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深深的歎了口氣,決定不再為難藍雷,「你說的沒錯,是我判斷錯誤,洛琳不適合你,你走吧!」
藍雷揚起勝利的笑容,向女王深深一鞠躬,「那麼,臣先告退了。」
見他離去,洛琳更加著急,「姑媽,你怎麼……」
「夠了洛琳,你經歷不夠,藍雷不是你所能夠掌握的男人,你若執意嫁給他,到最後受苦的只會是自己,如果你夠聰明,就該知道這個道理。」
「我……」
「別為了面子做出傻事,被藍雷所遺棄是很正常的,至少截至目前為止,還沒半個女人收服他的心,你沒丟到臉就該適可而止了,以免事情鬧大,最後你將很難在倫敦的社交圈立足。」女王很熟悉洛琳的個性,她必會想辦法討回這一次失了面子的恥辱,為了她好,她必須先提醒她。
「……我知道了。」洛琳不甘願卻無可奈何的答應女王絕不會鬧事。
*********
沒有布彼德飯店?!
言莫童驚訝的盯著威奇爾寫在紙上的字,她大為驚愕。
由於害怕她因不適而發出的尖叫,除了藍雷之外,所有薩瑟堡的人懂字的用紙寫,不懂的全用比手劃腳和她溝通。
威奇爾點頭。
「不可能。」言莫童著實無法接受這個答案,「我明明住過那一晚的。」
威奇爾聽不懂她的語言,只好靜默地杵在一旁。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騙我?或者你根本沒去找過?」言莫童在紙上寫下質疑的話。
「我沒有說謊,我查過,全英國是真的沒有一家叫布彼德的飯店。也許是你記錯了飯店的名字。」
「胡說,我記得很清楚,不會有錯的,我要親自去找。威奇爾管家,你讓我出去好不好?」她忽地抬起頭,飛快的寫下字後,澄澈明眸滿是懇求的望著他。
「這個我恐怕無法決定。」威奇爾急忙搖手。
「你們爵爺不在,你就讓我去。」
威奇爾手揮得更急了。
「已有前例在先,若讓你出去,你趁機跑走,我可沒另一個你,好賠給爵爺。」
他豈會不知藍雷目前最大的興趣就是她,她要是跑了,他可會吃不完兜著走。
「我保證我不會逃,如何?」
「很抱歉。」
「別跟我就抱歉,我要你答應我。」
「對不起。」
該死的!言莫童快捉狂了。
她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她一定要逃離這裡,逃離那隻大色狼,否則她早晚會被他給吃了。
正當她無計可施之時,她瞥見了廚房前停了一輛從市區內送牛奶過來的馬車,望著車上一桶一桶的牛奶桶子,她靈光一閃,唇角漾出一朵誓在必得的笑容,把威奇爾瞧得滿心不安極了。
她就不信憑她的智慧,她會逃不出這個爛地方。
*********
趁著四下無人,言莫童趕緊鑽進空的牛奶桶裡,等待送牛奶的人在不知情之下將她帶出薩瑟堡……
不曉得馬車走了多久後才停住,言莫童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察看,發現自己已安然脫離薩瑟堡,她才爬出牛奶桶。
馬車是停在市區一家商店門前,她盯著商店的模樣,再看看四周的房子,以及路上行人的衣著,她徹底地傻住。
不可能的。
她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否則這不會看起來像中古世紀!
「我在作夢嗎?」她不信邪的又徒步走了一大段路,納入眼底的仍是她剛才看過的那種老式房屋。
高樓大廈、汽車、電腦看板、紅綠燈、迷你裙、牛仔褲、T恤全不見了,所有所有她熟悉的東西都不存在了。
她彷彿跳進了另一個時空中,回到了過去,她——
等等,回到過去?!
她忽然想起藍雷曾說過的話——這裡是十八世紀。
她驚喘一聲。「不會的,我不可能會像戲裡演的那樣,我怎麼可以掉進十八世紀,這不是真的!」她打擊甚重的腳步踉蹌著,腳踝上的鐵鏈似乎更加沉重了。
「這裡沒有爸爸、媽媽,連平時最討厭老哥都不見了,天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沮喪的仰天大喊。
在此之前,由於她一直認為自己是純粹被藍雷囚禁,所以她心中想著只要自己逃離那個地方,她就自由了,一切就可以恢復原狀,可……
不一樣了,現在她確確實實是處在一七六O年的時空中,在這她是孑然一身,什麼也沒有,她以後的日子要如何過卜去?
她的過敏症怎麼辦?
她要怎麼回到未來?
