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心裡的推測一經證實,裴芊樺隨即斷然拒絕。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已經夠惹人非議了,如果還同睡一床,後果實在令人不敢想像。
「怎麼?怕我吃了你?」宇昊文亟話裡有著濃濃的挑釁意味。
「誰怕你來著?」她死要面子的說,「只不過瓜田李下,是該避避嫌。」
「避嫌?」他為這不存在的理由嗤笑道,「在方圓百尺內只住了我們兩個人的屋子?」
「反正我不要和你睡。」她打定主意不肯妥協。
「這裡就只有一張床。」他壓根兒無意展現紳士風度。
而裴芊樺也不期待他會退讓,「我可以睡沙發。」雖然她隔天可能會因此而全身疼痛。
「山上的夜晚可不比平地。」他好心的提點她,「對了,床上的棉被是屋子裡僅有的了。」他不介意達她最後一絲希望也無情的阻斷。
***
稍晚,當兩人先後梳洗完畢,為了不讓宇昊文亟的詭計得逞,裴芊樺仍是按照原訂計劃睡在角落的布絨沙發上。
可惡!天殺的男人,他絕對是故意的。
夜晚的低溫讓她冷得牙齒猛打顫,久久無法成眠,只能憤然的在心裡不住咒罵床上的罪魁禍首。
而被她認定早該熟睡的男人,卻在此時冒出一句,「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逞強找罪受。」
很顯然的,宇昊文亟非但醒著,甚至可能連她的打顫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明白他說的是事實,但自尊卻不允許她屈服。何況,床上的變態男還有要不得的裸睡劣習,打死她都不想和個暴露狂同榻而眠。
片刻的寂靜過後,宇昊文亟終於還是下床來到她身旁,抱起在沙發上打顫的她。
「你做什麼?!」她驚叫道。
不睬她的反抗,他強勢的將她抱上床。
溫暖的被窩只讓她眩惑了幾秒,一覺察到宇昊文亟赤裸的男性胴體正與自己緊密貼合,裴芊樺不禁使勁的掙扎,「放開我!你這不要臉的暴露狂,我不要和你睡。」
見狀,他略微使力地鉗制住她,並恫嚇道:「如果你再動來動去,後果自行負責。」
裴芊樺聞言,隨即全身僵硬,不敢再作任何蠕動,只是,連女人最起碼的反抗權利都給制止了,她不免覺得萬般委屈。
「你沒有穿衣服,人家不要跟你睡……」她一說完,淚水即潸潸然地音落。
感受到胸膛上那片濕潤,莫可奈何下,宇昊文亟只得認命下床,隨手撈過一件長褲套上,跟著又上床將她擁入懷中。
「還有衣服……」訝異他居然會有退讓的時候,她乘機得寸進尺。
「或許我該繼續維持裸睡的習慣。」他提醒她別恃寵而驕。
知道為她多穿一件長褲,已是他最大的底線,再加上夜晚的山上確實寒氣逼人,不敢再強求,她勉為其難地讓他擁在懷裡人睡。
***
溫暖的被窩讓裴芊樺在睡夢中逸出一聲滿足的嚶嚀,翻過身,為自己調整了一個最佳的角度,她趴在宇昊文亟赤裸的胸膛上再次沉睡。
而自律甚嚴的他,早在清晨的第一線曙光射入屋內時便已清醒,見睡夢中的她溫馴且可人地依偎在自己懷中,他陶醉了,兩道視線似乎僅能癡癡地凝視著她,彷彿眼前是顆稀世珍寶,叫人久久移不開目光。
在女性中身材算得上高挑的她,趴在一百八十幾公分高的宇昊文亟身上,看起來是那麼樣的嬌小惹人憐惜,他忍不住舉起右手圈住她的纖腰。那感覺,彷彿兩人是對恩愛多年的夫妻,滿足的丈夫摟著熟睡的愛妻,共同迎接每一個清麗的早晨。
緊閉的眼臉動了動,甫睡醒的裴芊樺睡眼惺忪中仍有些許茫然。
見慣了平日充滿防備和內斂的她,此時的裴芊樺看來更顯純真可人,而宇昊文亟卻是愛死了她現下這傻呼呼的模樣,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嵌進自己身體裡,思及此,他環在她腰際的手勁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痛!」腰部傳來的壓迫不禁叫她呼疼。
意識到自己的忘形,宇昊文亟連忙鬆開手,但仍環著她。
這會兒,裴芊樺的意識總算清醒,逐漸凝聚的視焦緩緩的往上移動……
呼——
不意會對上一雙笑盈盈且炯炯的目光,她倏地倒抽口氣,而手掌心傳來的規律跳動,讓她的視線慌忙下移……
呼——
她驚嚇的抽氣聲隨之又起,見自己的掌心正抵著他跳動的胸口,且整個人幾乎全趴在他身上,大受震撼的她,急忙就要自他身上移開,可惜宇昊文亟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硬是不肯放。
「你、你的手……」剛睡醒的她思路仍不是很清晰,無法清楚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他哪會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仍沒有鬆手的打算。
「麻煩你把手移開,不然我沒辦法從你身上下來。」想讓自己的口氣更強硬些,偏偏她就是無法忽視兩人過度親密的姿勢。
天啊!她一個尚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居然這樣大刺刺地趴在一個大男人身上,想到這裡,她幾乎要為自己的厚顏而暈眩。
「沒關係,我不介意。」相反的,他可樂的呢!
