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一看了莞爾一笑。
他是惡犬?
那她就是惡婆娘囉?
不過惡犬還是使出渾身解數勾引惡婆娘。
「我說了我不想喝酒的。」薇柔推開他。她只要喝一點酒就會醉。
他特別命傭人在他房間的陽台裡擺上桌椅,鋪著白色蕾絲的小桌上有一束艷紅的玫瑰,燭光映照著美麗的花朵,煞是浪漫。
這樣的氣氛很容易讓人迷醉。
尤其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的唇欲索吻的模樣更是危險至極,她不得不防。
「你一定有什麼企圖。」這幾天老要她喝酒,一定是打什麼壞主意。
「我能有什麼企圖?」只不過想把她灌醉,把她的肚子搞大而已。
也許生米煮成熟飯會比較快,要不然她一直不答應嫁給他,他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呀!
「我不喝。」
他真是危險。
最近他的氣息經常在她的耳際、唇邊逗留,令她提心吊膽,很怕自己就這麼把持不住,被他拐上床。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才怪!
「是嗎?也許這酒裡頭放了什麼……」
翔一立刻喝給她看,還將空杯倒過來給她瞧,看看裡頭有沒有殘餘的粉末。
「那為什麼要喝酒呢?為什麼不喝茶?」她還是一臉狐疑,雙臂環抱胸前,警戒地道。
「妳看,今晚月色多美。」他優雅的比向天際。這不是上床最好的氣氛嗎?
「今晚沒有月亮,只有星星。」她瞪著他說。
「喔?」今晚沒有月亮?哎呀,難得他說錯台詞。
他立刻機靈的倒了杯酒,舉杯敬她。
「為你迷人的眼眸乾杯。」
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深深為它著迷。」他迷戀不已的說。
真的?她的俏臉一下子酡紅起來。
翔一還是跟以前一樣壞,不同的是他這一次是真心真意,希望能擁有她和他們的孩子。
她的手裡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杯子,裡頭還斟滿了紅酒,但她沒有察覺,滿腦子全是他誘人的語言。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你聽見了我的心為你跳動的聲音嗎?」他執起她的手輕放在胸口。
翔一果然是情聖。她緊張地趕緊低下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我……我……今……今晚的夜色真的很美。」她趕緊道,想轉移對他心跳節奏的注意力。
「是啊。」他差點笑出來。
「很……很令人陶醉。」要不然該怎麼說?
他們四目相對,從他眼神傳來的渴望正燒灼著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感到心跳加快,幾乎虛脫。
「等一下到床上,我會讓你更陶醉。」他漸漸把唇湊近。
「我……」薇柔還來不及說詁,他的唇已經覆上她的。
他的氣息一下子鑽入她的鼻端,令她有種他終於屬於她的感覺,她不由得閉上眼,感受他那柔軟的唇正誘惑著她。
「嫁給我。」他輕輕訴說,破碎的聲音顯得格外撩人。
她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主動回吻他,真心願意嫁給他。
他的雙手順勢伸至她的背後,解開她的內衣,隨即捧住她的雙峰,用唇訴說他的愛意。
她完全無力招架。
每一個敏感帶都被他掌握住,他似乎比她還瞭解她的身體。
「翔一……」她全身發抖,感覺體內有簇火焰開始竄燒。
「噓,你好美。」他點住她的唇,再次深情的吻住她。
肌膚接觸到冰冷的空氣,喚醒了她部分的理智,可是他溫熱的肌膚又將她包圍,怕她受寒,讓她好感動。
她擁著他、吻著他,在他的懷抱裡,她感到無比安心。
「翔一……」她體內愈竄愈高的熱焰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她只好推推開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將她拉回來,在她耳邊道:「不喜歡你可以喊停啊,笨!」
她看著他,輕喘著沒有說話。
她無法拒絕他,她真的無法拒絕。
他全身燃燒的魅力也將她點燃,她覺得自己像被一團火焰包圍著,只想和他融在一起。
「不,我們必須結婚才……」
「可以,我們馬上結婚。」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
「你答應了?哈哈哈哈哈……你答應了!」翔一高興的抱著她旋轉。
她也輕笑了起來,終於正式點頭答應。「好吧。」
他停下來,輕喘的看著她,像怕失去什麼似的。
「妳可不能反悔喔!」
「我、答、應、嫁、給、你!笨、蛋!」薇柔一個字一個字用力地說。
他大笑,接著突然激動地擁緊她,不讓她看見他哀愁的表情。
第十章
六月一日
今天是我要告訴他真相的日子……
◆◆◆
告訴他真相吧……這句話不知道在薇柔心裡說了多少遍,她卻始終拿不出勇氣。
翔一經常無語的望著天空。
他們兩人將要結婚了,可是他的臉上卻經常出現哀傷,她真是於心何忍?
