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來還打算只要三個孫子其中一人能奪得孫佛兒芳心,那宋孫兩家依然可以聯姻的宋老太爺見此情況,心知大勢已去,氣惱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因此也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連跳三首舞曲,孫佛兒呼了口熱氣,盯著服務生手上的水晶杯,不自覺地舔舔唇,有點渴了。
關山月發現了,將她拉至敞開的窗旁邊透氣,撫著她微微汗濕的臉蛋,低聲交代:「我去幫你拿杯果汁,你在這裡等一下,不可以亂跑,聽到沒?」他知道佛兒不喝酒,在這種場合想找到不含酒精成分的飲料是有些難度,不過還難不倒他。
他唯一擔心的是那些垂涎的惡狼!
孫佛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沒好氣地回道:「聽到了,大王。」她常忍不住想:自己好像是他關大寨主的壓寨夫人。
他當然知道她的暗喻,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對她瞧了又瞧,終於不放心地走人,他決定早去早回。
目送他依依不捨的身影,對他的擔心和不信任,孫佛兒真有說不出的抱怨。
為什麼呢?她自認品行良好,也無不良記錄啊,真的想不通。
在拒絕了幾位紳士熱誠的邀舞後,煩不勝煩的孫佛兒乾脆側身面向窗外,佯裝欣賞庭園夜景,希望能獲得清靜。
「佛兒!」一道斯文的噪音響起。
「是你?拜託,我已經跳不動了,你真的想跳舞的話,就找別人去吧!」孫佛兒回頭見著來人,馬上出聲討饒。
宋振新如黑檀木似的雙眸深深看看她,一套筆挺的白色禮服,讓他更顯得溫文儒雅,有別於關山月的黑色霸氣。
「我不是來邀舞的,你放心吧。」
「哇,你真善良,你都不知道,人家已經跳得腳好酸了,卻還有一群不死心的人來邀舞,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腳很酸?從頭到尾你也只跟一個人跳而已。」醉味微微泛出。
可借孫佛兒已經被關山月強烈的醋酸灌習慣,對酸的敏感度也降低,這種程度的酸,她完全感受不到。「對啊,誰教我體力不佳,平常又缺少運動。」才跳幾支舞,腿就有點力不從心了,她也自覺有點可恥。
奇怪,床上運動不算運動嗎?她每天——呃,她在想什麼啊!一定是被大色狼傳染的,才害得她變得思想邪惡。
「佛兒,你怎麼了?」孫佛兒突然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教他感到奇怪。
「呃,沒什麼啦,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腦中的黃色廢料別人雖然不會知情,卻仍教她羞紅了頰。
宋振新體貼地改變話題:「你那強悍的護花使者呢?他怎麼放心將你這個大美人單獨晾在這裡,不怕被周圍的豺狼虎豹給生吞?」
他早先就見到關山月極具佔有性地摟住孫佛兒,凶悍的眼光掃得人心惶惶,根本不容他人越雷池一步。
宋振新和關山月相識多年,卻也不會見他這麼呵護過誰,以自己對他的瞭解,孫佛兒對他的意義必定很特別吧,這個醒悟讓宋振新有些黯然,他真的遲了嗎?
孫佛兒沒什麼敏感度地嘟嘴道:「你是來取笑我的嗎?哼,那我要走了。」說完轉身就想走人。
「對不起,我是有事想問你,不是故意取笑你的。」他忙擋住她。
「你想問我什麼?」回轉過身子,她好奇地問。她也不是真心要走,心裡可還記得那霸王的交代:不准亂跑!