問題是我介意啊!裴芊樺在心底咆哮道。
「謝謝你的慷慨,不過我還是下來好了,這樣壓著你,我實在過意不去。」她嘴邊說著違背良心的客套話,希望他能放她一馬。
「過意不去?」宇昊文亟眼中的笑意更深。
「嗯。」她尷尬地點點頭。
「那倒不必,反正姿勢是死的,人是活的,偶爾換個姿勢也不錯,我並不是一個死板的人。」他說得曖昧不已。
而裴芊樺整個人就像只煮熟的蝦子,全身因他意有所指的一席話而瞬間通紅。「你……我……」
見她全身紅透,臉上還帶著驚嚇過度的傻氣,他真是愛死了這樣的她。他再也受不住誘惑地以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
她的兩片紅唇被動地貼上他的,而意識也慢慢模糊,甚至她竟不由自主的回應起他……
面對自己心儀了六年的女子,宇昊文亟可不打算當什麼柳下惠的蠢蛋。
不對,他……他現在到底在做些什麼?!猛然驚覺他的手正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各處游移,他的眼神還帶著挑逗的輕浮意味,當下便讓她及時尋回了理智。
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再戲弄自己,裴芊樺憤然地推開他,跳下床走進浴室,「砰——」的一聲將門給甩上,不想再看到那令她感到厭惡的人,可回想剛才,她又怎會有那樣喪失理智的反應,這矛盾的心境讓她十分不解……
***
接下來一整天,宇昊文亟為了表示歉意,好說歹說的提議遊逛附近的風景名勝,好不容易才讓打從畢業到現在,已經許久不曾好好放鬆過的裴芊樺答應。
而忙於玩樂的她似乎不再有時間顧及兩人間的芥蒂,只見她一張嘴嘰嘰喳喳興奮個沒完,偶爾一個忘形,還親熱地挽起他的手臂。知道她只是太過忘我,宇昊文亟於是任由她挽著,兩個人就像對熱戀中的情侶般親密。
雖說自己的心思全繫在風景名勝上,但週遭對他太過頻繁的注目,仍是讓裴芊樺覺察到了。
自他們身邊經過的老老少少,只要是女人,目光均會似有若無地偷看宇昊文亟,有的甚至明目張膽地對他拋媚眼,看得一旁的她心裡有些不舒坦。
像現在,她才上了趟洗手間出來,就見他身邊已經擠滿了搔首弄姿的花癡女。看他和那群八婆有說有笑,裴芊樺不覺升起一把無名火。而下一秒,她人已氣沖沖的上前,欲擠進那人堆之中。
裴芊樺雖然個頭高大,但身子骨卻單薄得緊,一個不小心,她就給擠彈了出去,屁股應聲跌坐在地上。
「唉唷!痛死我了。」所幸她兩手及時撐住路面,才保住了自己的後腦。難怪人家說女人在飢渴的時候最是嚇人,現在看來,還真是半點不差。
原本利用等裴芊樺的空檔,和眼前一干女人調笑打發時間的宇昊文亟,一聽到她的痛呼聲,連忙推開人群,疾步來到她的跟前。
「怎麼了?摔疼了沒有?」他蹲下身子,憂心仲仲地檢視著她的傷勢。
身心俱創,正苦無宣洩管道的裴芊樺一瞧見宇昊文亟,像是終於找著出氣筒似的,一古腦地將自己的不滿全倒到他身上。
「廢話!被人那麼用力地推倒在地上,怎麼可能不疼?要不然你讓我推看看,看你疼是不疼?」她眼角淌著淚,將兩手攤在面前,心疼地朝手心上的擦傷呵氣。
宇昊文亟見狀,忙拉過她的手心細瞧。果然,上頭已是紅腫一片。
他從口袋裡取出紙帕,小心照料她手上的擦傷,但裴芊樺卻不肯領情,還動手推他,「走開啦,你不要碰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受傷。」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招蜂引蝶所致。
而經她這麼一提,宇昊文亟才猛然想起,「說!是誰動手推她的?」他轉過頭怒瞪著身後的一干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