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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孫慧菱

  齊任駒想也沒想地拿起繡鞋就喝,怎知酒才入口,貝兒卻突然爆出了一句話,「你喝了誰的鞋酒誰就跟你走!」

  噗!齊任駒嘴裡的酒當場噴了出來,還嗆得無力地直咳。

  「你說什麼?」他邊咳邊瞪著手中的繡鞋,搞不清楚剛剛喝的是誰的鞋酒。

  他想也沒想地拿起來就喝,他喝的該不會是……他驚駭地瞪著衝著他直笑的貝兒。不!他該不會喝到了寶兒的鞋酒吧!

  「猜錯了就罰。」寶兒也不點破,命阿興再斟酒,在眾人的齊聲鼓噪中,硬是連灌了齊任駒三大杯的鞋酒。

  當然,武浩天也被拖下水,他沒有選擇餘地的接過齊任駒硬塞給他的另一隻繡鞋,兩個難兄難弟皺著眉頭被人猛灌女兒紅。

  兩位新娘笑得無法遏止,還想再整他們兩個,但是灌完酒的武浩天不耐煩地放下了繡鞋,抓住了其中一個就跑。

  他不管新娘子的腳底少了一隻鞋,也不管他抓住的人是不是寶兒,反正先抓了再說。

  「等一等,你確定我是你的娘子嗎?」被抓的人問道。

  「等我帶回去『極刑伺候』後,我就知道你是不是了。」武浩天有點氣惱地說。

  「喲!」一陣曖昧的笑聲從四周爆出。

  「只怕到時候發現抓錯了,我們可是不允許退貨的喲!」另一個站在一旁涼涼地提醒道。

  氣得已有些糊塗了的武浩天這時才想起一件事,姑娘家的名節重要,一旦娶入了府,發現錯了再想換回來,可不是普通的麻煩。

  而且萬一寶兒落入丁齊任駒的手中那還得了,那他豈不是得陪恐怖的貝兒過一輩子。

  武浩天拉著手裡的這個不放,又不放心地看著另一個,在經過一番猶豫、比較之後,發覺還是手裡的這個最像,他終於下決心拉著手中的佳人就走。

  「你真的確定我是寶兒嗎?」被他抓著的人笑道,乖乖地跟著他走。

  「你確定你沒抓錯人嗎?」另一個也湊過來幫腔。兩張一模一樣的俏臉湊近他的面前讓他看個仔細,這個動作讓武浩天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登時粉碎。

  「我不是寶兒。」被他抓著的人嬌笑道。

  「不,她才是!可別被她騙了。」

  武浩天的眼珠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猶豫難決。

  而齊任駒也傻眼地瞪著兩個唱雙簧的俏人兒。怎麼她們兩個愈看愈不像貝兒!

  不,他狠狠地搖了下腦袋,要自己清醒些。

  他……該挑哪一個?

  哪一個才是他的貝兒?

  武浩天在兩個丫頭的聯手夾攻下,猶豫地放開了手,改抓另一個。

  一陣哄笑聲又傳來。

  「喂!你幹什麼?」齊任駒火大地快手一攔,差點出拳揍他。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挑中的這一個卻要被他帶走,他能不火大嗎?

  「我不是寶兒。」被武浩天抓著的那個提醒道。

  「我才是!看仔細些!」被齊任駒抓著的那個故意混淆視聽。

  兩個可憐兮兮的新郎倌,小心翼翼地瞪著如出一轍,預備乖乖跟他們走的兩人。

  他們到底有沒有抓錯?

  不管了!頭疼欲裂的兩人乾脆拉著手中的佳人不放,打算先帶回去「嚴刑拷問」再說。

  等一等!

  兩位男主角很不放心地又同時折了回來,在眾人的大笑聲中,面紅耳赤地將手裡的新娘迅速換了過來。

  「等一等,你剛剛明明抓對了人呀!」

  「娶了我,你不後悔嗎?」

  在聽到兩位俏新娘的話後,兩人又同時頓住,轉身猶豫地看著對方。該不該再把新娘換回來?

  賓客們早已笑得東倒西歪。

  沈拓和楊秀更不知笑掉了多少眼淚。

  而阿興和阿財還笑到口水不小心流了出來。

  到底哪一個是哪一個?除了新娘以外,沒有人知道。

  頭痛的是兩位女主角老愛唱雙簧。

  表情神似、容貌神似、甚至連說話的神情也神似到讓猶豫不決的新郎倌臉上閃過了千萬種神情,也讓眾人忍俊不住。

  聽說那天鬧到深夜還欲罷不能。

  頻頻出糗的武浩天臉上不是慘綠、就是慘白,就是慘黑。

  堂堂的將軍竟然當眾出現猶豫不決,難以抉擇的慘況。

  真不知該將他的臉往哪兒擺?

