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的,歹徒綁架遲遲的目的絕不是因為遲遲得罪了誰,他們的目的是想警告遲遲的『男人』,而遲遲的『男人』就是我!」雷尼可公開向邱語心宣示他和何遲遲的關係。
他陰寒冷厲的神情,看得邱語心神智頓清。
「再者,遲遲是我雷尼可的誓言保護的女人,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或污蔑她。」
邱語心抱著發冷的雙臂,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莽撞,要發洩也該找個適當時機啊!方纔的一巴掌,已然將過去辛苦所建立的美好形象破壞殆盡,甚至……她環視周圍的人,連一向呵護它的趙弘文都以震驚的眼神看著她。
「我……」
她想說些什麼來挽救,但雷尼可不給她任何機會。他轉首問丁立:「筆錄都做好了嗎?」
丁立馬上點頭。
「對於邱小姐今天所受的驚嚇,我在此向你表達最深的歉意。對不起,讓你受到一場虛驚。」他隨即吩咐郭宏倫:「立刻派安全人員送邱小姐安全返回邱家。」
「是!」郭宏倫立即招來手下安排事宜。
「弘文……」邱語心求助地望向趙弘文,希冀他能幫她說說話。
她被雷尼可的冷酷無情嚇到了,卻更知這一去,她成為「雷夫人」的願望將成夢幻泡影。她卻不知道,她的「雷夫人」夢,本來就是不可能實現的幻想。
趙弘文撇開臉,這種女人不值得他同情。
邱語心看得臉色發白,掩著臉倉皇地跑了出去。
但趙弘文有自己的原則,「尼可,我也該走了,邱小姐是和我一起來的,我有責任送她回去。」現在他最感到抱歉的是遲遲,「遲遲,我真的很抱歉……」
安坐在雷尼可懷裡的何遲遲對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明白趙弘文為什麼要道歉,她一點也不怪趙弘文,又不是他打的。
趙弘文釋然她笑了,深深地望了何遲遲一眼,才黯然離去。
送完趙弘文和邱語心後,丁立也要兩名手下將筆錄送回警局,此刻大廳內只剩丁立、郭宏倫、朱書麟和抱著何遲遲的雷尼可等五人,討論起事情來也比較沒顧忌,很快就有結論,大家也有談笑的心惰。
朱書麟吐口氣,哀怨地瞄了雷尼可一眼,那神情活像個棄婦。「總裁大人,你未免實在太奸詐了,要放假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差點死無葬身之地的人又不只你一個,你自己放假不上班,留我們一票驚魂甫定的可憐人一早就被來自各方的電話炸得無路可逃。你可真是愛護手下的好長官啊!」
「是啊,連總機小姐都在抗議接電話接得手快斷掉了,我看電話線大概快燒了!」連向來穩重的郭宏倫也出聲附和,他實在是被電話轟怕了。
雷尼可正在調整冰毛巾的位置,聞言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同情他們,他們的反應和他預估的再相符不過了。
「如果我昨天就告訴你們我今天要翹班,那誰來幫我擋電話?你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抱歉啦!」
兩人瞪著根本不知內疚為何物的龍頭老大,表情非常哀怨。這下子連丁立都忍不住笑出來,兩人立刻轉頭瞪他,丁立登時噤聲,但眼裡的笑意卻怎麼也掩不住。
朱書麟無奈的笑笑,隨即拿出一個包裹。「對了,這是今天早上收發室接到的包裹,是要寄給遲遲的。」
「寄給遲遲的?」雷尼可皺眉,除了他們幾個,幾乎沒其他人知道遲遲在他這裡,怎麼可能會有她的信件包裹,還寄到辦公室?
雷尼可低頭望著懷裡的何遲遲,昏昏欲睡的她像小貓咪似的,根本沒聽他們這些男人在說些什麼。雷尼可愛憐地親親她的額頭,幫她調個更舒適的姿勢。
「打開它!」雷尼可一聲令下,包裹立即被拆開,是一疊不明的資料和一封信。
默不作聲地看完信後,四個男人都露出怪異的表情。
何定水為什麼將他這些販毒的資料和計劃寄給遲遲?他明知遲遲不可能替他保密的!除非……
內哄!他們同時想到這一點,可以想見何定水極可能威脅和他起了衝突的合夥人,如果殺了他,掌握在他手裡的資料將會立即曝光。
現在遲遲收到這個包裹,那不就表示何定水死了!那些毒梟敢殺了何定水,不也就表示,他們知道資料在哪兒或者這批資料已經失效了?如果是前者,那麼剛才的綁票事件,應該不只是單純的想警告而已,其涵義可能複雜多了。
「該死!」雷尼可氣得大罵。該死的何定水,連要死了都想拉遲遲下水,簡直欺人太甚!
