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一直陪在她身邊,自從他回來後,他就一直用這種方法接近她。
幸好她這顆頑石點頭了,否則她不知道自己還會折磨他到什麼時候。
「信……等我找到了那封信,就能證明我一點都沒有騙你……」他正夢見柔兒打算嫁給別人。
「信?什麼信?」她將耳朵貼近,想聽得更清楚點。
「你爹……你爹……把信交給我,只有那封信能證實……證實他確實托我隱瞞他的病情,他怕你們傷心……」他愈說愈急切。
她突然熱淚盈眶。
「原來……原來我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她哽咽得泣不成聲。「原來這些年來,我爹的死,最難過的一直是你!」
五年來的愧疚一直積壓在他的胸口,如今她才明白。
她把一切過錯全都推給他,卻不知道他一直承受著內心的苛責,他一直責怪自己沒能救活她爹。
看他在夢中驚嚇連連,不斷地喊著要她相信他絕對沒有害死她爹,真的是她爹已經回天乏術……
這不是夢魘一直纏著他是什麼?
「邦彥,我對不起你……」
「柔兒,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突然大叫一聲。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她急切地拍哄著他,一臉的心疼。
這樣的夢魘糾纏著他,她卻一直怪罪他,一想到這兒,她的心都擰了。
「真正關心我們的……只有你一個。」她眼裡全是淚。
他的心坎兒裡不但有她,她娘,更有她爹。
「以後我再也不會懷疑你了。」想到自己曾經這麼愚蠢,她就後悔不已。
「柔兒,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
「嗯。」她將他的大手貼緊她的臉頰。「我保證,我不會再傻第二次了。」
幸福就在身邊,要懂得把握,還好他一直沒有放棄她,否則她豈不扼腕終生?
「邦彥……」她輕輕地將唇貼上他的。
記得兒時他老愛親著她的小嘴,就像現在這樣……
靜靜地貼了好一會兒,她才放開他。
說也奇怪,她的吻像道魔咒,安定了他的靈魂也安定了他的心,他不但不再掙扎,而且漸漸沉睡。
「即使沒有爹的那封信,我也應該相信你。」她不停地自責,雖然信沒有交到她手中,但她對他的信任怎麼可以像紙一樣薄呢?
「我對不起你。」她又輕輕地吻了他一下。「我以後一定會信任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懷疑你了。」她好心疼好心疼地說。
既然他有不能說出身份的苦衷,那麼她就應該配合他,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她什麼事都不知道。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暗中支持你,這回王蘭芷別想再得逞。」想到王蘭芷,她就一肚子火。
為了王蘭芷,他連身份都不敢暴露,那麼她也要幫著他演好這齣戲。
趁著他熟睡的當兒,她叫小二替她買了膠,將他的鬍子重新貼好。
她的小嘴親著他的唇時,被他的鬍子扎得好癢,讓她咯咯笑個不停。
此刻她的心情與先前的低落完全不同了。
之前她還挺討厭這個「大叔「呢,現在卻愛他愛得不得了。
「我愛你。」她柔聲道。
「我愛你。」她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耳邊低喃。
「柔兒……」夢中的他正和她一起徜徉依偎,她正笑著,一遍又一遍地訴說著愛語……
「以後你就知道了。」她俏皮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我也要替自己出一口氣。」
對付王蘭芷的方法,他有他的,她也有她的,這回她不但全程參與,而且要親自扳回一城。
「不出這口冤枉氣,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她堅定地道。
要怎麼修理王蘭芷,就得看她對她下的是什麼樣的毒手了。
她要將計就計,教她跌人她自己所設的陷阱中。
想到這兒,她心情突然大好,開始覺得餓了,於是叫小二將他們之前點的酒菜送來。
酒萊一送進房裡,她立刻大快朵頤。
「柔兒!」於邦彥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我要喝水。」他一臉迷茫,只覺得喉嚨像火在燒一樣。
「嗯?」她正咬著雞腿,另一手還拿著新鮮的包子。
「水,我要水。」他頭疼欲裂地喊。
「再多醉一會兒嘛!」她把酒灌入他的口中,再讓他喝些水,笑咪咪地看著他再度躺下。
看來不到明天他是不會醒來的。
這樣才好,她才有機會再多親他幾下啊!
第六章
奇怪,柔兒對他的態度怎麼變了?
