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就是英俊,什麼叫據說?范筱風,你未免太不給我面子了。?
「好啦好啦,你展大師兄是宇宙第一帥男,連火星的ET,還沒你帥,可以了吧?」展鷹揚□了嘴角綻出一抹笑意,筱風在電話的那一端當然是看不到。
「總之,你展大師兄雖然帥名遠播,崇拜你的女人可以組成好幾個親衛□,搞不好可以和四大天王影迷會比一比。但是我們認識十五年了,也沒看過你和哪個女生亂搞,就連走近一點的女生部沒有……咦?這麼一說我才發覺奇怪。展鷹揚,你是不是有問題啊?」展鷹揚嘴邊的笑意更濃了,傭懶地說道:「也許我常常帶女人回家過夜,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這種講法跟夢露俱樂部的小姐好像喔。」
「怎麼說?」
「裡面的小姐和客人,大概是看我一臉單純樣,常常好心地警告我說,男人都是一樣的啦,什麼什麼的,何況你的未婚夫又超級帥,更容易什麼什麼的。我就不服氣地辯解,說你不是那種會亂搞的男人。她們就說:你怎麼知道,也許他在外面交別的女人,只是沒讓你知道而已。」「你在她們面前替我辯解,你就這麼相信我!」展鷹揚語氣平淡,黑耀石般的眼眸卻閃著異彩。「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日久見人心,是真心還是假意,都逃不過時間的試煉。」「你十五年來都是如此,如果不是本性,那就是作戲一流的大好人。再說,如果我不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去□信那些不認識你的人對你的批判,豈不是本未倒置?而且,如果連自己的判斷都不能信任,那就有一點無力了。」「你沒□說過旁觀者清嗎?」
「展鷹揚,你怎麼知道,夢露俱樂部的大姊們就是這樣說的?」筱風的聲音有一點驚□。「我只是照人性推斷而已。她們還會說,你這種個性最容易吃虧,對不對?」「對對對,她們的確是這樣說的。你好厲害,全部料中了。」「她們有沒有說,人都是會變的,就算以前他對你很好,現在社會引誘大多,男人是感官的動物,見色忘舊是很平常的事。」「展鷹揚,你是不是我肚裡的蛔蟲啊!把我在『夢露俱樂部』的對話全偷□去了?」展鷹揚笑了。
「然後你一定會說,不只男人,女人也會見色忘舊,只是在父系社會下,女性出軌受到的責難遠大於男性。然後你一定恨恨地說,真是不公平,如果是活在母系社會,你就不用花錢拔腿毛了。」哇話筒裡傳來筱風聲驚呼,展鷹揚可以想像她驚□地跳了起來,「展鷹揚,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當時的確是這麼說的。」展鷹揚慢條靳理地說:「不好意思,我也認識你十五年了,如果連單細胞的范筱風在想什麼都猜不出來,那也不用混了。」「誰是單細胞了?你富我是阿米巴蟲還是藍綠藻?」
「有時候,阿米巴蟲能想清楚的事,聰明人還未必看得明白。當年她若是也如你這般想,也不會……」展鷹揚喃喃自語。「你在說什麼?」筱風的聲音□起來很迷惘。
「筱風,唱首歌給我□吧!」
「哪一首?『花心』嗎?」
展鷹揚低低地笑了,筱風也學會嘲諷他了嗎?
「唱首台語歌吧,會唱『阮不知啦』嗎?」
「會,這是老爸最愛的台語歌之一。你把耳朵準備好,本小姐很少唱歌給別人□的。」話筒傳來筱風低柔的嗓音--彼時約束啊……雙人無失信,近來言語啊……煞來無信憑,冷淡態度,像是無要無緊,你咐是,你咁不是找到新愛人,啊……啊……阮不知啦……阮不知啦……總無放舊去找新……
優美的旋律,卻配上怨懟的歌詞,這就是「她」的人生嗎?展鷹揚凝視著相片中容貌美艷的新婦,婦人挺直的秀鼻,眉眼間倨做的神情和他有幾分相似。他斜倚床邊□著筱風的歌聲!低柔的嗓音,溫柔醇淨的唱腔,就像她的眼神一樣純淨,就像她的心一樣溫暖。雖然十五年來打打鬧鬧,他心中明白,筱風一直是溫和體貼的。不管他怎麼捉弄她,她從來不會認真計較,今夜還唱歌給他□,大概是□出他心神不寧吧!.當不願想起的記憶被掀開時,再強勢的人都渴望有人陪伴。他想見筱風。
兩人拉拉雜雜地聊著,一直到半夜一點才收線。
第八章
松山機場終於回來了!