何遲遲輕輕動了下,雷尼可連忙噤聲,幫她換了條冰毛巾。
「不是有句話說,危機同時也是轉機,至少今天上午的綁架行動有驚無險,也讓我們知道防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而且目前還沒接到何定水失蹤或死亡的消息,丁立樂觀地道:「我馬上回局裡要所有幹員依循這些資料去追蹤,早一天捉到這只毒梟,何小姐的危機也就早一天解除。」丁立說完便急匆匆離去,沒建議要派人保護,他知道雷氏安全小組的人員素質比警察還優秀。
「老大,你不覺得遲遲有些……奇怪嗎?」朱書麟看著昏睡的何遲遲,有些遲疑。
「奇怪什麼?」別說雷尼可不解,連搭檔郭宏倫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討論的聲音這麼大,遲遲為什麼還能睡得這麼沉?剛剛那一掌的威力可不是假的,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比如……腦震漾。」雖然他們在討論事情,可他還是一直分心注意何遲遲的情況。
「腦震漾?」雷尼可臉色大變。對啊,她雖嬌小荏弱,但平常要是誰敢吵她睡眠,她都是一副想砍人的模樣,現在卻連動都不動。瞧著她蒼白的小臉,他立即拋下冰毛巾,拍著她的臉,「遲遲,別睡了,快起來,不准睡了!遲遲?」
這樣激烈的叫喚下,何遲遲還能繼續昏睡,說沒問題也沒人敢信。
「王媽,王媽!張醫生呢?不是打電話了嗎?都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到?」雷尼可驚慌起來,簡直一秒也坐不住。
「來了!來了!」管家急急拉著家庭醫生張泰安進來。「張醫生已經來了。」
※ ※ ※
「尼可,你在做什麼?」何遲遲迷迷糊糊地醒來,就見雷尼可望著她的肚子發呆。
其實不只是今天,自從上回張醫生來過之後,他就常常望著她的肚子發呆,表情很奇怪,可是問他又說沒事。
他將她抱到懷裡安坐,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又來了,何遲遲已經憋了三天,她今天一定非問出原因不可。
「尼可,你再不說,我今天就不吃那些烏漆抹黑的補藥。」這些補藥也是新增加的。
「你敢!」他即將出口的威脅,在看見她盈盈含淚的雙眼後,頓時吞回吐中,「遲遲乖,別耍孩子脾氣,喝藥可以幫你安……」
「安什麼?為什麼又不說了。」,何遲遲突然感到很煩躁,口氣也變得不好。「你到底怎麼回事嘛,為什麼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我得了什麼絕——」「症」宇還沒出口,已經被他急忙摀住口。
「不准胡說!你除了瘦了點之外,身體健康得很,不准說這些不古利的話。」
將她做回床上,宙尼可也跟著側躺在她耳畔,反正他本來就是在等地身體好些再說,現在不正好嗎?
他大掌在她的肚子上溫柔地輕撫著,「遲遲,我們……有寶寶了,」他眼睛緊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寶寶?為什麼會有……」她迷惑的眼神登時一亮,「你是說……我懷孕了?」
她喜悅的神情教他暗暗鬆了口氣,也跟著高興起來,他本來是怕遲遲不想這麼早就懷孩子,既然她不生氣,如願以償的他只能用樂翻了來形容。
雷尼可在她臉上吻了又吻,咧大嘴,得意地道:「沒錯,寶寶有五周大了,我們真的要當爹地媽咪了。」
何遲遲高興地任他吻個不停,突然推開他,「一定是上次張醫生檢查出來的對不對?你為什麼瞞著我這麼多天不說。」
「我……邱語心那一巴掌,害你動了胎氣,我又怕你知道以後情緒太激動,會傷了孩子,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動了胎氣?那現在……」她緊張地抱住肚子。
「現在當然沒事了,不過你現在身份不同,凡事要多加小心注意,以後……」他嘮叨了一大堆,不外乎要她乖乖吃飯吃補品之類的,和以前念得都一樣,聽得她想打瞌睡,乾脆用嘴堵住他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氣喘吁吁地鬆口,「你好煩喔,同樣的話都不知念過幾百遍,現在還嘮叨個不停!可不可以換點新鮮的。」
「你要聽新鮮的?好吧!」
雷尼可將這兩天報紙上最熱門的消息,亦即警方破獲幾十年來最大宗的販毒集團,並在激烈槍戰中當場格斃東南亞大毒梟米涅和其手下多人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