他百思不解,懷疑自己的多心。
現在她既不天天吵著要見邦彥,還動不動就衝著他笑,他是變俊了還是怎麼著?他都看得出來她已經開始喜歡他了。
喜歡?!他嚇一跳,趕緊衝到鏡子前瞧瞧自己的「長相」。
「大叔」的形貌依舊,還是那副「老」樣,沒什麼不對呀,可她的態度就是不一樣了。
真是奇怪。「大叔,喝茶。」柔兒甜甜地喚了聲,將茶捧進他的手裡。
兩人肌膚相觸,引得他的心一陣狂跳。
「柔兒,」於邦彥一臉擔心地趕緊放下杯子。「你沒發燒吧?」怎麼態度前後差異這麼大?還會主動碰他的手?
他小心翼冀地伸出手想探探她的額頭,沒想到她不但沒有拒絕,那雙清靈的大眼還眨呀眨地直瞅著他,像是期待他的碰觸。
他一驚,反而把手縮回來。
奇怪,真是奇怪,一定有問題。
之前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嚇得趕緊彈開,還哇哇叫地要他別過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病了嗎?
「你……有沒有發燒?」他關心地問。
還是離她遠一點好,他怕他這個「大叔」又把她駭著。
「有。」柔兒調皮地再靠過去一點,要他摸摸。
這下子換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你你……」他兩手紐絞在一起,簡直不知該擺哪裡。「你的樣子不像在發燒。」
她眼神清亮,呼息順暢,的確一點都不像在發燒,反倒他像是病了,她愈靠近,他的心就跳得愈快,呼息也漸漸不穩。
「你不幫我摸摸,我有沒有發燒?」
「呃……」他輕觸了一下她的額頭,又趕緊縮回。「沒有。」
她想笑,因為他窘迫的模樣好好玩,原來當初他易容逗弄她也是這麼有趣,那她更得也嘗嘗這種滋味。
「大叔,可是我頭暈耶!」她逗著他道。
「啊?!」他呆呆的看著她。
她哪像頭暈?像是在發情!
春心蕩漾,兩眼含情脈脈,像是勾引,又像是邀請,這……
「你到底怎麼了?」他乾脆問清楚。
「沒怎麼樣啊。」只是好玩逗弄他而已。
還沒怎麼樣,她看著他的眼神怪怪的,模樣怪怪的,還有她似笑非笑的嘴角,這……
莫非她愛上他了?
他驚駭地趕緊再去照鏡子。他這個「大叔」到底哪一點吸引她?否則她怎麼突然變了樣?
若不是愛上他,怎麼那雙眼睛會含情脈脈?
她以前不都是這麼瞅著他的?
天哪,他大受刺激地跌坐在椅子上。
難不成……難不成她真的愛上他了?
可他現在是「大叔」呀!她怎麼可以有情有意,像以前對待「於邦彥」時那樣地對他呢?
「柔兒,你……你幹嘛一直這麼瞅著我?」他心驚膽戰地祈禱答案不是他想的那樣。
「因為你俊呀!」她笑咪咪地注意他的反應。
「我俊?」於邦彥吃了一驚,不敢相信地張大嘴。
「是啊。」她認真地點頭。「我愈看你愈俊呢。」
他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這……這是惡兆,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也是會「情人眼裡出西施」。
他這個滿臉鬍子的「大叔」,她竟然愈看愈俊……
他心碎的倒在椅背上,傷心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應該叫邦彥來看你的。」他喃喃地說。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應該時常以本來的面目來見她,也不會讓她如此寂寞。
「不用了。」她無所謂地拿起茶輕啜了一口,「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存在,倒很習慣你陪著。」她輕鬆的一笑。
「啊?!」他立即變了臉色。
怎麼會這樣?
她十分滿意他的反應,繼續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愈看你愈順眼呢。」
「柔兒!」他白著臉站了起來,「你……你不愛邦彥了嗎?」怎麼說這種話?
「我欣賞你歸欣賞你,和愛不愛他有什麼關係?」她白了他一眼。她的表情看來一本正經,可謂唱作俱佳,真把他駭著了。
「可是……可是他一直深愛著你。」
「愛我為什麼一直不來看我?」她故意問,存心刁難他。
他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
「嘻嘻嘻……」他的表情逗笑了她。
「柔兒!」於邦彥哇哇地嚷。「原來你剛才是仕尋我開心!」
什麼玩笑都可以開,她怎麼可以跟他開這種玩笑?
「你可知道你把我嚇壞了,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
「可能喔。」她雙眸含笑的瞅了他一眼。「搞不好喲。」她忍不住又笑出聲。
「哎,你……這可不能開玩笑。」他斥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