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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喬翎還在昏迷不醒時,米契爾已經讓人查出她所有的生平,此時,一疊關於喬翎的資料正擺在他的桌上。
資料中除了提及喬翎近日來所遭逢的巨變外,亦詳述記載了她十九年來的點點滴滴,以及她原本即將在今年進入柏克萊就讀的計劃。
看來除了堅忍不屈的性格外,她同時也擁有不錯的頭腦,十分符合自己所要求的條件。米契爾暗忖。
「米契爾,你找人調查那女人有什麼用意?」連恩想不透,對女人一向沒有好感的好友為何會出手救回那名女子,還找人調查她。
米契爾不疾不徐托出自己的計劃,「老頭的遺囑你還記得嗎?」指的是自己的父親。
「當然記得。」連恩說道,好友當時甚至還為了那條但書,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問題是跟她有什麼——」猛地他精光一閃,「米契爾,難道你……」
「她將會完成老頭的遺囑。」
「什麼?!」儘管是意料中的答案,親耳聽好友證實,仍是讓連恩震驚不已,「米契爾,這太荒謬了。」
「是嗎?」他對好友的反應不以為意。
連恩實在難以相信,更何況那昏迷的女人……不!對方根本就只能算是個大女孩,他訝異好友居然會挑上她。
「那女孩不會答應的。」直覺告訴連恩,喬翎是個相當有骨氣的女子。
「她會的。」米契爾有把握。單單是她所背負的巨債,便由不得她拒絕。
「看來你都盤算好了。」連恩知道,這事算是定案了。
「當然。」對於自己的決定,他一向勇往直前。
撇開所有的疑慮不談,連恩不得不承認,「你的眼光相當精準,那女孩長得很漂亮。」是個精緻的東方娃娃。
只不過,容貌卻不在米契爾的考量範圍內,「越是漂亮的女人,心腸越是毒辣。」羅拉就是最好的例子。
連恩沒有答腔,他只是默默在心裡祈禱,好友能有走出陰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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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連恩頻頻走訪市立醫院,終於引起傳播媒體的注意。在一些不屈不撓的媒體記者苦心追查下,終於挖出一則驚動美國各大報,甚至足以撼動全世界經濟體系的驚人消息。
全美十大財團之一的布朗特財團總裁,同時也是名列世界百大富豪之一的米契爾.布朗特,日前中槍被送往醫院急救,目前人正在市立醫院療養中的消息一經披露,舉國嘩然。
不出半天的時間,整間市立醫院已被世界各地湧入的媒體團團包圍,周邊的道路擠得水洩不通,連帶也使得下班準備趕回醫院的喬翎,陷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平日只需花個三、四十分鐘的車程,這會都開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卻連一半的距離都還到不了。窮極無聊的喬翎因而搖下車窗,和同樣陷在車陣中的鄰車駕駛攀談。
喬翎原以為是前邊道路發生重大交通事故,經由與鄰車女駕駛的攀談中才得知,道路之所以嚴重癱瘓乃是因為媒體披露某知名商業鉅子受重傷,人正在市立醫院療養的緣故。
當下,喬翎像是被人在腦袋裡冷不防投下枚炸彈,轟的一聲,炸得她腦袋瓜子嗡嗡作響。直覺告訴她,對方口中說的某商業鉅子必是米契爾無疑。
接下來的時間,她再也聽不進任何的言語,整個思緒陷入空前的低迷。
關於米契爾尊貴的身份,喬翎雖然心裡早已有譜,卻沒料到……車陣中擠滿了各大媒體的轉播車,在在都提醒著她,米契爾的尊貴已遠遠超過她的預期。
這下子,埋藏在喬翎內心深處那微乎其微的希冀,終於被完完全全打壓,她知道,該是徹底死心的時候了。
放棄前往醫院的打算,麻木的打了方向燈,她將車掉頭,遠離那一方壅塞。
駕駛座上,喬翎的視線因水霧而逐漸模糊,淡淡的鹹味交織在局限的空間裡,泛著些許不為人知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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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連恩正極力說服米契爾盡快遷離醫院,偏偏他固執得像頭牛似的,硬是不為所動。
「難道你要等到媒體突破重圍,闖到你面前來才肯離開?」連恩對他的頑固有些動氣。
