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她只是無意識地按著他的話。
「真的是我﹗妳嚇壞了。」他也嚇壞了。
過了許久﹐昭筠仍忘我她直盯著那張逼得她快崩潰的容顏。
「真的是我﹗」他拉著她﹐想將她抱坐在腿上﹐緊緊地摟住她。
她像是受到驚嚇﹐身體又拚命往後縮﹐本能地抗拒這個幻體。
「真的是我。」他歎了口氣﹐依舊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我是精睿﹐一個一直默默愛著妳﹐以為這輩子永遠不會得到妳的青睞﹐永遠不可能娶妳為妻的男人。妳還好嗎﹖」他專注擔憂的眼眸湊近她﹐讓她感受他的存在﹐一個活生生、真實的他。「喝﹗」她倒抽了口氣﹐震驚訝異又不敢相信地望著他。
她的表情逗笑了他。
低沉淳厚的笑聲像道暖流﹐熱烘烘地流過昭筠的心房。
「精睿﹐真的是你﹖」才一開口﹐她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又難聽﹐趕緊用力咳了咳﹐想迫不及待地恢復聲音﹐緊接著問下面的問題。「別急、別急。」他眼眉笑得彎彎的﹐輕拍撫她的背﹐「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妳可以慢慢地問﹐而我可以慢慢地答﹐別急著在這個時候發問。」此刻他最想做的﹐是狠狠堵住這兩片柔嫩玫瑰似的唇瓣。「為什麼你﹖咳咳﹗」一急之下﹐她又岔了氣﹐猛咳了一陣子﹐話又說不出來了。見狀﹐汪精睿乾脆主動將昭安那日專程到府裡拜訪他的目的說了一遍。
「什麼﹖﹗」她震驚地瞠大了眼。「他要你打扮成那副死人模樣騙我﹖」她更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答應了﹗「誰教妳之前把大伙騙得這麼慘。」「我﹖」她指著自己愣了愣﹐隨即想到什麼似的﹐突然站起來猛跺腳。「汪精睿﹐你竟然敢騙我﹗」她的破鑼嗓音沒幾分力氣﹐只會引人發笑。「你還敢笑﹗」她自以為此刻的凶樣架式十足。
「如果我不答應扮成那種死人樣﹐我就別想娶妳。」唉﹐好累﹗他佯裝疲累地忍不住捶了捶肩頭﹐暗示她他想「睡」了。「好哇﹗你害我掉了多少眼淚﹖」她生氣地手扠腰﹐破口大罵。
「妳害我吃喝不下﹐又怎麼說﹖」他若無其事地脫下了紅袍﹐臉上依舊是那副他有理的笑容。「你幾時吃喝不下啦﹖」她扠腰質問﹐氣勢一點都不驚人﹐且完全沒注意到汪精睿又脫掉了中衣。「打從我聽到消息﹐溜進梅苑偷吻妳的那一刻起﹐我就吃喝不下了。」中衣被他甩至地上﹐露出精壯結實的肌肉。「你幾時溜進--」昭筠猛地摀住了嘴巴﹐眼珠子轉了轉。原來他一直沒認出她﹐是因為之前已經偷看過她那張鬼臉﹐才會一直認定她還待在秋意園中等死。而她也糊塗地把他口中的「昭筠」誤以為成「釗雲」﹐兩個笨蛋﹐兩隻胡糊蟲﹗「你幹什麼﹖」她不高興地回頭怒喝﹐沒事不准動她的頭。「這鳳冠太重了﹐我幫妳拿下。」他早已撫遍了她雪白的後頸。
昭筠一抬眼﹐才發現她頭上的鳳冠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拿下了﹐當她注意到他的怪手時﹐是他把玩她頭頂上的鳳簪珠翠﹐所發出叮叮咚咚的輕響。大手撫上她早就酸疼不堪的後頸﹐她突然舒服地歎了口氣。
「娘子﹐氣消了沒﹖」他想上床了﹐剩下的明天再問吧。
「還沒﹗」她又回頭怒喝。其實﹐她心中早已甜孜孜地被他剛才坦白招供﹐曾不顧性命危險地偷溜進梅苑親她的事﹐塞得滿滿的了。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萬一她真的得病了怎麼辦﹖罵歸罵﹐她仍難掩喜色。小妻子在想什麼﹐他心裡大概知道一點點﹐趁著地分神之際﹐他偷偷地由後往前摸﹐脫掉她身上的霞帔。「不對﹗」她又想起一件事來﹐一副欲找他算帳的神色﹐卻又被他扳回身體背對著他﹐繼續他按摩的任務。「嗯﹖」他一手悄悄拉開她外衣的鈕扣﹐另一手也拔下了她頭上的鳳珠釵綴﹐只要用手撩一撩﹐她滿頭的秀髮就會如飛瀑般落下。「我記得兵部尚書、文吏侍郎﹐還有一些急著想把女兒介紹給你的老頭﹐每次一向你提起婚事﹐你總是推說你早有婚約在身﹐一臉的情深意長﹐看了好不教人羨慕哪﹗你還說你很早就愛上我了﹖」她又在吃醋了﹐又開始不確定﹐又開始動搖﹐又開始在胡思亂想。只剩下一件中衣緊緊裡住她玲瓏的身材﹐不知道她注意到了沒﹖倒是慾望緊繃﹐使得他有點跨坐不住。拉著她坐在自己雙腿上﹐他失神地望著令他差點呻吟出聲的雙峰。
