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照在她臉上,將她的俏顏映得更加迷人,艷紅的雙唇勾得他心神蕩漾,直想親吻她。
他直勾勾的眼神像在跟她訴說什麼,讓她又期待又喜歡,可是又有點害怕。
「阿剛,我……」
「嗯?」他的臉不由得湊近了些。
「我……」他微俯下的唇讓她心跳加速,根本忘了該說什麼。
他是不是要吻她……她該怎麼辦?
她還沒有正式跟興國說再見。
心中仍有陰影的於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在過於緊張下,她竟然別開臉,惹得王剛一愣。
該死!他差一點又忘了自己的承諾。
「你想說什麼?」只僵住了一秒,他立刻裝出一臉輕鬆的問著她,雙手悠閒的插進口袋裡。
「我……」她該怎麼說?她猶豫著。
照片還懸掛在家中,一些遺物也還放在她的公寓中,她想跟興國道聲再見,謝謝他曾陪她走過那段日子,從此真正的在心中跟他揮別。
「你怎麼了?」他挑高眉,好整以暇地瞅著她期期艾艾的模樣。
「興國的手指……不!」發現自己正瞪著扭絞的十指看時,她趕緊糾正。「興國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那一天去看他,你……可以陪我去嗎?」她咬緊唇,低下頭,因為他的臉色變得好難看。
「為什麼要找我?」如果愛一個人是要包容她的一切的話,他願意。
「因為……」她看著他,緩緩的說:「我想跟他告別。」
王剛心一震,從來沒有任何事能教他吃驚,獨獨這件事例外。
「你說什麼?」像怕夢碎了似的,他輕聲地吐出這句話。
「我想跟他道別。」她露出靦腆的笑容。
是的,自從和阿剛在一起後,她發現她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和他獨處時,即使不說話,心裡也有一股安全感。
她不再驚慌,不再產生不安的錯覺,不會動不動就覺得她是不是不夠好?否則為什麼興國總是把她擺在最後一位?
「等親自跟他告別之後,我才能真正的跟過去說再見,也才能沒有陰影的跟你在一起。」否則,她會覺得對不起興國。
王剛一臉的驚喜,高興得簡直不知該說什麼了。
「阿剛,我是真的愛上你。我本來想讓你誤會,到時候再給你一個驚喜,讓你知道我確實是真的愛你。」也才會拉著他到興國的墳前跟他說一聲。
下定決心揮別過去,這勇氣和決心還是阿剛賜給她的。
「但姚志賢的一番話讓我覺得……」她又笑看著他,突然用力抱緊他。「我應該要好好地把握愛情、好好地把握住你!」
王剛用力地摟緊她,下巴抵住她頭頂,激動地直說:「我也是!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不打算讓你溜掉。」如今美夢成真,他不知該如何說出內心的激動。
千言萬語也抵不過兩顆交融的心,所有的言語都是多餘,兩張唇愈接愈近,就快要相觸時……
突然,「轟」一聲,天空響起一道驚雷,把兩人嚇得立即分開。
「走吧,快下雨了。」王剛無奈的說,看了眼天空。
「就這樣回去,不會挨罵嗎?」於萱有點擔心。
其實他們是來這邊搜證的,如果真要抓人,上級不會只派兩個人來,而且就算要登船逮人,也不見得能引出馮海和楊雄,只有先搜證,才能伺機引出真正的大魚。
「不會的,要不是姚志賢暗中相助,搞不好我們在這邊守一輩子也等不到人。」
原來走私的路線有三條,馮海早在得知兩人的真正身份後,表面上一切照原定計劃進行,實際上早已悄悄更改路線,把警方耍得團團轉。
「馮海現在可以說誰也不信任了。」於萱不屑的說。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換成是我,我也會懷疑身邊的人是不是警方派來臥底的,尤其又快要選舉了,他更要小心謹慎。」
「可是你放了姚志賢,這樣上頭不會責怪嗎?」於萱擔心的正是這個。
「就算我們想攔也攔不住。」
「為什麼?!」她驚愕地問道。
「萱,你會兩手開槍嗎?」
「不會。」她搖搖頭,「難道你就會?」
他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回答她的問題,逕自道:「可是有人就會。」
「誰?」
「有人兩手能同時使槍,每一顆子彈都能命中靶心。」
「誰這麼厲害?」於萱瞪直了眼睛。
「就是剛剛咱們放走的那一位。」
「姚志賢?!」