「佛兒,你——和山月是——」他說不出後面的字。
「未婚夫妻!」一道慵懶的男音解決他的疑惑,同時也代替佛兒回答。商立斯文挺拔的身軀悠哉地晃進兩人中間,不經意地將宋振新隔開。「關家傳媳不傳女的龍戒大刺刺地戴在佛兒手上就是最好的宣告,教人想忽略都難。」
宋振新的神情太刺眼、企圖太明顯,教商立想看不見都難。他不趕快過來替表哥保住美人怎麼可以?親愛的關總裁山月表哥好不容易才有了心上人,萬一不小心被拐走,豈不是還得再花個八百年重新找人?而且能不能找到那還不一定呢!好不容易耳根才得以清靜的商立,很確定自己再也無法忍受母親大人的嘮叨。
雖然他對關山月的魅力很有信心,也知道佛兒不是輕佻善變的女人,但感情是很奇妙又無法捉摸的,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凡事小心點總不會錯。
「小氣鬼,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剛才怎麼都沒見到你?」孫佛兒有些驚喜,不經意地叫出商立的呢稱,令商立有些尷尬地苦笑,咕噥著自己一點也不小氣,可是佛兒才不理他呢。
因為商立總能像鬼魂似的突然在兩人用餐的地點出現,常惹得山月火大後才匆匆離去,冒險犯難竟然只為了吃霸王飯、真教她佩服不已。
「我出現在這裡很稀奇嗎?」他好歹也是新娘唯一的表哥耶!商立翻了翻白眼。可是她高興的神情卻也教他有些安慰。
「唔——」她也想起商立和關家的關係,可是卻忍不住想調侃他,她作勢偏著頭想了下、最後才頑皮地敲了下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狀,「啊,我怎麼會忘了呢?這裡有吃又有喝,以你愛吃霸王飯的個性,出現在這裡真的一點都不稀奇。」
「你——」她的可愛模樣看楞了宋振新,卻教商立差點氣厥,只好自我勉勵道:「童言無忌、我是胸懷遼闊的堂堂男子漢,不和小雞肚腸小心眼的婦孺計較。以免有失身份。」
「童言無忌?」孫佛兒差點哽住,這傢伙似乎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輩分喔。「山月是你表哥吧?」見他點頭,才又續道:「很好,我是山月的未婚妻,現在我們兩個比起來,誰是那個「童」啊?」她的問題直逼到他眼前。
「呃一」商立張口結舌,一時答不出來。
被晾在一旁的宋振新聽到他要的答案,只能暗歎口氣罷了!不想打擾聊得愉快的兩人,他默默轉身離開。
「怎麼回事?」關山月端著飲料出現,銳利的眼神飛快地審視現場。方才被一位父執輩的商界大老拉住,雖然很擔心佛兒,恨不得立即趕回她身邊,可是總不能過於失禮。只好捺著性子和他磨,哪知越磨人越多,能突破重圍,雖然是因他的社交技巧高明,可是也花了好一會兒工夫。
孫佛兒眼睛一亮,有如大旱逢甘霖,跳過去接住等待已久的果汁,嘴裡還壞心地陷害人,「商立罵我,不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妻。」
「佛——我沒有——」商立阻止不及,白皙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光如果能殺人,他相信自己已經被親愛的表哥砍成十七八塊了。
完了完了,山月一直無法得到佛兒的允諾敲定結婚日期,心理有多鬱悶就不必說了,她她她竟敢造這種害死人不償命的謠言。太過分了,分明是想害死他嘛!,嗚嗚嗚,想他小小一個商立,怎敢阻撓關大總裁的結婚大計?他用可憐兮兮的眼神乞求好友兼表哥能及時清醒,別誤中小人陷阱一邊還恨恨地瞪看優閒地喝著果汁準備隔山觀虎鬥的「小人」。
「他有!」敢瞪我?孫佛兒特別愛折磨商立,繼續火上加油,「他說我說的話是童言無忌,還罵我是小雞肚腸小心眼,一點都不尊敬我是他未來表嫂。」
「有沒有?」關山月銳利的眼睛像急凍槍,直向商立射出北極寒氣。
「是……是她先——」
「我說你愛吃霸王飯有什麼不對?你本來就是,我又沒冤枉你。」
一想到霸王飯,關山月簡直新仇加舊恨,竟然——笑了?笑顏燦爛又優雅。
這下子,商立欲哭無淚,知道自己沒救了。又是嘴巴惹的禍,他是不是該狠下心來把它給縫了?
「親愛的表哥,看在我剛才替你捍衛嬌妻,抵擋登徒子的份上,你就饒了我的一時失言如何?」他心驚膽戰地看著關山月的笑臉。
笑臉一頓,「登徒子?」黑眸瞬間結霜,渾身高貴的華服也掩不住緊繃的肌肉所散發出來的血腥暴戾之氣。
「他亂說,」孫佛兒臉色大變;連忙抱住關山月的手臂,急急解釋:「振新是我的朋友,他剛才只是來打個招呼而已,人家才不是什麼登徒子呢,你別聽商立那小子胡說八道。」她隨即又轉頭瞪向商立,「臭商立,你別在這裡危言聳聽。」可惡,你想脫罪也不能用這一招,那會害死人的知不知道!
「振新?」關山月咬牙切齒,鐵青的臉色可比青蛙,「他什麼時候和你成了『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哦……代志大條了,這內幕可是你自己爆的,不干我的事!商立回以好笑,輕鬆地退了一步,準備當個旁觀者看好戲。
「我——我——他——」孫佛兒悄悄放開關山月的手臂,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眼神慌亂地左右張望,一副想逃之夭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