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好一會,見他的頭髮已不像剛才一般濕蒙,她於是停下了手邊動作。
宇昊文亟見狀,整個人抬頭往後仰,側過臉道:「我有說可以停了嗎?」他的氣息不偏不倚的吐在她臉上。
「頭髮……干了。」她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暗惱自己不爭氣,總是輕而易舉便受到他的影響。
「是嗎?那我該給你什麼獎賞好呢?」他以著低沉的嗓音,蠱惑似地詢問。
此刻,裴芊樺是一臉不解。
「你為我擦乾了頭髮,我當然要有所表示嘍!」看出她眼底的疑慮,宇昊文亟難得好心地為她解或心。
「不用了,我是自願的,你不用給我什麼獎賞。」她實在不敢奢望能從他那裡獲得什麼報酬。
但宇昊文亟並不接受拒絕,他突如其來的把她往自己的胸前一帶,下一秒,裴芊樺整個人已經四平八穩的躺在他懷裡。
「我堅持。」話一說完,他的唇瓣已經半寸不差的烙印到她的菱唇上,許久,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喜歡我的獎賞嗎?」他嘴角帶笑地望著她問。
裴芊樺簡直無法相信,世界上居然有人自大到這種地步?便宜都叫他給佔盡了,居然還敢說是給她的報酬,他當自己是慾求不滿的色女不成?
「怎麼?高興到說不出話來了?看你這麼陶醉,我就當是做好事,再附送你一個吻好啦!」宇昊文亟語畢,作勢又要吻她。
而她一急,立即伸出手將他往旁邊推,並丟下一句,「你不要臉!」隨即跳下沙發,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以背貼著房門,裴芊樺心裡既羞又惱的咒罵著外邊的自大狂,久久不止……
第八章
星期日早晨,在裴芊樺居住的公寓外邊,來了輛閃閃發亮的黑色加長型名貴轎車。它的出現非但引來了週遭住戶的側目,連路過的行人也都停下腳步爭相競睹,眾人莫不拉長頸項,好奇是哪個高官顯要到訪。
正當眾人引頸企盼之時,車上的司機走了下來,拉開車門。沒一會兒,只見一名面容嚴峻,拄著枴杖的老翁步下車,而跟在他身後下車的,是對看來相當和善的中年夫妻。
為首的老者眼神銳利的環顧了下四周,跟著,他一言不發,踩著倨傲的步伐走進眼前的公寓。後頭的中年夫妻見狀,飛快地朝左右的行人點了下頭示意,連忙跟了進去。
由於宇昊文亟到公司去處理一些公事,家裡只剩下裴芊樺一個人。當電鈴聲響起時,正在陽台晾衣服的她,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小跑步去應門。
看著門外站著一名不可一世的老翁,以及一對笑容可掬的中年夫妻,她想不出自己曾在哪裡見過他們。
「你就是裴芊樺?」老翁語氣高傲的道。
也不等她回話,老翁一把推開她,逕自就走了進去,而後頭的中年夫妻則一臉歉意的尾隨而入。
芊樺見狀,雖感納悶,但見他們似乎並不是壞人,才把門帶上。
老翁先是對窄小的客廳蹙眉,接著才在客廳中央的沙發坐下,從口袋裡取出支票,隨手丟到面前的桌上。
「這裡是一張空白支票,離開我孫子,多少錢隨你填。」
「老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裴芊樺非常不喜歡他盛氣凌人的態度。
「你配不上我孫子。」老翁神色顯得十分倨傲的說。
什麼嘛,這老傢伙以為自己是誰?非但不請自入,態度還跋扈得叫人生厭,開口閉口就是孫子長、孫子短的,天曉得他的孫子是誰?她不禁有些惱火。
覺察到父親的態度過於傲慢,宇昊松夫試圖緩和屋裡的氣氛。
「裴小姐,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你能離開我兒子。」不想忤逆父親的他,禮貌性的說。
「對不起,我實在不明白你們在說些什麼。而且,這裡是我家,我想在任何情況下,該離開的都不會是我才對。」她的態度不卑不亢,並沒有被宇昊龍天的氣勢給壓倒。
宇昊夫婦明顯的為裴芊樺的這一席話感到震驚,因除了自己的兒子以外,眼前的女孩是第二個敢如此明目張膽頂撞宇昊龍天的人。
而宇昊龍天顯然也沒料到竟有人敢這樣與他回嘴,霎時,他眼底閃過一絲讚賞,速度之快,不曾有人覺察。
「你很有勇氣。」宇昊龍天不改高傲的口吻道,「但是,你仍然配不上我孫子。」
裴芊樺強捺下心中的不悅問:「老先生,你從進門到現在,開口閉口講的都是你孫子,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他是何方神聖?」
明白是他們失禮了,宇昊麗子首次開口,「裴小姐你好,初次見面,我們是文亟的父母,這位是我公公。」對於眼前的女孩,她是喜歡的,如果可能,她希望兒子能娶裴芊樺。
「你們是宇昊文亟的家人?!」裴芊樺大吃一驚。
儘管自己本來就不打算讓孫子跟眼前的女孩在一起,但在見著她聽聞自己身份時所表現出來的反應,宇昊龍天仍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失望。原本,他還期待眼前的女孩會是特別的,現在看來,她也被自己的身份給駭著了。
誤會她的震驚是因為貪婪,宇昊龍天的態度比來時又輕蔑幾分,「現在你知道了吧,只要你肯離開,桌上的支票隨便你填。」想來當今世上,除了自己的孫子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敢在他面前放肆的人了。
「老先生,我看你得抽空上醫院檢查一下自己的耳朵,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該離開的人,絕對不是我。」怎麼他們一家都這麼自以為是?
