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僵住了。
杜衛天震驚地抬起臉,不敢相信地摸著自己的臉頰,隨即雙眼瞇了起來。
看他的眼神……昭儀也被自己的這一耳光嚇了一跳,不自覺地想往床內縮,又被他硬扯了回來。
「啊──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用力?」她的手被他拉扯得好痛。
「我曾經警告過你。」杜衛天的聲音陰沉又危險。
她的心立刻七上八下起來,後悔自己給他那一巴掌,明明知道他不能忍受別人打他,她卻偏偏要出手。
「是你的錯。」她仍在逞強,不服輸地說,明明自知理虧,嘴巴卻怎麼也停不下來。「誰教你要硬脫我的衣服,如果你不硬脫我的衣服,我就不會出手打你,我如果不出手打你就不會這麼……生氣,所以錯在於你,是你逼我出手的。」
說來說去都是他的錯,他該負責。
杜衛天牙關咬緊,這女人也知道他現在很生氣,怕了?
昭儀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杜衛天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她氣瘋了?她咬了咬下唇,決定趁他還沒有發作之前,趕緊逃離這個已經快成為瘋子的男人。
然而,杜衛天像拎小雞一樣地,在她的雙腳還沒有構著地面之前又將她拎回床上。
「我說過,不許你再動手打我。」他的臉孔逐漸逼近她,臉色鐵青,表情十分駭人。
昭儀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打都已經打了,你敢把我怎麼樣嗎?別忘了,我是個公──」
「住口。」杜衛天幾乎是用吼的,然後單手高舉,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方,另一隻手朝她身上的衣服猛烈撕扯,沒幾下,昭儀身上的衣服就成為破布條,被杜衛天丟在地上。
「你──」昭儀想要尖叫,看到杜衛天豁出去的眼神後,又趕緊壓抑住,整個王府裡杜衛天最大,誰敢在這個時候衝進來?更何況,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能見人。
杜衛天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你要幹什麼?」昭儀開始掙扎,看他的眼神,她也知道他要幹什麼。
他將她壓在身下。
杜衛天一手撥開了紗帳,雪白的輕紗在半空中劃下一道圓弧後,自動地合上,將他們兩人鎖進迷濛的氣氛中。
「是公主就很了不起了嗎?」他急促地在她的耳邊說道,開始輕吻她的頸項,「只要我願意,你會永遠躺在我的身下,就像現在這樣。」他的吻蜿蜓而下,灼熱地在她的肌膚上印下他專屬的紅記。
昭儀想要掙脫他,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怎麼樣?你覺得無奈是吧?」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來回游移,令她驚喘。「更無奈的還在後頭,你得幫我生兒育女。」
「我不要!」
「你得要!」他定住她的下巴,肯定地說,然後開始執行他做丈夫專屬的權利。
她這個大小姐,從來沒受過這種對待,明明知道自己是屬於他的,這是他應得的,可是淚水就是不受控制地滴淌下來。
她的自尊心嚴重受創,她覺得好難堪。
杜衛天嘗到嘴裡的鹼濕味道後,懊惱地抬起頭,原來她真的不愛他。
熱情、怒氣全被她的淚水沖離,他心中一緊,無法面對眼前梨花帶淚的人兒。
「你別哭。」他用手指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拉過薄被輕輕蓋在兩人的身上,然後擁緊她。
「我偏要。」她埋在他的胸腔上抽噎,悶著氣回答。
杜衛天在心裡頭歎了一口氣,都什麼時候了,他懷中的人兒仍是這麼倔強。
「我要你道歉。」
「什麼?」杜衛天幾乎失控,差點將她踢下床。
「我要你道歉。」她用力捶著他,開始放聲大哭。
這下子,他真的歎氣了,娶了這樣的妻子,他上輩子是沒燒好香嗎?
粉嫩的拳頭在他身上叮叮咚咚地持續著,逼得他不得不投降。他抓住了拳頭。「好吧,我道歉,你饒了我行吧?」夫妻之間讓一讓,不會吃虧到哪裡去,這叫「大人有大量」。
帶淚的臉蛋立刻從他身上抬起來,破涕為笑,隨即又是一臉的不屑,「你真沒個性,叫你道歉你就道歉,太不像男人了,我不喜歡。」她皺眉扁嘴,還是那副德行。
「你──」杜衛天幾乎失手掐死她。
他正在考慮要不要這麼做時,想不到昭儀卻搖了搖他的身子,要他起身。
他不明所以地從床上坐起後,昭儀用著一副十分垂涎的表情瞅著他。「我好渴。」
杜衛天開始悲歎自己的命運,哀怨地從床上坐起,認命地倒杯茶給昭儀解渴。他想起他是怎麼帶她回來的,想起他為什麼帶她回來時是一個堂堂男子漢,竟敵不過一個女人的眼淚攻勢,唉!下輩子他考慮要不要換當女人了。
喝完了,昭儀把茶杯遞給他,他只好乖乖地再把茶杯放回去,然後走回床邊,認命地看著她。
想不到昭儀一把拉下他的頭,主動獻上她的唇。
「你──」他有些驚訝!
