班了。
起身為自己倒了杯紅酒,繭綠回到座位上踢掉腳下的高跟鞋,整個人疲憊的往椅背上一靠,終於任由心底的頹喪流露在臉上。
繭綠不知道這麼樣的日子自己到底還要過多久,快三年了,她早己不知道當初所做的決定究竟所為何來。
她的努力、她的委屈、她的為愛不悔,到頭來又為她換得了什麼?
夫妻間的關係漸行漸遠,昔日的情愛像潮水一去不復返,徒留和吁。
難道,這麼就是她要的?
董綠不明白,自己的婚姻為何會走到今天這麼步田地?
從卉善那裡,她知道丈夫的工作壓力十分沉重,為了不想造成他的負擔,她讓自己收起柔弱的性子,努力變得自主獨立。
甚至,為了成為丈夫理想中的女性,她放棄當個家庭主婦,還勉強自己投身職場,花心思在討厭的工作上頭。
為了討丈夫歡喜,她付出了所有,換來的卻是今天的相敬如賓。
黃綠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三年來,她不止一次的問自己這麼個問題,可答案卻是道謎,一道她怎地也猜不透、解不開的謎。
無數個夜裡,繭綠關在自己的房裡默默垂淚到天明.
數不清有多少個早晨,一覺醒來的她希望一切都只是惡夢一場,自己跟丈夫之間依舊恩愛如昔。
奈何,曾經滄海難為水,她無法自欺欺人。
想到兩人曾經是那麼樣的深愛著對方,雖綠不值,這麼難道就是人家說的相愛容易相處難?
不!她不相信.
當初兩人為了結合,不惜與雙方家長力爭到底,婚後的頭兩年,感情更是如膠似漆恩愛通常,這麼一切的一切,難道都只是假象?
思及此,繭綠的!IB淚再也壓抑不住,無言的流了下來,然後和著嘴邊的紅酒再一次的吞回肚子裡.
英綠不確定,兩人之間是否還有未來。
或者.就像桌上那些案件裡的委託人一樣,她的婚姻最終也只能以離婚收場?
想到自己可能經手自己的離婚官司,繭綠笑了,笑容裡是無盡的淒楚。
身為一個律師,一個專門承辦離婚案件的律師,這麼真的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而更諷刺的是,當初她之所以選擇就讀法律系,為的也是想跟丈人朝夕相處。可如今,過往的恩愛不再,法律卻成為她唯一還能擁有的。
可笑!這麼真是太可笑了。
一間高級日本料理店的VIP包廂裡,剛簽下一筆大生意的杜仲舟雖然送走了客戶,自己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往旁邊一丟,扯開頸項的領帶,他頹然的坐倒在椅墊上,方纔的意氣風發已不復見。
將杜仲舟的失意看在眼裡,冉卉菁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心裡頓時覺得不是滋味。
三年了,自己每天陪在他身邊,扮演他事業上的得力助手,傾聽他婚姻中的失意,以為他早晚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發現自己的美好。
可結果呢?在他心裡依然只有柯堇綠那個賤女人。
打從成為杜氏企業的總裁秘書那天起,她便愛上了眼前這麼個男人,他的氣宇軒昂深深吸引了她。
即使明知他己婚,卻不打算放棄。
為了霸佔心儀的男人,她有計劃的接近柯堇綠,成為她的閨中密友.處心積慮的離間他們大妻的感情,以為只要這麼樣做,她的願望便能實現。
經過三年的努力,她的確成功破壞了他們夫妻間的感情,只不過,她仍然進駐不了他的心。
因為她,因為柯堇綠那個賤女人的存在,破壞了自己眼看就沒到手的幸福。
想起情敵,冉卉菁的眼裡冒出火花,熊熊的護火灼燒著她。
「冉秘書,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這麼時,聽到杜仲舟充滿磁性的嗓音,正被妒火吞噬的冉卉菁才猛然記起理智。
雖說眼前的男人心裡仍殘留著那賤女人的影子,但是這麼會陪在他身邊的人卻是自己,只要她不放棄繼續堅持下去,總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取代那賤女人在他心裡的位置。冉卉菁充滿信心的想。
連忙斂起心中的護火,她擺出一貫的柔順,「總裁呢?難道不想早點回去?」明知故問道。
「你先走吧,我再坐一會。」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不如留在這麼裡藉酒消愁要來得快意些。
冉卉菁一聽立刻把握機會,「我留下來陪你。」跟著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見她都已經坐下了,杜仲舟也不便再開口趕人,索性使由著她。
沒再說話,他這自抑鬱的喝起悶酒,一杯接著一杯。
冉卉菁見狀連忙開口勸阻,「總裁,你別再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
杜仲舟聽了苦笑,「醉了好,什麼煩惱也沒有。」絲毫沒有意思要節制。
不想他醉壞身體,再卉菁只得搬出情敵來,「你要真喝醉了,待會回去堇綠會不高興的。」
「不高興?你當真以為她還會在乎?」天曉得要是能換得妻子的在乎,他就是醉死也足心甘情願。
明明瞭解他們夫妻間的情形,她還故意說:「怎麼不會呢?你們是夫妻啊!」
知道她跟妻子是手帕交,杜仲舟嘲諷通:「也許你可以找個時間間問她,在她心裡除了工作以外,還有沒有我這麼個丈夫的存在?」
聽到他對妻子再發怨言,冉卉菁不著痕跡的從旁加油添醋,「唉!堇綠也真是的,怎麼就不能多體諒總裁些?今天要換成我是她,肯定會為總裁洗盡鉛華,專心在家當個賢妻良母。」眼神留意著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