  而齊任駒更慘。

  除了搖頭苦笑的份,他「皇上外甥」的頭銜和欽差大人的美名就這麼被糟蹋了。他……他尷尬得簡直想死。

  最後他們還是娶得了美人歸。

  在好不容易解開了穴道,趕來參加婚禮的武浩天的弟弟武威赫面授機宜下,兩位新郎應允了兩位新娘的要求,毫不猶豫地當眾向新娘下跪,一口飲盡妻子親自為他們斟上的鞋酒,整件罷嫁風波才終於告一段落。

  這也讓武浩天心有餘悸地在一娶到寶兒後,立即火速地將妻子送回京城老家,發誓不將寶兒弄大了肚子,生出個小娃娃,絕不送她回來。

  原來他和齊任駒不放心地換來換去,最後被他緊抓在身邊差點娶回家的,竟是那個鬼貝兒!

  直到謎底揭曉,他和齊任駒才知道自己抓錯了人了。倘若不將寶兒送走,日後上錯了床,睡錯了人怎麼辦?

  為了避免錯誤發生,武浩天偕著妻子火速上京。

  而可憐的貝兒聽說那天晚上被齊任駒「整」得滿慘的。一夜沒睡不說,還……臉紅耳赤的貝兒只要一回想起來就紅霞滿面,不敢見人。

  聽說那晚聽見她嬌喘地不斷討饒的聲音大有人在。

  也聽說那聲音時有時無,一會兒被堵住,一會兒又……

  呵呵!一切只能自己想像!尾聲

  再過十日就是皇上的大壽。

  成親至今只不過五日的齊任駒正為覲見皇上的事在忙著。

  每年的這個時刻,齊家的重要成員早已在宮裡住上十來天,讓婉儀與久未見面的親人閒話家常,好好敘舊一番。

  而今年因為齊任駒的大喜之日剛好卡在中間,所以比較晚上京,齊譽、婉儀、齊任駒和貝兒正坐在廳裡,討論著該送什麼給皇上當壽禮。

  「那我該送什麼好?」貝兒坐在丈夫身旁,問著婆婆。

  「皇上最愛吟詩作對,就做首賀壽詞給他吧!」

  聞言,貝兒嬌笑的臉突然僵住。

  而正陷入熱烈討論中的三人,根本沒注意到貝兒突然變得僵硬的神情。

  賀……壽……詞!天哪!貝兒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她得快去找姊姊商量。

  她悄悄地溜出了大廳,急急忙忙地回房裡,留下一張字條,準備去找寶兒商量這件大事。

  待齊任駒發現妻子不見後,急急忙忙地趕回房裡找人。

  「貝兒?」他叫喚著,但房裡空無一人。

  一張被壓在紙鎮下的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過去一瞧。

  當場讓他看得目瞪口呆,隨即火燒屁股似的驚吼了起來。

  「快!快去攔住少夫人!快!」

  不明所以的僕人被齊任駒灰白的臉色嚇了一大跳,聽話的衝出府。

  「發生什麼事了?」聞聲趕來的齊譽和婉儀被兄子的表情嚇了一大跳。

  「我完了!」他真的完了,他會被嘲笑到他死的那一日,這輩子再也抬不起頭來。

  「怎麼啦?」齊譽緊張的拿出他手中的紙攤開一瞧,看完後也目瞪口呆。xx:(對不起,x字不會寫,你懂意思的。)

  我不會做什麼xx詩,所以去找姊姊。(對不起,xx也不會寫,你懂意思的。)昨晚你告訴我,每年皇上xx時,總愛召集文武百官吟詩作對,我聽了就有點擔心,可是又不敢說。所以,我現在馬上去找姊姊商x(對不起,x字不會寫,你懂意思的。),可能明天才會回來,今晚你就自己x吧。(對不起,x字不會寫,反正你懂意思的嘛!看了真的會吐血!

  齊任駒坐在椅子上哀聲歎氣的,簡直是欲哭無淚。

  這樣的文學造詣,與貝兒在外頭盛傳的什麼才女頭銜,簡直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她竟把大伙騙了。

  婉儀看完紙條後啞然失笑,不當回事的把紙條折好交給兒子。「貝兒跑去找寶兒做什麼呢?該不會是……」

  突然三個人同時睜大了眼。

  不妙!

  齊任駒第一個跳起來,立即往外衝。

  「該死的貝兒,讓我抓回來,看我怎麼修理你!」開玩笑!互換身份,瞞著皇上吟詩作對,可是嚴重的欺君之罪!

  看著兒子咆哮地衝出門,婉儀再度失笑,她瞅著丈夫,「怎樣?做何感想?」

  「認了!」齊譽失笑道。這不正是兒子現在的心情寫照?

  而衝出門不久的齊任駒,順利的將貝兒逮了回來,除了吼她一頓外,也不能做什麼。

  不過聽說往後的那十天,從早到晚,甚至連在馬車裡,都可以看到一對可憐的男女,頂著惺忪的睡眼,外加超大的黑眼圈,在趕路的旅途中背詩作詞以應付即將來臨的噩夢。

  後來怎麼了?老實說,不知道。

  不過杭州城裡人人津津樂道的不是貝兒覲見皇上後是如何的過關斬將、平安歸來。大家最有興趣的話題,還是大喜之日那天,兩個小丫頭是如何將兩個大男人輕輕鬆鬆地玩弄在股掌間,讓他們面紅耳赤、尷尬萬分地直想找地洞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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