他甚至拜託她、要求她、恐嚇她,即使結婚後也不能向家人透露他的病情,總令她啞然無語。
他患的是恐懼症、絕望症,這都是被她害的,也因此更教她開不了口。
要不要告訴他?要不要告訴他?她一直在心裡頭掙扎。
宮爺爺說不要,等他兩腿一伸之後再告訴翔一。好個不負責任的爺爺,到時候讓她獨自面對一切,她可不想。
「翔一……」她再次鼓起勇氣打算說出真相。
「嗯?」他正為安排財產的事忙得不可開交。
等兩人一結婚,成了夫妻,那麼從他閉上眼長眠的那一刻起,屬於他的財產就全變成她的。
「我有話要跟你說。」
「等等。」他也有很多事要做。
這些事不快點做會來不及的。最近這幾天,他的心亂糟糟,夜裡躺在她的身旁,他總是緊抓著她的手,總覺得自己會隨時像泡沫一樣消失,令他心慌。
「這件事很重要。」
她探頭想要看他在簽什麼文件,他卻立刻把它蓋住。
快結婚了,他不能讓她意識到她即將成為寡婦,只好遮遮掩掩的趕緊把文件藏在最下方。
薇柔眉頭糾結,扁著嘴憂慮的直瞅著他。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重要?」他微笑著問道。
「你的病……」
「不!」他驚得摀住胸口。
他不要聽,他不要聽這個,他怕她一出口便說他只剩下十天可活。
「你的病是這樣的……」
「不──」他叫了起來,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老鼠。「別說些有的沒的,那一點都嚇唬不了我。」
不,他明明怕得要命。「可是你必須知道實情……」
「不。」翔一站起來,抓住她的肩膀搖了搖。「實情只要你知道就好。」他不想知道。
「可是……」
「我忙得很。」他一臉悲傷地放開她,繼續埋首於文件中,不肯看她,鼻頭卻漸漸泛酸。
他不想聽到任何有關自己病情的事,那會讓他失去勇氣。他只要做自己該做的事,安頓好家人,讓他們無憂無慮,他就謝天謝地了。
「你真的不願意聽嗎?」
她看到他眼角泛著淚光,不禁一臉感傷。
只要他跟她說願意,她就能提起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說出口。
翔一搖搖頭,喉頭突然一緊。
他已作好最壞的打算,別再嚇他了。他已經夠堅強,已經撐得夠久,在這最後的時刻,如果告訴他真相,他會像被針戳破的汽球突然崩潰。
「也許知道了……你就不會想娶我了。」薇柔的眼眶一紅。他的模樣真教人心疼。
「不會的。」他放下筆,趕緊起身擁住她。
書房裡濃濃的書香飄蕩在空氣中,從半掩的窗子透進來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兩人身上,讓他覺得這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他緊緊擁著她,好怕這一切突然從他手中消失,所以他希望她什麼都別說。
他握著她的肩膀將她拉離寸許,眼睛盯著她。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的心裡只有你。」這份愛,他會帶入棺材裡,謝謝她在他危難的時刻願意和他攜手。
薇柔一哽咽,突然說不出詁。
「別哭!」見到她的眼淚開始氾濫,他馬上叫了起來。
「也許你會恨我……」
「永遠不會。」
她吸了吸鼻子。那是因為他不知道真相,否則他會掐死她。
「沒有醫好我,不是你的錯。」
她忍不住放聲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一開始他不要那麼壞,讓她手軟得下不了手呢?現在他卻變得那麼好,讓她覺得滿是罪惡感。
翔一真的變成了標準的好男人,可是她呢?成了壞醫生。
「別難過了,我知道這叫結婚恐懼症。」說不定是她感到害怕,下意識的反悔,才勸他要多考慮。
「也許吧……」她抬手揉著眼睛。
他突然揚起了笑容。
她這模樣,就像她小時候哭過後直揉著眼睛,她還是那個單純天真的小女孩,一點都沒變。
「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他把她送到書房門口。
「不……」胡思亂想的是他,她話都還沒說完,他卻驚慌的想逃開,這樣她要到哪一天才能告訴他真相?
「我們下禮拜天就要舉行婚宴了,賓客的名單你都想好了嗎?」他努力幫她找事做,怕她又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