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想。」闕仲勳還是雲淡風清地道。「商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失敗就當成一個教訓吧,不要太在意了。大夥兒辛苦了這麼久也該好好地放鬆一下。我已經在夜總會訂好位,你們先去玩吧,多開幾瓶香檳來喝,待會兒我會帶汪小姐一起過去。」
「是。」
助理走後,闕仲勳進入電梯上樓。原本關於這次的搶標案,他幾乎可以以勝券在握來形容,但得標者居然是規模與闕氏無法相比的姜氏?真是跌破不少專家的眼鏡。
外界更無法相信的是──兩個競標案的底價居然只差十萬?這……這示免巧得太離譜了?
競標失敗,他的確有些捻。不過,他真正在意的是──這是第一個他和語茉攜手合作的案子,一點一滴都是他們一起努力出來的心血結晶。其實能不能拿到這個網路投資案,對版圖已橫跨全球五大洲的闕氏集團而言並無關痛癢。闕仲勳只遺憾,不能親手將成功的果實送到語茉手上。
還是快回房看看她吧!他想著,這個小傢伙如果知道競標失敗了一定很失望、很自責。他可不希望他的小女人抑鬱寡歡,所以,今天晚上他打算帶她出去徹夜歡,在夜總會開完香檳跳舞後,他們還要驅車夜遊,遍覽香江最著名的夜景。
反正只是一個投資案搶標失敗嘛,他相信他跟語茉之間未來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她不只是事業上的伴侶,更會是人生的伴侶!
揚起沉穩篤定的笑容,他微笑地踏出電梯。
一出電梯,他竟看到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姜立堯?
姜立堯也看見他了,嘴角扯起詭異的笑容。
雖然競標案失敗,不過闕仲勳還是很有風度地對他道:「姜先生,恭喜,預祝你處理這次的亞太地區網路案,後續的開發事項一切順利。」說也奇怪,中午之後,他就沒有在競標會場上再看到姜立堯,也沒見他去等結果的揭曉。
「好說,承讓了。」姜立堯臉上扯著假笑,眼底卻是一片陰森。「對了,你是要回來找語茉的嗎?她睡著了,恐怕……恐怕還很累喔。」他的語氣故意裝作很曖昧。
闕仲勳俊臉一凜,危險地勾起劍眉。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語茉很累睡著了?而且,方纔他是由轉角走出來,語茉的房間正在轉角底,難道他……
「闕先生是個聰明人,應該已經聽懂我的意思。」
姜立堯笑得更加猥瑣。
「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闕仲勳眸底已是一片冷凝,冷冷地揪起姜立堯衣領!他厭惡跟這種猥瑣小人廝纏下去,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語茉!
「喂!你做什麼?何必動手動腳的呢?我只是好好地『獎勵』了她嘛!畢竟你知道的——如果不是語茉幫了忙,我怎麼可能拿到這次的竟標案呢?」
「說清楚!」他冷爍的眉峰令人膽寒,一手在姜立堯的肩頭略一使勁,便聽到一陣殺豬似的尖嚎。
「你……放手放手!我說就是!」姜立堯呼天搶地,開始後悔自己幹麼惹這個男人?「闕仲勳,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們兩家的底價竟然只差十萬?」
闕仲勳眸底寒芒更熾,底價……底價只有他和語茉兩個人知道。
難道……
被揪著衣領高掛在半空中的姜立堯臉色發白地喘氣。「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當然可以。」面無表情地回答後,他放下姜立堯——伴隨一記足以敲碎他下巴的左勾拳,將他整個人遠遠地打飛出去!
