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方呀,孫佛兒,你說我殘酷,可是你的殘酷卻更勝我一籌;至少我的殘酷能震醒她一時的癡迷,讓她不再將青春和心力浪費在我身上,而你呢?」他雙手摟住她纖細的手腕,悲痛的眼眸牢牢鎖住她的,「而你卻狠狠地將我打下地獄。我以前從來沒問過你對我的感覺,可是現在我不禁要問,佛兒,你愛我嗎?」
「我——」小口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眼底的傷痛徹底揪住她的心,胸口彷彿壓了一顆大石頭,讓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說啊,你為什麼不說?」他像只受重傷的猛獸,不住地怒吼著,想借此吼去蝕心的痛楚。「我是這麼的愛你,將你捧在手心呵護、放在心裡疼惜,而你呢?你不但不在乎我,甚至根本沒考慮過我的心情,竟然要我善待一個想勾引我的女人!」
不,不,不!孫佛兒白著臉,她——她只是單純地不希望他這麼對待喜歡他的人而已!她不停地搖著頭,淚雨隨著髮絲飛舞著。你誤會了,我沒有不在乎你,真的沒有!
關山月閉了閉眼,仰首大叫:「我的天啊!,我今天終於嘗到報應了。我關山月無情地負盡所有愛我的女人,卻教一個我傾盡心思眷寵的女人傷透了心!」怒火猛然爆發出來,雙手不自覺地握個死緊。
「痛!」孫佛兒痛得輕叫出聲。
「痛?」他睜開眼瞪她,冷冷地嘲諷:「像你這種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有感覺?也知道什麼叫作痛?」
「別這樣,我——」手腕傳來陣陣痛楚,痛得她無法好好說話,她掙扎著。「放手呀,你這樣我們根本沒辦法說話」
「還能說什麼?還要說什麼?」他放開她,一身耀眼懾人的光彩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是我自己活該,誰教我要自作多情呢?哈哈哈!」他仰首大笑,笑聲空洞的令人害怕。「這是我的報應!」
「不要笑!不要再笑了!」孫佛兒捂著耳朵大叫,他的笑聲教她聽得想哭,「你——你再這樣嚇我;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我?這是你一直藏在心裡的願望嗎?告訴我,這些日子來,你對我的一切都是假裝的嗎?」他拉下她的手,凶狠的目光像要吃人,「你假裝對我笑,假裝對我溫柔,甚至在床上你也假裝順從,對不對?你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心裡很快樂對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她忍不住大叫,他怎麼可以這樣冤枉人?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她前所未有的怒火,吼得他呆若木雞。「假裝假裝假裝!我哪會這麼多的假裝,你當我是什麼?妓女嗎?你是故意想找我吵架的嗎?好,要吵大家就來吵!她猛地用力推開他,「你這個混帳大白癡,什麼東西?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她怒氣沖沖地跑了出去,砰的一聲摔上辦公室大門
關山月差點被震得耳聾,人也跟著回神,反射地拉開門衝出去,急忙大叫:「站住,孫佛兒,我叫你站住!」
然而,她早已不見人影。
「混帳、白癡、大笨蛋!」孫佛兒逛了三家百貨公司,踏平了數里馬路,清了一屋子的灰塵,也洗了耗時甚久的澡,但鬱結在胸口的悶氣仍教她不得安眠,她恨恨地對著枕頭拳打腳踢。那股凶狠樣,稍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要避風頭。
「你凶什麼凶!和別的女人親來親去的人是你,犯錯的人也是你,我大人大量不計較已經是你上輩子燒好香、祖先庇佑,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還敢給我耍脾氣?別以為聲音大的人就會贏!陳秘書已經事先告訴我是劉英華公開倒追你,你卻不理不睬。雖然我不知道她的眼光為什麼這麼差,可是既然你不賞臉,她又被你罵得那麼可憐,你還要我吃個什麼醋?」
嘴裡說不吃醋,但一想到劉大小姐像只八爪章魚似地樊著關山月的模樣,她心裡也不禁泛起一陣陣的酸意。她抓起枕角用力扭轉,像極了在擰某人的肉,咬牙切齒地罵道:「可惡,你以為你和別的女人接吻的畫面很唯美、很浪漫嗎?好,算你狠,這次本姑娘如果再這麼輕易原諒你,我就跟著你姓!」又槌又罵了好一陣子才洩足怒氣,她瞧了瞧床頭的鬧鐘,「快十二點,該睡了——」她打了個呵欠,拍拍枕頭、拉好軟綿綿的被子,然後窩了進去,不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道修長的黑影閃了進來。