「看來你比我預期的要貪婪許多。」不意她會如此回答,宇昊龍天有些詫異,但沒有表現出來。
「你要怎麼想我無權干涉,不過……」裴芊樺頓了下,「既然宇昊文亟是你的孫子,今天你們得給我一個交代。」她不禁慶幸著宇昊文亟現在剛好不在家,自己可以趁此機會擺脫他。
「我是不可能讓我孫子娶你進門的。」如果這就是她所謂的交代。宇昊龍天開門見山便給回絕了。
「宇昊老先生,我看你不只需要檢查耳朵,有時間的話,連腦子也順便檢查一下會比較好。」自己又不是頭殼壞掉,嫁給宇昊文亟?不!那將會是她裴芊樺、永遠的夢魘。
宇昊夫婦見狀,不免在一旁倒抽口氣,沒想到兒子喜歡的女人,居然敢如此一而再的頂撞父親。
「好個牙尖嘴利的刁鑽丫頭。」宇昊龍天冷然的說,並不動氣。
「好說好說。比起老先生的尖酸刻薄,我自歎弗如。」裴芊樺佯裝謙遜的道。
「看來你是堅持不肯離開我孫子?」宇昊龍天眼神銳利地瞅著她。
「錯!」離開宇昊文亟,她可是求之不得。
「你肯離開?」原以為得再同這娃兒鬥上一會兒,哪知她的回答卻出人意表,反倒叫宇昊龍天感到錯愕。
「又錯!」裴芊樺堅定說道。
當她是存心戲弄自己,宇昊龍天一怒的吼道:「沒有人可以戲耍我。」同時,他以手邊的枴杖用力撞擊了下腳邊的地板,神色極度不悅。
果然是同家公司出產,翻臉就跟翻書一樣快,她在心裡暗忖。
「戲耍?不!我正經得很。」不讓他有機會打斷自己,裴芊樺接著又道:「我不離開,是因為房子是我買的,該離開的是你們。至於宇昊文亟,既然你們是他的長輩,麻煩快點把他招領回去,別讓他死賴在這裡不走。」如果能請走宇昊文亟那個瘟神,別說是錢,叫她倒貼都願意。
她的話才方落,不單是宇昊夫婦,連宇昊龍天臉上也是不可置信的錯愕。
死賴著不走?自己的孫子!
「或許帶他回去以後,你們該好好的教教他,強佔民宅是不對的行為。就算他再有錢也得守法啊,沒道理我就活該倒霉,被他吃得死死的。」壓根兒沒覺察到他們的反應,裴芊樺仍一個勁地宣洩自己多個月來的抑鬱。
「還有他那副倔脾氣,他以為他是誰呀,憑什麼我得三不五時的忍受他的陰晴不定。」想到這裡,她便有氣,「明明在我的地盤上,他卻老當我是傭人似的使喚,你們做家長的,最好說一說他。」可能的話,海扁他一頓也成。
一口氣說完,正感痛快的裴芊樺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在場三人正拿詭譎的目光瞧著自己,此時,意識到自己嘴邊劈哩咱啦數落的是人家的愛孫和愛子,她才連忙止住口。
「你說是我孫子強行住進你家?」宇昊龍天簡直不敢相信。
「當然!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幹,搬塊石頭來砸自己的腳。」自己趕他都來不及了。「老先生,你到底什麼時候要把他帶走?」她乘機追問。
「你不喜歡他住在這裡?」沒想到自己的愛孫也會有碰壁的一天。
「錯!我根本是『厭惡』他住在這裡。不然這樣好了,我把這層公寓原價賣給你,然後我打包走人,你看怎麼樣?」話一說完,裴芊樺不禁佩服自己能想出這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