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真是苦海嗎?
恐怕她己陷入自我的矛盾之中了,尤其是在他最後將狂暴轉化成繞指柔地討好她、佔有她時,她實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愛他多,還是恨他多了!
***
一早,當語嫣得知李慶離開她的床之後,便轉往玄洞,登時一股怨氣便佔滿了她的心,更讓她發誓要把他再度拐回她的身邊,即使是不擇手段。
在人前,她依舊溫柔如水,尤其是在李慶面前。而她絕口不提他昨夜的去向,也極力不去提及任何有關柳銀雙的話題。
倒是李慶昨晚與柳銀雙在床上廝纏了大半夜,此時他的腦海都是柳銀雙的身影,即使聽著語嫣彈琴,他仍分心的交代李明,「多送些柴火去玄洞,還有,叫小春多準備幾件厚暖的外衣送去。」
「是。」
「另外,你告訴夫人,若是她真能在玄洞裡種出任何植物,那麼我就讓她回來,而且再也不會讓她去那兒了。」
「可是……」李明一臉憂慮,怕說實話會惹得主子不悅,所以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
「王爺,您明知玄洞裡任何花花草草都無法生存,您這不是等於給夫人一道永遠都解決不了的難題嗎?」
李慶不以為然地笑了,「是難題嗎?可我卻覺得會有奇蹟出現,我對她可是挺有信心的,你快去吧。」
李明吶聲說:「但願如此。」便馬上提步離去。
此時,琴聲忽地中斷,語嫣起身離開,緩步走了過來,李慶這才發現她存在似地轉頭看她,「怎地停了?」
「王爺似乎無意聽語嫣彈琴取樂,使得語嫣彈來總覺得格外無趣。」她幽怨地說。
李慶輕輕拍撫語嫣的柔荑,安撫道:「沒那回事,我有在聽。」
「算了吧,我想這會兒天氣正晴朗,不如我們出去遛馬吧!」語嫣指向後園方向說道:「我聽巧兒說後山別有洞天,那裡有個湖美得令人眩目,聽得我直想去瞧瞧,不知道王爺是否願意帶語嫣過去走走呢?」
「這巧兒也真多嘴。」
「王爺似乎不願意讓語嫣知道有那麼個地方?若是有所不便,請王爺不要為難。」
李慶本來不願意讓語嫣去那裡,因為那個澄湖和玄洞是相望的,隔著湖岸便可以清楚的看見玄洞。
但旋即又想,這何嘗不可!?不如乘此機會探探柳銀雙的反應,她老是把他說得毫不在意,身為夫婿的他可真是面子無光。
「我這就帶你去。」
「真的?」語嫣喜出望外。
「有何不可,不過要多加件披風,那兒的天氣可不比這裡。」
「嗯。」語嫣聞言,便從櫃子裡取出一件大披風。
面對溫柔女子,李慶向來也是溫柔有加,他接過語嫣手中的披風,替她覆上。
「謝謝王爺。」
兩人步出了後院,李慶隨即命人備馬。
語嫣見狀,馬上表態道:「王爺,語嫣不會騎馬,是否能與王爺共乘一騎呢?」
「我知道了。」
僕從將馬牽來後,李慶先行躍上馬背,然後便拉語嫣上馬。
「在馬背上顛得很,抱緊我的腰才不會跌下馬去。」
語嫣順從的環上李慶的腰身,更大膽的將自己的身體貼靠上去。
確定語嫣已坐妥,李慶才晃動馬韁,驅使馬兒朝後山方向奔馳而去。
第五章
澄湖果真澄淨清澈,但是這湖裡的水卻冷冽如冰,一大早用澄湖的水洗臉,包準睡意全無,這是柳銀雙親身體驗的事實。
一早醒來,發現李慶已經不見蹤影,這讓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是供人取樂的女子,他一旦滿足了需求後就拍拍屁股走人,為此,她難過的哭了。
不過,仔細再想,如果自己真的是這樣的命,她哭瞎了眼也沒人會心疼,於是她洗去了臉上的淚水,卻同時發現小春和巧兒正提著熱騰騰的水來到玄洞。
「這是做什麼來著?」
「是王爺命咱們給小姐燒些熱水提過來,王爺說這裡冷,洗那種冷冰冰的水容易著涼。」
柳銀雙仍在意他的悄然離去,故對這熱水一點都不領情,「虛情假意,他人呢?」
然而,卻沒人敢回答她的問題。
柳銀雙把視線轉向小春,睨著她問:「我問你王爺人呢?」
「那個……這個……」
從小春支支吾吾的模樣,柳銀雙輕易的就猜測到答案。