望見床裡凸起的人形後,關山月不禁鬆了口氣,忍不住撲上床,將沉睡的人兒抓入懷裡緊緊抱住,「佛兒,佛兒,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咳咳,」猛然被抱住,半睡半醒的孫佛兒差點被嚇死,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和溫暖的胸膛。她不太高興地罵道,,「關山月,你在做什麼?想嚇死我是不是?」
關山月雙手緊抱著她,臉埋在她的頸窩裡,用著既痛楚又安慰的噪音低喃道:
「別再離開我了,佛兒,只要你不離開我,我發警再也不會問你愛不愛我這種笨問題。」
孫佛兒乖乖地任他擁抱,卻也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什麼離開不離開的?」
他抬起憔悴的臉龐,眼睛緊緊地鎖住她的,滿含愛意的眼底壓抑著驚煌,「不懂沒關係,你只要記得你自已答應過永遠不離開我就可以了,不管你愛不愛我都沒關係;反正我的愛足夠我們兩個人用。」從她衝出他辦公室的那一刻,他就想通也後悔了。
他發動所有的人力,找遍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地方,漫長的等待和一連串的失望,將他的驕傲磨蝕殆盡,也讓他明白了他不該生氣的,佛兒願意待在他身邊,那就表示她心裡是有他的,只要他持續的努力,佛兒終究會愛上他。佛兒對感情一向遲鈍,他又何必為了這點小事生氣呢?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還好佛兒雖沒回關宅,但還是回到他們原先住的市區公寓。
「你——」孫佛兒愣了愣,說她聽了這麼深情的表白而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她又不是鐵石心腸。
想他關山月說錢財,是龍鷹集團的總裁:說人才,長相俊逸無比、風度翩翩。更是眾多女子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他是多麼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卻為了平凡的她而丰采盡失、意氣稍沉。一想到這裡,她不禁為他的委曲求全而感到心疼不已。睡前的誓言早忘得一乾二淨,望著他,只覺胸口滿滿的情意似乎要溢出來,她伸起小手捧著他魅人的俊臉,「你這個大笨蛋,到底在想什麼?我怎麼可能不愛你?」
「你是說——」他像被電到似的,將她推離胸膛,似驚又似喜的瞪著她,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他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你也覺得很奇怪對不對?」孫佛兒瞧著他的模樣真有點哭笑不得,她吸的一聲在他唇上偷了個吻,壞壞地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其實我也很懷疑,你的個性那麼差,還一天到晚吃醋,任性狂妄又霸道,要說風度真是連個「好」字都稱不上,對我是又吼又叫又恐嚇,連求婚也不願意就直接威脅我上床,現在想想,會愛上你的我,好像真的有點被虐待狂耶。」
「佛兒!你——唉!」關山月越聽越是臉紅,終於忍不住求饒、瞧她明明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卻又裝出一臉委屈樣,而他硬是拿她無可奈何,他就沮喪不已。
誰教他就是愛上了她,什麼我愛你的話都說了幾百次,連自己的氣勢都給說光了,現在自己想聽她說那三個字,只好任她耍刁使賴。
他孩子氣似的扁嘴模樣,教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心也跟著軟了。她跪坐在床上,一雙白膩粉臂柔柔地環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呵氣道:「我愛你,愛你任性的溫柔,愛你霸道的體貼,我真的好愛你!」
「佛兒——」最美的情話莫過於此了。關山月頓時說不出話來,只覺渾身流過溫馨的暖流,眼裡也閃著水光。「我好愛好愛你。」
「我知道。」孫佛兒將小臉埋在他的懷裡、像小貓似地磨蹭著,這座寬闊溫暖的胸膛是她最愛的天堂。
關山月整顆心似乎都要被她揉碎、融化了輕輕捧起她嬌紅的俏顏吻了下,「嫁給我,好不好?」雖然他們一切生活作息都和已結婚的夫妻沒什麼不同。但佛兒一日不答應舉行婚禮,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好。」他總是掌握每個可能的機會求婚,孫佛兒露出神秘的微笑,不再堅持,反正二十五歲也不算早婚。
「好?」她答應得這麼快,反教他錯愕,還以為自己聽惜了。「你剛才真的說好?」
所有婚禮的準備都做好了,就只差新娘子點頭而已。關山月可以說用盡心計,求過的婚沒百次也有幾十次,可這個小頑固往往……不過,關山月向來不和好運道過不去,連忙深深吻住她,吻得她意亂情迷,不讓她再有機會思考,俐落地脫去彼此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