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媽媽!」孫佛兒羞紅了臉龐,跺腳輕叫著,那嬌嗔不已的俏模樣讓人倍覺嬌悄可人。「你......你好壞,佛兒不理你了。」
林院長差點沒笑岔了氣,好一會兒才止住笑,「是喲,小女孩長大了,當然就會嫌棄院長媽媽這個『小壞人』,只愛理外面那些『大壞人』。」
「院長媽媽,你又冤枉佛兒,實在太壞了!」
她嘟高了嘴不理人。
「咦,難不成院長媽媽誤會了,我這讓人口水直流的佛兒小姐沒人追?不會吧?」她是有些年紀了,可眼睛卻還沒花,剛才她就瞧見只要有長眼睛的男人.沒有不對著這小美人兒流口水的。
「當然可能啊,人家本來就沒有男朋友嘛。」
瞧她依然天真無邪的模樣,林院長當然相信她的話,卻又忍不住道:「佛兒,你都二十四歲,是可以找個對象了,眼光別放得太高。」
「院長媽媽,我當然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才沒有瞧不起別人。只是——人家就是想找尋能和我心靈契合的人嘛,真的沒有想為難任何人。」她嬌聲反駁。
「好,你能這樣想就好。」反正她還年輕,又才剛回國,這問題並不急,可以慢慢來。「目前你有什麼打算?工作有著落了嗎?不過,女孩子還是結婚最重要。」
「乾脆一畢業就直接找個人嫁了豈不更好?」孫佛兒無力地翻翻白眼。「院長媽媽,都什麼時代了,你和趙媽媽怎麼還是這種八股思想啊!」知道她們老一輩的人觀念都差不多,實在不能給予太大的期待。「我已經接到幾所大學的邀請,現在正考慮中,還沒有作決定。」她乾脆自動轉移話題,閒聊起來。
突地.林院長你想起什麼似地輕喊一聲,「佛兒.你認識台北一個姓宋的人家嗎?聽說是很有名的企業家族。」
「宋?」她偏著頭想了想,靈眸一閃,隨即抬頭道:「那是我爸爸以前的朋友.我們已經很久沒往來了。有什麼事嗎?」
「原來如此。」林院長回想道:」前陣子有幾個陌生人來查探你的消息,我覺得很奇怪;就告訴他們沒這個人,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事。」想了想,她又說:「既然是孫醫生的朋友派人來找你,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佛兒,你有空不妨上台北去看看,也好讓他們安心。」
她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台北宋家....院長媽媽沒提,她還真忘了父親跟她提過與宋家的那件婚約呢?拖了這麼久,他們竟真的找了來,是該給人家一個交代了。
趙氏牧場
孫佛兒坐在樹蔭下的躺椅上乘涼,眼角似乎瞥見一道黑影,微微張開眼簾,由於對著陽光,她困難地眨了眨眼,依稀瞧見一道健碩的身影,默不作聲地站在光燦的陽光裡。
「琰哥?」孫佛兒揉著眼,忍不住歎息一聲,這麼多年來,他沉默的個性一點也沒變。「為什麼站在那裡不說話呢?坐這邊陪我聊天好不好?你那裡太陽太大了。」
「你為什麼愁眉苦臉的,有什麼事嗎?」趙家的獨生子趙琰緩步走來,好奇這一向受寵的小妹怎會苦著臉呆坐在樹下。
趙琰長年在牧場裡工作,修長的身材因此而變得粗獷結實,五官俊逸分明,皮膚黝黑,全然一副北方健兒的模樣。他的丰采可說迷惑了趙氏牧場方圓百里無數的少女芳心。
他這一問,孫佛兒眼珠子一亮,像見到救星般,馬上衝到他面前,熱情地挽住他的手。
老實的趙琰霎時紅了臉,不知所措的任她拖著走。「呃,佛兒.....」
對於這位倩麗嬌柔的妹妹,趙琰疼愛之餘,一向不知道要如何對待,只好任她為所欲為,然後在一旁被動地配合。
「琰哥,你要救我!」趙琰的木訥絲毫未減低佛兒的熱情,將他推進籐椅坐好,她勤快地盛了碗冰涼的綠豆湯塞進他手裡。
「救你?」他端著碗,滿臉問號地呆呆瞪著她。這是什麼情形?
「對啊,趙媽媽聯合王嫂,正準備要用一碗碗可怕的黑色湯汁來灌溉我,可憐的佛兒就要變成黑色的小花了。」要爭取同情,不說得驚心動魄點怎能達到效果呢?