「啊……我的臉!我的牙齒!痛啊!痛……」
不理會後面的鬼哭神號,闕仲勳筆直地走向汪語茉的房間。
一連按了好幾聲電鈴後,她的房門終於被打開汪語茉身上穿了件浴袍,頭髮上還滴著水,拿了條大毛巾擦拭頭髮,看得出來她是匆匆由浴室趕出來開門的。
「仲勳?」
他冷冽地看了她一眼,一語不發地走人屋裡,寒峻的氣息迴盪在他周圍。
「仲勳,你來了,我本來要趕去會場看競標結果的。結果揭曉了嗎?」汪語茉不安地看著闕仲勳冰冷的臉色,他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闕仲勳瞇起銳眸盯著她身上的浴袍,眼神陰沉難測。
他願意相信她,但這一切未免巧得太誇張。先是姜氏的競標底價居然只比他低十萬,而競標底價他只告訴過她,連助理群都不知道。
接下來,她無緣無故失蹤了一天沒有到會場找他;姜立堯卻由她的房裡走出來。
「你為什麼沒到會場找我?」他語調森冷地提出問題。
「我睡著了,仲勳,很抱歉,我知道我應該在會場陪你一起等待競標結果揭曉。不過很奇怪,中午以後,我的身體突然很不舒服,暈得幾乎沒辦法走路,我只好先在房裡睡一下。」
汪語茉解釋著,中午她差點在餐廳暈倒。姜立堯將她扶回房間休息後,她還試圖打電話給闕仲勳,但他的手機還是無法接通,她只好放棄,敵不過沉沉的睡意便昏昏睡去。
一覺睡醒都晚上六點半了,她急著進浴室洗個澡讓自己清醒一點,打算一洗完就立刻直奔會場找闕仲勳。
「睡著了?」闕仲勳眸光更冷,譏誚地笑著。「很累嗎?也對,你累了一下午不是嗎?不過,幹麼急著洗澡呢?想洗掉他的味道?你捨得嗎?」
「仲勳,你在說什麼?」汪語茉更加疑惑,為什麼她完全聽不懂他所說的話?更令她不安的是,他的臉色為何那麼冷然陰森?
「是不是競標案……失敗了,所以你這麼生氣?」
汪語茉問著,但她不相信競標案會失敗,他們提出的現有資源是別的搶標廠商難以望其項背的。
「你還不知道競標結果嗎?別裝了!」問仲勳不屑地撇撇嘴角,隨即又毒辣地道。「也對,也許你們一見面就急著上床慶祝勝利,壓根兒就不在乎什麼詳細結果。」
他不在意競標案失敗了,但,一想起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柔媚地嬌吟……就令他怒火狂燒,忘了該有的理智!
「你到底在說什麼?」血色慢慢由汪語茉臉上褪去,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闕仲勳。
「什麼別的男人?什麼上床慶祝?請你說清楚。」
「要說得多清楚?汪語茉,你自己做的好事還希望別人複述一遍嗎?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特殊的嗜好。」方才姜立堯丟下的那些話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劈碎他的心。
他冷戾地繼續道:「你的胃口可真大呀,昨天晚上我剛把你餵得飽飽的,今天中午你居然就寂寞難耐地去勾搭上別的男人。我是該誇你『體力過人呢』。還是該嘲笑自己有眼無珠,居然傻傻地被你騙得團團轉!」
汪語茉雙眼睜得好大,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尚未睡醒,在做噩夢?
「你說我勾搭別的男人?誰?」她冷靜地問著,寒意卻已蔓延全身。
「你問我是誰?」他殘酷地娣視她,諷刺地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幕之賓眾多,不止我,不止姜立堯,還另有他人?」
「姜立堯?」汪語茉臉色發白地搖頭。「為什麼會扯上他?闕仲勳,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請你說清楚!」
「別再裝傻了!」闕仲勳咆哮著,她眼底盈盈淚痕令他心弦一抽,更令他煩躁!她就是拿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把男人玩弄在手掌心的嗎?
「汪語茉,你能否認今天下午你不是跟姜立堯在一起廝混嗎?你居然在上了我的床後還對他念念不忘,忘不了他這個初戀情人。所以,你把我的競標底價告訴他,讓他只以十萬元的些微差距漂漂亮亮地拿到競標案。」
汪語茉一語不發地瞪著他,慢慢地在腦裡組合出他的意思,她的指尖已一片冰涼。
「我明白了。」沉默了半晌後她開口,但語調卻異常幽冷。「你是說,我洩漏競標底價給姜立堯,讓他贏得這次競標案。而我……我今天下午之所以沒有出現在會場,就是因為躲在房間裡跟他廝混?」
他的暗瞳底閃著無情的火焰,扣住她的下巴。
「他剛由這裡離去,不是嗎?你急著洗澡是想洗掉他的味道好回到我身邊繼續扮清純狀,不是嗎?汪語茱,你的確是個很會耍心機的女人,看到我被你耍得團團轉,你很滿意吧?」
他面罩寒霜地冷斥著,自己最信任的女人居然為了別的男人而無情地背叛他,這個打擊傷他太重。
汪語茉還是僵直著身子,許久才道:「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你出去。」
她連嘴唇都失去了紅潤血色,罷了!罷了!到頭來,他竟是這樣看待她的?
她還偷偷地以為他會是她一生的伴侶,甚至悄悄地描繪過未來兩人生活的遠景,多可笑呀真可笑……罷了!她一切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了…「想趕我走?」闕仲勳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像個危險的猛獸般逼近她。「將我利用夠了,現在就想把我一腳踢開?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