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甚至還相當火大。
米契爾沒啥良心的回應,「時間久了你自然就會習慣。」
他這樣說惹得電話那頭的連恩終於失控,劈哩咱啦「問候」了米契爾許久。
總之,不管連恩說好說歹,米契爾就是堅持當個病人,硬是不肯出院。
氣得連恩忿忿然甩上電話,這才結束了兩人的對話。
站在窗前赤裸著上半身,米契爾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纏繞在他身上的繃帶已不若原先多,只剩下中槍的左胸部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十足,早已不帶半點病人的虛弱。
昨天,主治大夫已正式知會過他,說他隨時可以辦理出院,只需要定期回來換藥即可。
他並未答應,甚至反過來命令醫生不得將他病癒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當場,中年醫生雖然覺得奇怪,但因懾於他的霸氣,卻也沒敢違背他。
沒有人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就連好友也只當他是偷閒不肯回去上班,真正的原因只有米契爾心知肚明。
* * *
從浴室端了盆水出來,喬翎現在已經很習慣為米契爾擦澡了。只除了彼此都有默契,下半身交由男方自理,女方只負責擰乾毛巾遞到他手上。
一如往常的,喬翎才擰乾毛巾,準備為他擦拭上半身。
米契爾卻說話了,「我想洗澡。」
「可是你的傷……」按理說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米契爾應該已經復原得差不多,偏偏裡在他胸口上的白色紗布仍不時被鮮血染紅。
前些天,喬翎還因擔心米契爾的病情,特地找主治大夫詢問過。中年醫生眉宇間略顯侷促,直說不礙事,只要繼續住院修養,傷勢自然就會痊癒。
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喬翎也不好再有質疑,畢竟,對方才是專業,自己充其量不過是個獸醫,實在不宜多所置喙。
「不礙事。」
「傷口還在流血。」盯著繃帶上的血漬,喬翎實在沒法子像米契爾這麼樂觀。
塗了紅藥水當然會流血,米契爾在心裡頭嘀咕。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他順勢對她提出要求。
「萬一傷口沾到水引發細菌感染……」她實在不樂見他出任何差錯。
「只要你幫我,這種事就不會發生。」
拗不過米契爾的堅持,喬翎最終還是答應了。
將臉盆的水重新端回浴室,喬翎打開浴缸的水龍頭,約等水在滿二分之一,才將水龍頭關上。
她走出浴室,來到米契爾病床前,小心翼翼的扶他下床。
由於米契爾還很虛弱,幾乎承受他整個人重量的喬翎必須很小心的攙扶住他,一步一步慢慢走進浴室。
面對這樣虛弱的他,喬翎實在很懷疑,自己去上班的時候,病房裡剩他一個人有多麼不方便。
其間,她先後又對米契爾提過幾次請看護的事,無奈都被他一口回絕。
浴室裡,喬翎正努力設法褪除米契爾下半身的長褲。
「米契爾,你還站得住嗎?需不需要先到馬桶坐下?」喬翎不放心。
「還可以。」他回答她的語氣還很虛弱。
「你先扶著牆壁,我幫你把褲子脫下來。」確定他的手掌穩當的撐住牆沿,喬翎才蹲下身去。
儘管已經看過他的下半身許多次,每回無可避免的觸及他的男性特徵時,喬翎仍是不免一陣羞澀。
順利除去他的長褲,喬翎起身想扶他走向浴缸,米契爾卻在這時一個跌路,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壓向她。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喬翎失去平衡,腳步不住向後退去,直到她整個背部抵到身後那面牆,兩人的身體才終於穩住。
按理說倒退的後作力那般強勁,撞上牆壁的喬翎實在不大可能毫髮無傷。令人慶幸的是,米契爾的兩條手臂「剛巧」繞到她身後,代她護住她的後勺,才不至於釀成傷害。
一場虛驚過後,驚魂未定的喬翎急忙關切,「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怪自己太過粗心,還好是有牆壁頂住,否則米契爾要真發生什麼意外,她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我很好,你別慌。」見她一副汶然欲泣的表情,米契爾當下閃過一抹心虛,為自己的卑劣。