「什麼黑色湯汁?明明是補藥嘛,瞧你說得這麼恐怖。」他終於聽懂她的話,搖頭道:「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她們要謀殺你。」
「不死也差不多了,如果我真的喝了那些苦死人的湯藥的話。」她嘀咕道,一想到那烏漆抹黑的湯湯水水。她頓時臉色發白,馬上抓著趙琰求救。「琰哥,你知道我最怕苦了,如果你不幫我,我一定會被那些補藥苦死的。」
「那就明白告訴我媽呀,她那麼疼你,我想她不會逼你喝那些東西的。」
「你不懂啦,趙媽媽是為我好,而且燉藥是很辛苦的耶,如果我拒絕了,她會很傷心的。」
「既然知道是為你好,你就乖乖接受吧!而且,你真的太瘦了,確實需要補一補。」他打量著她。
「可是.......好苦耶,琰哥,幫我啦!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她可憐兮兮地求著,美麗的小瞼苦得快滴汁。
「你....」真拿她沒辦法,明知不該幫她,可是....他就是見不得她苦著臉的模樣。終於他洩氣地道:「媽知道了一定會罵死我,」
「耶!」孫佛兒歡呼一聲,馬上知道他投降了,登時放下心中的大石頭,歡喜的臉龐像夏日夕陽閃耀著炫人的光彩,看得趙琰一愣一愣的。
活了二十八年,也到台北讀了四年的大學,出了社會後更是見過各色女子,但他還是沒見過有誰比她更耀眼迷人的,教人一看就會忘神。
孫佛兒沒注意到趙琰正望著自己發呆,憂慮一除,人更顯得神清氣爽,她調皮地眨眨眼,「那就別讓她發現啊,而且.......」她停住口,表情突地轉為凝重。
「而且什麼,怎麼不說了?」見她神情凝重,他的口氣也變得小心翼翼。
「經本人多年來的臨床研究發現——」她慎重其事的點點頭續道:「光用嘴巴是罵不死人的。」
「佛兒!」
「哈哈哈......人家真的沒.....看過那種案例。」她根本不受威脅,撫著胸口笑著,差點哽住氣。
趙琰無奈地看著她哈哈大笑、知道自己被耍了。
「汪汪汪!」不知何時出現的胖歐比也跟著湊熱鬧地搖著尾巴,興奮地在兩人的腳邊轉圈圈。
孫佛兒笑聲一頓,一掌拍向它的腦袋,拍得它哀哀叫,然後嬌聲斥道:「叫什麼叫?你這個背叛者!」說著說著,火氣更大,忍不住又多拍了幾下。
「嗚、」歐比肥胖的身體縮成一團,仰著狗臉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她,那模樣無辜極了。
「少來,裝什麼可憐,我不會輕易就原諒你。」她撇開頭不看它。歐比伸出狗掌推推她的小腿,「嗚嗚。」「哼!撒嬌也沒用,我幾天前就已經決定拋棄你了,你去巴結你的新主人好了,別來求我。」她乾脆把腳縮到椅子上,還是不理它。
「嗚!」歐比哭喪著瞼,悄悄移了過去,用大鼻頭頂頂她的小屁股。
「啊,色狗!」孫佛兒跳了起來,小手撫著臀部,咬牙切齒地罵道;「大笨蛋!我.....再也不理你了。」
歐比瑟縮著毛球似的身體,狗臉上滿溢著茫然之色,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又踩到地雷。
一人一狗的逗趣神情,讓趙琰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瞧歐比如喪考妣的淒慘模樣,簡直大快人心。
突來的大笑聲打擾了他們,人狗一齊著向趙琰,同時露出責怪的眼神。
「呃,對不起。」被看得有些發毛,趙琰連忙道歉,這一人一狗都教人又愛又恨,不是隨便可以得罪的。
皮得無法無天的歐比;常讓人恨不得將它宰了燉狗肉,不過這也全是佛兒寵出來的,這麼多年不見,今天她會對歐比生這麼大的氣,還真難得!
「呃,我說佛兒,你為什麼生歐比的氣?我記得它是最聽你的話的。」
「我」她越想越氣,可是又不好說出歐比的罪狀,理由在小腦袋瓜裡九彎十八拐後,她只能忿忿不平地道:「才不過幾年沒見,臭歐比對陌生人竟然比對我還親,它不但不聽我的話,竟然還幫陌生人來欺負我;可惡!「說完,還很不甘願地瞪了它一眼。
哼,還敢給我裝無辜!
歐比嗚咽幾聲,好像在說;對不起啦,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來不及了,你給我等著,看我如何整治你!不給它一點教訓,實在難消她心頭之恨。
「陌生人?趙琰本來還想再問,可是瞧這人狗又鬥了起來,他決定當個識時務的俊傑,摸摸鼻子道「最近台北的『龍鷹集團』派了一組人到附近幾個牧場來勘查環境,所以這陣子陌生人多了不少,你出入多注意點。」說完,他隨即走人。留下他們自行去解決彼此之間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