她的家人會不會為她擔心?
她回得去嗎?
她一輩子都得待在這嗎?
一堆問題接踵而來,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不要這麼對我!」她搖著耳朵拒絕聽人身邊傳來令她難受的英文,「不要,我不要聽了,我什麼都不要——」
她崩潰了,整個人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聲哭喊著。
她怕極了。
當自己處在一個完全不熟悉,甚至無法融人的世界中,那種無依無靠的恐懼感,徹底侵蝕了她所有的意識,加上這幾天她極力與英文對抗,早已使她疲憊不堪、心力交瘁。
她再也無法故作堅強,她的四肢百骸全佈滿前所未有的惶恐,現在除了發抖,她真的不曉得自己還能做什麼。
她怕英文,這叫她如何在這個國家生存下去?
「爸——媽——救我——」她無助地嘶聲哭喊,「「我回去,回到我該去的地方,不要丟下我一個,不要啊——」
從王宮離開,坐在馬車中正準備回薩瑟堡的藍雷路經過此,驀然聽見頗為耳熟的聲音,他不禁一怔。
這聲音像是莫兒的,但她怎會在這?他困惑的心忖。
而且這哭喊聲是如此淒厲,令人聽了都為之心碎,這不該是莫兒會發出的聲音,她是那麼堅強,彷彿什麼事都打不倒她一般。
「爵爺,是那日由天而降,被你接到的小姐。」馬伕認出她,遂停住馬車,出聲向他的主人報告。
「莫兒?!」藍雷聞言大驚,打開車門即沖了卜去,當他見到被人群圍住,全身蜷縮在一起,正因四周人們的語言而痛苦至極的言莫童,他的心猛地大力揪。
「離她遠一點!」他怒喝一聲。
眾人聽見他的聲音,紛紛回頭看他。
「法柏森斯侯爵耶!」見到他,大家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滾開。」他憤怒地冷眼一掃,眾人同時感覺到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肅冷之氣,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的藍雷像頭被惹毛的猛獅,隨時有將人吞噬的打算,眾人困難的嚥了口口水,急忙讓出一條路讓他通過。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向來唇邊都會掛著一抹慵懶笑意、溫文儒雅、待人親切的法柏森斯侯爵,變成一個彷彿是從地獄而來的使者——如此震怒、凶狠、噬血。
「莫兒!」他擁抱著她輕言軟語的試圖和她溝通,「是我,藍雷。」
「不要,走開,全部走開。」她的臉上灑滿淚水,梨花帶淚的嬌容令藍雷不僅心疼,更加生氣。
「是誰把你搞成這樣的?」一把怒火在他胸腔瞬間燃旺到最高點,他激動的咆哮。
該死的,他非宰了那個人不可。
四周的人不約而同地揮手搖頭,撇清一切。
事實上,他們也只是純圍觀者,什麼都不知道。
「莫兒,看我,我是藍雷啊!」
「不——」言莫童似乎認不得他,雙手不斷的亂揮著,「走開,我討厭你們,我討厭這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莫兒!」他捉住她的肩膀大力搖晃她,「清醒一點,看清楚我的長相,我是藍雷你忘了嗎?」
也許是他的搖晃成功了,言莫童終於從歇斯底里之中稍稍回過神。
她怯怯地抬起無助的瞳眸凝望著他,「藍雷?」
「對,是我。」
他的出現對言莫童而言恰似大海裡的一塊浮木,她生命中的一線曙光。
她撲上前緊緊的抱住他,痛哭出聲,「藍雷救我,你救我——」
「你先別哭,有什什麼我們再商量不就好了。」他溫柔地安慰她。
「帶我回家,我要回我家。」她哭著說出她最渴望的祈求。
「好,好,我帶你回家。」他溫柔地抱起她,「我們回家去。」
「你真的可以帶我回家?」
「對。」
「家裡有爸爸有媽媽,還有討人厭、平時最愛欺負我的哥哥?」她希冀的問。
「是。」他目光一閃,謊道。
她感激的淚水更是渭然滾落,「我就知道這一切不是真的,我明明在二十世妃,和家人一起旅這,我不可能會掉進另一個時空回到十八世妃的,我就知道這一切是假的,不是真的。」
她的話讓藍雷身形一頓,他眼神複雜至極的望著她。
「怎麼了,這一切是假的不是嗎?你說要帶我回家的呀?」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
難道……難道不是?!
稍稍和緩的情緒又立即激昂起來,她拉緊了他的衣襟急道:「告訴我這是假的,你們……故意耍我的,這一切全是惡作劇,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