「沒錯。」王剛仰首看了眼陰暗的天空。「姚志賢的槍法可以說震驚黑白兩道,警方之所以一直不動他,是因為他只殺跟他一樣棘手的黑道人士,無形中替我們警方解決不少的頭痛問題。」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們剛才動手,也不見得能緝拿他歸案?」
「他會拒捕,我們也會因此而斷了一條非常寶貴的線索。」
「說得也是。」於萱不得不同意他的話。
「非常時期,得用非常的方法,這個由我來處理。」
王剛送於萱回家,照例在門口等她關上門才離開。
看著滿屋子的冷清,回想起剛才的溫馨時光,於萱不由得一陣落寞湧上心頭。
「對不起,興國,我必須把你收起來,等你生日那天再交還給你的家人。」她撫著照片輕聲說。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解脫。
突然,一柄槍抵著她的腦袋,低沉的男聲同時響起:「不許動!」
於萱僵住不動,就在她打算伺機反擊時,那人用槍托擊向她的後腦。
她痛哼一聲,暈了過去。
王剛回到刑事組,去找王烈討論如何利用姚志賢這條有利的線索,好引蛇出洞,討論到一半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我是王剛。」
「你馬子在我手裡。」
對方一陣狂肆的笑聲,王剛立即沉下了臉。
「她在哪裡?」
這群無法無天的歹徒竟然敢綁架於萱!
「你結下的梁子自己來解決,如何?」對方冷笑道。
「我要聽到她安全無恙。」
對方立即拿起話筒湊近於萱的嘴邊,話筒裡傳出她的聲音,「阿剛,別來,他們打算騙……」
啪!
清脆的巴掌聲由話筒中傳來,令王剛一陣怒火中燒。
「別傷害她,否則我會要了你們的命!」
「那就趕快來,我們老大已經有點等不及了。」
「放手!放手!」話筒中又傳出於萱掙扎的喊聲。
王剛用力握緊拳頭,差點失去冷靜。
「如果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教你付出慘痛的代價!」此刻他真恨不得能親手殺了對方。
對方報出見面地點,冷聲警告道:「別找幫手,有種就單槍匹馬一個人來,否則……」
「我會的。」他隨即掛上電話。
「出了什麼事?」王烈看著他凝重的臉色問道。
「楊雄劫持於萱當人質。」王剛將事情說了一遍。
王烈的臉立即冷了下來,「你打算一個人去?」
「當然是一個人去。」王剛邊說邊檢視著槍枝,一臉的冷酷。「我絕不允許於萱有三長兩短。」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王烈反對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人平安帶回來的。」
「可是我不能放你一個人……」
王剛不語的瞪著他,讓王烈欲出口的話全吞回肚裡。
「算了。」王烈兩手一攤,拿他沒轍。
如果不讓王剛去,除非一拳揍昏他。
「那我派幾個好手暗中跟著你,你可以一個人去交涉,但絕不能逞英雄。」
除非是這樣,否則他絕不答應放他獨自冒險。
「這有什麼差別?」王剛搖搖頭,「對方是衝著我來,也許我一進門就面臨瘋狂掃射。」
「阿剛!」王烈白著臉,「你別嚇我,你要我如何向老爸老媽交代?」
原來他們兩個是親兄弟。
「別說就行了。」做弟弟的冷酷回道。
「你——」王烈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
由於兩人外形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所以沒有人將兩人聯想在一起。
「這時候別拿親情來壓我。」王剛一臉的不快。
大哥的心情他當然懂,但如果他不裝出這張冷臉來,只怕他大哥會乘機跟他說教,這樣他就更脫不了身了。
王剛性格大膽敢沖,好幾次都嚇壞了王烈,要不是王剛每次在行動前都能做出縝密的計劃,讓自己和隊員脫險而回,並屢次建立大功,他早就擔心得白了頭髮。
「你放心,我會回來的。」
說這句話的同時,王剛眼裡閃著堅定的光芒,讓王烈看了心一驚。
「你又想豁出去幹了?」上一次他這樣做,害他寫了一大堆報告。
王剛露出迷人一笑,「想幫我?報告就由你負責寫。」
「喂……」王烈急得想喊住他。
王剛回首向他行了一個童軍禮,隨即離開。
「真是糟糕!」王烈緊蹙著雙眉。
他既不願意手下愛將出了意外,更不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孤身涉險,看來他只好親自率領幾名好手,暗中跟蹤埋伏了。
可是事情出乎王烈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