「多派些人手過來,別讓媒體闖進來,並且謝絕一切訪客。」在喬翎出現以前,他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
「你說得倒輕鬆,要知道你的身份非比尋常,隨便一張照片都可能是獨家。」媒體當然會爭得頭破血流,普通的保全人員哪裡抵擋得住人性的貪婪。
連恩說的這層道理米契爾不是不懂,但是要他在沒見著喬翎之前便離開,他是萬萬辦不到。
從好友不時將視線瞥向牆上掛鐘的舉動,連恩知道,他是在等喬翎。
「放棄吧米契爾,她不會回來了。」距離喬翎下班時間都過了近三個鐘頭,她要不是有意規避,早八百年前就該出現了。
「她會,她一定會。」米契爾卻不死心。
看不過去好友的冥頑不靈,連思索性把話給挑明了講,「認清事實吧米契爾,她不會再回來了,你再自欺欺人下去,對你是沒有好處的。」
「我說會就是會,要走你走。」米契爾顯露出罕見的任性。
「你……」他惹得連恩氣煞,「都三個多小時了,真要回來不會拖到現在,你自己心知肚明得很。」他措辭更為強硬。
是的,喬翎是早該出現了,可伊人始終就是不見蹤影。
「狗屎!全都是狗屎。」洩憤似地,米契爾奮力往桌面一掃,今早喬翎臨上班前為他買的報紙、雜誌,全給掉落一地。
大發雷霆過後,連恩總算是把滿心不願的米契爾勸離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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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心情低落的喬翎跟動物園請了假,除了出門採買食物和民生用品外,其餘的時間根本是足不出戶,將自己完全封閉在一個人的世界,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沒有電視、報紙,沒有音樂、休閒,她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獨自舔食內心的傷口。
直到星期天,她猛地想起自己跟哈維的約會——她僅存的慰借,這才勉強打起精神,拖著疲憊的身軀到浴室將自己徹底清洗乾淨,而後回房換了套乾淨的衣服整裝出門。
從車子駛進高聳的圍牆開始,喬翎即敏感的察覺,今天的布朗特家似乎略有不同。堡內外進進出出的僕傭看來全都精神奕奕,比以往更有朝氣。
喬翎才走下車,管家古柏便迎上前來。
「古柏,堡裡頭出了什麼問題嗎?」由於與眾人的關係已是十分熟稔,喬翎索性就直接問了。
「沒事的喬小姐,只是我們總裁回來了。」
「你們總裁?!」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幾乎都要忘記有這麼個可惡的男人存在。
「是的,總裁受了些傷,人正在修養中。」他訝異各大報紙都已經大篇幅報導,喬翎居然毫不知情。
原來是受了傷才想到要回來,古柏一說,喬翎對那不負責任的男人更是輕蔑。
「喬小姐,你先在廳裡坐會,我這就上樓告訴小少爺。」
古柏來到米契爾房前,沉穩的敲了敲房門,之後才推開門走進去。
房裡,米契爾正在教導兒子熟悉企業的運作,見古柏進來,便問:「什麼事?」
「樓下,喬小姐來接小少爺了。」古柏必恭必敬的回答。
「喬小姐?」留意到兒子眼睛裡閃過的雀躍,米契爾不得不對來人的身份再作更進一步確認。
「是的,喬翎,喬小姐。她是動物園裡的獸醫,前些日子小少爺到動物園時認識的朋友,少爺不在的時間常來陪小少爺玩。」明知對女人深惡痛絕加少爺聽完定會勃然大怒,古柏仍是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一旁的哈維亦是戰戰兢兢,擔心父親會把喬翎趕走。
本不甚在意的米契爾一聽,「喬翎!你說她叫喬翎?!」世界上居然有這等巧合的事!
「是的。」古柏回答,對米契爾的反應相當不解。
答案一經確認,米契爾當下大喜過望。這些天他正苦思該如何達回她,沒想到伊人竟自己送上門來。
「帶她上來,我要見她。」
古柏雖然驚訝於米契爾下的命令,卻也沒敢多問,懷著滿腔的疑問退了下去,倒是留在房裡的哈維可就急了。
在喬翎個把月來的循循善誘下,哈維已經漸漸從對父親的敬畏中找到自處之道,不再一味抹殺自己去應和父親。此時,他決定對父親表達自己的心聲。
「爹 ,請你不要趕走喬翎,她並沒有任何惡意。」
「別擔心,爹 並不打算趕走她。」相反的,他會不擇手段留下她。
「可是爹 說要見喬翎……」哈維仍是不放心。
無意對兒子解釋那一長串冗長的曲折,米契爾只是簡單問了句,「你很喜歡她嗎?」
哈維雖然不明白父親這樣問的用意,但仍重重點了下頭。
「那好,爹 就讓她搬進來陪哈維。」更重要的是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