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其中一人霍地想了起來,「不就是桃紅要咱們去洗劫的那個吏部尚書。」
「那次咱們可說是大獲而歸,沒想到那李錦竟有那麼豐厚的身家。」另一人也說。
「聽說他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還濫權壓搾過很多富商,甚至勾結宦臣賣官自爵,自然累積了不少的家產。」另一人則說:「不過他再狠也沒桃紅狠,一把匕首就了結掉他。」
三人說著逕自狂笑起來,「誰教那老頭色迷心竅,被桃紅給耍得團團轉,最後連死在桃紅手上還不知為什麼。」
三人身後忽然又出現了不少人,其中有一名風韻猶存的美婦,李齊、李鴻一見她,不由得脫口叫道:「你是桃紅!」
剛才聽了他們的話,再親眼見到她由谷裡出來,這下兩人總算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喲,這不是李大人的兩位公子嗎?你們竟然還活著呀。」她杏目瞟了他們一眼,就將目光移到了宮焰臉上,再瞄了瞄他身旁的祈玉堂和白逍遙。
勾魂眼一拋,臉上漾起了迷人的媚笑。「嘖,今兒個吹了什麼風,惡鬼谷一口氣竟來了三位英俊的美男子。」
白逍遙吹了一聲口哨,露出笑容道:「你就是人稱毒蠍美人的桃紅仙子,果然美艷,這把年紀還能保養得一身細皮嫩肉,可想而知,十幾年前必然更加迷人了。」
桃紅走上前,嬌媚的搭上白逍遙的肩,摸著他英俊斯文的臉龐。
「嘖,瞧你這張小嘴多會說話呀,待會姐姐我會特別疼你的,不讓那些壞男人動你一根頭髮。」
白逍遙笑嘻嘻的握起她青蔥般的柔嫩小手。
「呵呵呵,你打算怎麼疼我?」
祈玉堂看不下去他一臉色迷迷的模樣,明知他好色,可縱使再怎麼不挑嘴也得找個年輕一點的女人呀。
「白逍遙,咱們可不是來看你玩老女人的。」
桃紅杏目圓嗔,睨向祈玉堂。「老女人?你這是在說我嗎?」
「我看你沒五十也有四十了吧,你沒照過鏡子嗎?眼尾養了那麼多條魚,還想跟人耍狐媚,也不拍嚇壞了人。」
「你說什麼?」桃紅美目倏地凝起殺意,她最自負的就是這張仍猶如二十幾歲女子的艷容,這男人竟敢如此譏諷她。
「你叫白逍遙?」那群惡鬼裡忽然有人出聲,「莫非你是梟魃樓的那個東座主拈花蝴蝶白逍遙?」
他驚疑的再梭巡看了祈玉堂和宮焰一眼,想起了江湖上的傳言,再一一比對眼前的兩人,定在宮焰臉上的眼駭然的睜大,「難道你就是笑面修羅宮焰?」
宮焰微笑的俊顏閃著不悅。「笑面修羅?難聽死了,這外號是誰取的?」
「是呀,比起來我的拈花蝴蝶要好聽多了。」白逍遙一副自得的說。
祈玉堂譏道:「誰會像你這只爛蝴蝶一樣,不要臉的自己給自己取外號。」
「我這叫有先見之明,與其讓別人來取外號,當然不如自己取,你瞧咱們樓主不就很不滿意別人幫他取的什麼笑面修羅嗎?」
宮焰橫了白逍遙一眼。「我不想再聽到那可笑的字眼。」
「咱們惡鬼谷與梟魃樓井水不犯河水,三位此次前來有何貴事?」桃紅立刻收起了笑臉,厲色的盯著他們。
「宮焰,你率人上咱們惡鬼谷想幹嘛?你別以為咱們惡鬼谷好欺負,會怕了你們梟魃樓。」一人放聲叫嚷著。
「我們是來看戲的。」宮焰笑看那說話之人。
那人被他一瞧,臉色不由得轉白,江湖上的人之所以稱呼他為笑面修羅,指的是他臉上常掛著的微笑。
修羅指的是他曾隻身一人挑了天絕門,滅了地獄幫,毀了滅天教,那些都是江湖上令人膽戰的凶狠幫派,卻被他輕易的收拾了,可見他比那些人還要狠戾殘酷。
「宮焰,你究竟意欲為何?別把咱們當傻子要,別人怕你們梟魃樓,咱們可不放在眼底。」另一人陰森的說著,決定先下手為強,霍地揮手朝他灑了一陣毒煙,跟著再提刀凌厲的劈向他。
宮焰輕輕一閃,將小石頭帶開那陣毒煙,隨即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睡上一覺,省得讓她瞧了待會上場的流血戲碼,被腥味熏得受不了又昏厥不醒。
一陣修烈的廝殺展開。
半晌,惡鬼谷再度恢復了寧靜,而惡鬼谷中的惡鬼們,永遠的在谷中長眠了,再也不會踏出谷外,成為人間惡鬼。
親眼目睹了這血淋淋的場面,李齊、李鴻嚇得沒力行走,被梟魃樓的手下拎了出來,他們此刻才知道,以前他們常欺凌的宮焰如今成為了什麼樣的人。
也或許他本性就是那樣的人,所以他臉上才總是掛著那抹漠視一切的微笑,天哪,他們以前怎會那麼不長眼!