昭儀對他搖搖頭,用嘴唇堵住他所有的問題。她的丈夫真的很可愛,他是愛她的,否則他不會低聲下氣跟她道歉,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或許他應該跟她約法三章……在墜入溫柔鄉之前,杜衛天恍恍惚惚地想著,她的妻子或許是刁蠻了些,但並不是完全不講理,也許假以時日就會……就會……
怡心苑內傳來昭安爽朗的笑聲,直貫雲霄,英姿勃發的臉上饒富興味地盯著杜衛天直瞧。
「笑什麼?」杜衛天故意裝得一派嚴肅,想要嚇阻這位正在朗朗大笑的師弟,擺明了不想給他當笑話消遣。
他不自在地摸摸臉頰。早上起床時,不小心被昭儀的「鳳爪」抓了一下,到現在還留著一道鮮紅的指痕在臉上。
「這是什麼?」昭安湊近他,假裝不懂地問他,而且還故意用手指頭輕刮那道傷口,然後搖搖頭。「嘖嘖嘖,不輕哪!」
當然不輕,你自己妹妹的爪力,還會不清楚?杜衛天瞟了他一眼,懶懶地回答:「被貓抓的。」
昭安哈哈大笑的聲音再度震盪開來,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夠享受難得的輕鬆與自在。沒有煩死人的呼號,不必硬端著臉,擺起架子。在自個兒大師兄的面前,他只是個暫時不受任何束縛的渾小子,即使是短暫的片刻也好。
「你找我來,就只是為了聽你的「嘯」聲?」杜衛天拿起桌上的花生米,一顆一顆拋進嘴裡嚼著。
一粒黑子兒,就這樣入了杜衛天的棋碗中。
昭安再度輕笑,他才不管他棋盤裡的子兒會被幹掉幾顆,他有許許多多的問題想問呢!他自動奉送一顆黑子到昭安的虎口裡。
杜衛天抬起頭:「怎麼搞得,沒心情下棋?」那顆棋子他自動接收。
「你和昭儀……?」還有什麼更精釆的,被他錯過的,他很想知道。
杜衛天瞪他。這小子忙昏頭了,竟變態得想知道別人家的閨房情趣?「想知道,自己不會也娶一個回來。」接著他又非常不耐煩地說:「拜託你,專管你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免得不小心把「家」給敗了,那多不划算。」
昭安搖搖頭,「我可是好意想要傳你幾個絕招──專治潑貓的絕招,你不愛聽就算了,當我沒說。」
要你多管閒事!杜衛天白了他一眼。
杜衛天不想理他這個令人頭疼的師弟,「閒話一句,」他糊掉了桌上的星子兒。「程雲那邊的情形有沒有進展?」
昭安臉上的頑皮笑容不見了,他正經地搖著頭。
這就怪了!鰲不入甕,如何個抓法?杜衛天蹙眉。
「對方很小心!我猜,他可能知道他還留了個活口,令他忌憚的是,他知道我們一定在暗中埋伏了不少高手等他入網,所以遲遲不敢出手。」
「將這個餌從月軒觀裡放出來,否則魚兒不會上鉤。」杜衛天冷冷地哼道。
「我也正有這個打算。」只要將糟老頭兒自月軒觀裡引出來,再派幾個高手於暗中保護,任對方再怎麼厲害,也得逞不了。
「當初說好的,抓到了人之後,他的命是我的。」杜衛天警告地看著他。
昭安搭著他的肩膀安撫他,「兇手死在誰的手裡都一樣,別忘了,他的目標本來是我父皇。」
杜衛天沉吟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有理。「那老者,你打算怎麼處置?」
「你說呢?」
「一個殘廢的人,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難說。兇手就是兇手,只要他沒有悔改之心,隨時都有再度危害的可能。」
昭安知道他的師兄又心軟了,當了多年的兄弟,他比誰都清楚杜衛天的個性,不過身為一國之君,凡事必須秉公處理,心軟不得。
杜衛天看著他,不得不同意他的說法,他站了起來。「就這麼約定,抓到元兇交給我處理,那糟老頭兒就交給你了。」
「遵命。」昭安也跟著起身,開玩笑地要朝杜衛天拱手行禮。
杜衛天趕緊制止他,「你好玩也得要有個分寸,雖說我是你的師兄,但你也不能如此折煞我,不小心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才是皇帝,你是我派來充當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