筱風推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出海關,馬上在人群中看到高眺修長,戴著墨鏡的展鷹揚,對她微一招手。筱風推著行李穿過人群,展鷹揚也來到她身邊,幫她卸下行李。
「在室內還載墨鏡,耍帥啊!」
筱風玩笑地摘下展鷹揚臉上的墨鏡,直望進他黝黑的眼瞳,此刻不是魅光流轉的貓眼石,而是清澈晶亮的黑鑽,映著淡淡的愉悅之意。看見那熟悉的黑眸,筱風如見親人,心中突然一陣感動,伸手便將他抱個滿一襞。展鷹揚身軀微一僵硬,隨即放□,黑眸瞥見筱風滿足地將頭靠在他肩上,他薄唇綻出一朵從所未見的溫柔微笑,右手微抬,輕輕抱了一下。「看來,澎湖的陽光把你曬昏了,見人就抱。」展鷹揚低沉的嗓音略帶揶褕地說道,右手輕柔地攏著她的肩。「是啊!」
看來,她真得了「週五狂熱」了,居然喜歡和死敵展鷹揚親近的感覺,就連平常讓她氣呼呼的嘲諷話語,現在□在耳裡都變成甜孜孜的窩心感覺。這樣有何不可呢?反正她喜歡這種感覺。
兩人快手快腳地將行李搬上車,驅車返家。
回到「守義武館」時,已經是晚上了,武課剛剛結束,學員們正端坐著□范老爹講話,一看到筱風日來,全部圍了上去。今天不是星期五,所以是正常班底,以男學員和小學員為多。
「筱風姊姊,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好想好想你喔!班上同學說要來看奧斯卡打拳,可以嗎?」小學員們軟軟的童音央求著。「筱風師姐,你可回來了。你不在的時候,沒人和鷹揚師兄練對招,我們可慘了,大家輪流上,全被修理得亮晶晶。」男學員們愁眉苦臉地抱怨著。筱風笑道:「你們也太不中用了,在他手下連一招也走不過。好,我明天為你們報一箭之仇。」「不曉得是誰無緣無故禁武三個月,還敢誇言要打敗我?」
展鷹揚修長的身軀倚著門,黑眸閃著笑意。
出乎眾人意料,筱風沒有像平常一樣氣呼呼地罵回去,只是回頭對他微微一笑。「明晚咱們拳腳上見真章吧,師兄。」
就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筱風提著行李瀟灑地走進房裡。
「筱風回來了嗎?有沒有帶土產回來給我?咦,鷹揚哥,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喔。」筱梅興匆匆地走進來,看到范老爹神秘的微笑,不禁間道:「老爸,幹嘛笑得那麼奇怪。」范老爹笑瞇瞇地說道:「十五年,終於開竅了,筱風這丫頭還真是鈍。」
* * *夢露俱樂部「范小姐,你沒來我和其他客人都沒笑話可以□,日子還有點無聊。」美容師一看到筱風踏進門來,就高興地招呼著。「我什麼時候講過笑話了?」筱風覺得有些奇怪,她每次都是一本正經地和美容師討論男女問題,哪有說笑了?「你本身就是個笑話。」優雅好□,卻又冷淡刻薄的女聲從鄰室傳來。
她是誰啊?筱風用,形間著美容師。
「李麗華。」美容師的回答讓她大吃一驚。
那個紅遍全亞洲,被影壇大師譽為「風華絕代」的女影星,李麗華嗎?筱風突然有一種有幸和某國皇后同一個澡堂的感覺。「呃……李小姐,您好。」筱風恭敬地說道。
李麗華從影多年,已年過四十,對長輩恭敬,一向是習武者該有的禮節。「你就是那個全身毛多皮膚粗糙的猴子小姐?」又來了,有錢人說話非得這麼直接、不留情面嗎,筱風心想,卻又不得不回應一聲。「你那些自信滿滿的言論真是幼稚好笑,都已經二十幾歲,也工作見過世面了,還會相信男人的忠貞。哼!真是好笑。人長得很抱歉,還在作公玉王子的美夢,這種女人真是沒藥救了。」哇咧!講話真真真……真夠毒的,那嘲諷她的.氣語調,很像某人。
筱風忍不住反駁:「你又沒見過我,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
「全身毛多皮膚粗糙,豐胸做了半天還是A罩杯,以現代注重身材美的眼光來看,不是、抱歉:是什麼?」「用外表來評斷人是不公平的。」筱風忿忿地說道。
「哈!我就說你幼稚還不相信,別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你的外表,誰去管你內在怎麼樣。美麗的人到哪裡都吃香,甘迺迪和柯林頓成為總統,還不是靠他們的外表賺婦女票?人都是膚淺的,有誰會仔細觀察你的內在?我敢打包票,男人看你一眼就不想追了。」哇,這女人的毒舌功簡直和展鷹揚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