「真的?你沒有騙我?」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他神態自若,「倒是你,沒撞到哪吧?」猛烈的後作力並不在他預估之中,所幸他在千鈞一髮之際以手護住她,否則後果絕對不妙。
「沒有。」喬翎甜甜一笑,「還好你的手剛好護住我,謝謝!」
米契爾不自在的笑了笑,對她的道謝受之有愧。
等一切又回歸於平靜,喬翎才意識到兩人現下的處境。該怎麼說呢?他們的姿勢實在有些曖昧。
米契爾兩條手臂繞到喬翎背後,一掌托住她的後腦勺,另一掌則不偏不移的罩在她的臀部上,剛巧將她壓貼到他兩腿胯間。
「米契爾……」
「嗯?」一個多月來的相處,米契爾當然知道喬翎有多麼敏感,光是現在這樣親密的親近她,他就已經可以感覺到她的僵硬和不自在。
「我們……」她實在不知道該從何啟齒。
確定喬翎安全無慮之後,米契爾索性放任自己把全身的重量負載到她身上。儘管看出她有話要說,他卻因料定她開不了口,而恣意吃她豆腐。
「怎麼啦?」將下巴枕在她的頸窩問喝氣,右腳硬擠進她兩腿之間,以自己的碩大磨蹭她的小腹。
「你可不可以……啊——」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喬翎忍不住呻吟。
「可以什麼?」米契爾邊吻著她的頸項,邊將目標轉往她雪白的香肩。
如絲雨般灑下的細吻,攪得喬翎思緒大亂,全然無法思考,就連四肢也開始不聽使喚起來。
當喬翎意識到自己正往下癱軟之際,米契爾已先一步穩住她。
霎時,她的理智整個被拉了回來。天啊!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米契爾還受著傷,人非常的虛弱,急需她的照顧。而她,剛才還險些雙腿癱軟在地,要不是米契爾及時扶住她……
米契爾扶住她,這怎麼可能?
喬翎的視線倏地拉回他臉上。
像是懂得讀心術似的,米契爾隨即看穿她的疑惑,下一秒,他整個人又重新癱在她身上。
由於喬翎及時扶住他,所以並未發生什麼意外。
果然,剛才那一瞬間不過是她的錯覺,以米契爾現下這般虛弱的情況,如何能穩得住她?喬翎的疑慮當下隨即解除。
不再給自己時間胡思亂想,喬翎謹慎的扶著米契爾走進浴缸,讓他將下半身浸泡在水裡。
「水會太燙嗎?需不需要再加些冷水?」
「不需要,這樣剛好。」
「米契爾,你把頭往後仰,我先幫你洗頭髮。」
米契爾照做了,他將頭向後仰,而喬翎則是坐在浴缸邊緣為他搓洗一頭耀眼的金絲。
「你知道嗎?你的髮質好到足以令一大票女人嫉妒。」細絲般的金髮滑過喬翎指尖,觸感出奇的柔軟。
「或許,但你不需要。」多少個喬翎熟睡的夜晚,米契爾總是眷戀的撫著她一頭烏絲,柔軟而富有彈性,令他愛不釋手。
「我要幫你沖水了,記得把眼睛先閉上。」喬翎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傳來。
儘管喬翎是出於關心的提醒,米契爾卻不打算照做。
難得有機會與她誘人的渾圓近距離接觸,他怎麼可能傻的錯過。
絲毫沒有察覺到他邪惡思想的喬翎,只是專注的幫他清洗頭髮上的泡沫,上半身又往前低斜了些。
米契爾的視線透過她T恤的領口向內延伸,無邊的春色美景盡在咫尺,一覽無遺。
如果她再繼續保持這個姿勢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為捺不住飢渴,當場霸王硬上弓吃了她。
等到喬翎幫他把頭髮洗淨,並用乾毛巾包妥,米契爾早已因過度飢渴而口乾舌燥。
之後她讓他坐直身體,抓起另一條濕毛巾開始為他擦背,並盡可能避開他的胸口。
「米契爾,你真的不打算通知家人嗎?或許他們正擔心著。」一個多月以來,也沒看誰來探望過他,要是他再不與家人聯絡,她懷疑他家人不急壞才怪。
「已經通知過了。」
「那為什麼……」想問他為什麼沒半個人來探望,又怕他有難言之隱,喬翎遲疑著。
理解她的顧慮,米契爾索性直說:「如果你指的是家人,我不以為讓小孩子到醫院來是個好主意,要是你指的是朋友,他這會正忙得不可開交。」焦頭爛額的連恩根本抽不出空走道醫院。
「你結婚了?!」手上的毛巾一鬆,順勢滑落到浴缸裡。
「沒有。」米契爾轉過身來面對她。之所以告訴她這則消息,為的不過是想試探她的反應,很高興她並未令他失望。
「可是你剛剛說小孩子……」她心裡儘管因他的否認而雀躍,但仍不敢太早放心。
「就算沒有結婚,也可能有小孩子,關於這點,你想必明白才對。」米契爾說的相當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