「樓主,這兩個軟腳蝦要怎麼辦?」祈玉堂瞟了一眼癱倒在地的兩人。
宮焰瞧也沒瞧一眼,只道:「我沒興趣再玩他們了。」他抱著小石頭上馬離開。
祈玉堂和白逍遙也沒再理會他們,領了手下策馬跟上。
沒多久,小石頭在宮焰懷裡醒來。
「咦,我怎麼睡著了?」
「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厲害了吧,連站著都能睡著,真教人羨慕。」宮焰捏了捏她剛睡醒微紅的可愛小臉。
她憨憨一笑的仰起頭。
「焰主子,兩位少爺呢?」左右看了看都沒見到他們的人影。
「大概還縮在地上發抖吧。」
知道他沒讓人殺了那兩位少爺,她放下了心。
天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彎新月,她望著月牙兒道:「再過幾天就是七夕了。」
宮焰也瞥了一眼,暗想著他還得再忍一個月又十天,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添了抹陰霾。身前這具嬌弱的身子不需要任何挑逗的舉止,就足以勾動他體內的慾念。
他的身體極度的眷戀她柔軟的身子,他得要十分忍耐的按捺下他蠢蠢欲動的渴望。
宮焰不是沒有試過找別的女人來解除他隱忍的痛苦,可當那些艷若牡丹的女人赤裸的站在他面前時,竟勾不起他的任何慾望,反而覺得厭惡。
其實他很早就明白了,除了她這顆小石頭,沒有人能解除他體內燃燒的火焰。
※※※
「手打直,下盤要穩。」臨睡前的一個時辰,宮焰照例教小石頭練武,他耐心的糾正她錯誤的姿勢,一遍又一遍。
都已經練了一個多月,這顆駑鈍的石頭並沒有顯著的進步。反倒是跟在後面練習的柔麗,只消宮焰演練兩三遍,便能記住要領,進展非常快。
前一陣子柔麗向小石頭提出想跟著她一起學武的要求,經由小石頭代為央求,這才如願的在每日晚膳後,來此旁觀學習。
只是,儘管她學得再好再快,宮焰從不稱讚她,也不注意她,老當她不存在似的,只一心教著小石頭。
此時小石頭一個弓步出拳,沒站穩身於,腳下一虛,往前栽去,直接投往宮焰懷中。
「嘖,好個投懷送抱,小石頭,想不到你已經能自創新招了。」宮焰戲謔的笑聲響在她耳邊。
小石頭羞紅了臉。
「不是的,烙主子,我、我……你別生氣,我再練,一定會練會這招的。」她窘得結巴起來。練武練了這麼久,還是這麼笨拙,連她自己都覺不好意思起來。
每次她分明都很認真在學,為何總是學得七零八落的呢?
人家柔麗才學個幾天,就已經練得有模有樣了,相形之下,她則未免笨得過頭了。
宮焰由她懷中取出一條絹帕,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漬。
「歇息一下吧。」他拉她到一旁的石椅上落坐。其實他並不在乎她學不學得會他教的招式,只是想借此鍛煉她的體力而已,還有就是消磨漫漫長夜。
思及還要再熬一陣子才能與她溫存,宮焰不禁歎息出聲。
這歎息聽在小石頭耳裡,不由得微驚,趕緊起身忙著想再練武。
宮焰拉她坐回石椅上。
「你給我坐好。」他執起擱置在一旁的茶水餵她喝下。
柔麗侍立一旁看著,眉心隱然的掠過不平。
難道這幾天來,樓主都沒留意到她的聰明與才華嗎?她把他寢後中的枕頭換成了她繡的鴛鴦戲水圖,她還每日都搞來鮮花佈置焰天殿,將焰天殿打理得比以往更舒適,甚至連練武她都比這個蠢女人學得既好又快。
他為何還沒注意到呢?比起他身旁那個女人,她無疑出色太多了,那個女人分明只是個沒用的廢物呀,不是嗎?
什麼都做不好,又蠢又笨的,他幹嘛還像寶一樣的憐惜她呢?
「聽說城裡新開了一間醉月樓,那兒的佛跳牆做得極好,明天我們去嘗嘗。」宮焰抱她坐在腿上。
「嗯。」小石頭柔順的點頭,靠在他胸前,察覺到他的身子有點異常的熱,她仰起臉,望入他異常幽深的瞳眸,俏臉不由得染上兩朵可愛的紅彩。「焰主子,如果你想……我沒關係的。」她明白他那眼神代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