「你說呀﹗」她發嗔地用手推了他一下﹐生氣他的心不在焉。
他差點歎氣出聲。
在這個節 骨眼上﹐她還跟他討論這種無聊問題。
可是他的小妻子是個悶葫蘆﹐凡事老往心裡擺﹐老愛胡思亂想﹐不跟她說清楚﹐今晚別想睡了。「你怎麼又歎氣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連他心底的悶歎聲也被她聽得一清二楚﹐她到底要折磨他到幾時﹖昭筠就是打定主意整他。雖然她未經男女之事﹐但是他褲子底下硬邦邦的東西﹐母后可是有教導過她的。一想到此﹐她的臉就突然燒紅起來。
「說呀﹖」她催促的聲音掩住她的尷尬。
「我不喜歡她們﹐而她們的父親又老纏著我﹐只好搬出柳月眉當擋箭牌。」「你真的只是拿她當擋箭牌﹖」她不懷好意地挑眉斜眼睨他﹐故意坐得更近。慾火差點焚燒了他﹐現在他根本無法回答她的任何問題。
他的臉開始漲紅﹐額上開始沁出汗珠﹐手臂的肌肉開始繃緊﹐連呼吸也開始愈加急促起來。她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小手不怕死的撫貼上他的胸膛﹐偷笑地咬著唇﹐撫平他胸上的每一根寒毛。再大的自制力、忍耐力也禁不住這般刺激﹐他停下按摩她後頸的手﹐眼神深邃地直盯著她的紅唇﹐攬著她後背的手卻不敢用力﹐生怕這一貼燙住她﹐他的自制力會立即崩潰。遊戲才正要開始呢﹗咬唇偷笑的昭筠頑皮地挑了挑眉﹐以為汪精睿沒看到她調皮的模樣。
之前她哭得要死不活﹐現在又盡可能地欺負她好不容易如願覓得的夫婿﹐真是皮癢。「可是﹐你後來還不是答應娶她了。」她真正在意的是這個。
她可以為了他不惜抗命﹐甚至甘冒風險欺瞞家人﹐可他卻不是﹐認命地要將柳月眉娶進門。要不是她不死心﹐要不是她的謊言被戳破﹐恐怕他們現在依然分隔兩地﹐怨歎一生。「那是因為皇兄下詔要幫妳物色駙馬﹐妳並沒有反抗﹐也沒有拒絕﹐乖乖地接受安排。我以為我這一生已經無望﹐我以為我從沒在妳心中駐紮過﹐於是在下詔的隔日﹐我就答應父親的要求﹐由他們準備成親的事。」原來如此﹐害他們兩個繞了多大的圈子﹗「你愛我嗎﹖」他深情款款的聲音驅逐她心中埋藏的諸多計較﹐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小氣。「妳說呢﹖」汪精睿輕輕地將昭筠放在雪白的床褥上﹐已被他解開的中衣很聽話的自動做了開來﹐無邊的春色任他一覽無遺。他埋入她挺立的胸間﹐開始吻了起來。
「精睿﹗」她嚇得喉頭緊顫﹐因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措慌了手腳。
「妳鬧夠了﹐現在該我了。」他要好好地懲罰這個美麗的小女人。
「妳到現在還懷疑我愛不愛妳﹖」說著﹐他的手指順勢往下伸去。
待會兒要送給她的那條項煉中的玉石﹐其實是皇上允婚的信物﹐是皇上親手將那顆玉石打向拋飛的繡球裡﹐讓那顆繡球穩穩地落人他的雙手之中。而之前﹐突然蹦出的小乞兒是在他們的計策之外﹐差點使他和皇上嚇昏了。至於第二個繡球會被扯得四分五裂早知他們所料﹐但第三個突然飛向程雲的褲襠﹐可差點把程雲嚇死﹐也讓他的心差點停止了。還有很多很多﹐但是不急。
現在﹐如何餵飽他的相思﹐以及正攀著他、無助低喊著他的名字的女人﹐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一切﹐就留著明天再說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