「夠了,別再這個那個的,你不說我也知道他上哪兒去。」
「小姐,這熱水……」
「擱著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柳銀雙轉身踱出寢房,小春及巧兒怕她難過,便緊跟在後頭不敢離開,結果她一轉身,險些和兩人撞上。
「小姐,你不要難過,王爺肯定是因為語嫣姑娘來者是客,所以不好意思怠慢人家才……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柳銀雙揚起眉,好笑的反問:「我想了啥?我看你們才胡思亂想!得了,別跟著我打轉,府裡面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們耗在這,要是怠慢了人家的紅粉知己,只怕要怪罪到我身上來,快點回去吧。」
小春嘟著嘴說:「我本來就不是王府的丫鬟,是伺候小姐你的,所以前頭少了我,根本不礙事。」
「巧兒呢?」柳銀雙轉頭望著她問道:「王爺應該是讓你去服侍語嫣姑娘的吧?你這會兒在這裡,要是語嫣姑娘找不到你可不妥當,快點回去吧,免得被王爺責罰。」
可巧兒只是一個勁地大搖其頭,身體連動也不動。
「怎麼?你搖頭是怎麼一回事?」
巧兒正想說明原因,柳銀雙的眼色忽地捕捉到對岸兩人的身影,距離雖遠,可是她卻清楚的認出了李慶,而他身旁的女子毋需多做猜測,也知道是語嫣姑娘。
她揮揮手,帶著一絲苦笑說:「你不必解釋了,我已經知道原因。」
小春連忙緊張的開口安撫道:「小姐,那絕對不是王爺的本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儘管心中苦澀難當,但她能說啥?自己只是一個妾啊!罷了,堂堂一個王爺,即使妻妾成群,都不是她能夠干預的。
除了認命外,自己又能如何?
「確實來者是客。」她遙望著對岸低喃。
而在湖岸的這方,別說存心要試探柳銀雙的李慶故意把語嫣摟得緊緊的,連語嫣也是緊緊依偎著他的胸膛不肯與之分開,她以挑釁的視線遙視對岸,卻又不解地柔聲詢問:「王爺,湖的那岸住的是啥人家?」
「這個你就毋需多問。」李慶無意解釋,只輕描淡寫地回答她的問題。
「我瞧那人影很像巧兒,該不會正好是王爺您新夫人的住處吧?」
那方,柳銀雙已經看不下去兩人卿卿我我的模樣,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遠遠地瞧見柳銀雙轉身踱向屋內,李慶亦放開懷中的語嫣,淡然地說:「這裡風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可是我們才剛到不久。」
「風太大了。」
「我不在意。」語嫣嬌媚的不依道。
李慶不得不再找藉口,「其實,我是有要事得趕去處理。」
又是同一個藉口!但明知道這是藉口,語嫣也不敢明著扯破他的漫天謊言,因為她深信,跟他唱反調沒有好處,更深信要綁住男人的心,體貼順從是最好的法產。
***
半個月後,玄洞的庭外奇蹟似地長出了一小苗的新綠來,小芽雖小,卻也夠教人歡欣鼓舞,至少如此一來,李慶便沒有藉口把柳銀雙關在這冷得毫無人氣的鬼地方了。
小春急著要去給王爺報喜,好讓她的主子能早日離開玄洞,但最主要的是,不能讓那個做作的語嫣姑娘老纏著王爺不放。
「你急啥?現在小綠芽才剛長出來,能不能生存還是個未知數,要是你去提了,他說不算數,那豈不是空歡喜一場?」柳銀雙看著冒出的新芽,希望自己的心血不會白費。
但小春卻振振有辭地說:「當然要早點告訴王爺,要不然就有人要自以為是王府的當家夫人了。」
話說那個語嫣姑娘,在王爺面前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一轉身,隨即變了副模樣,不僅難伺候,還對府裡的丫鬟們頤指氣使,更誇張的是,明知道她小春是小姐的貼身丫鬟,還大膽的向王爺要求讓自己去伺候她。
「小姐,你都不知道,要不是王爺沒答應她,我早就成了她的丫鬟了,明知道我是陪嫁過來的,還打我的主意,我看她骨子裡打的,根本就是想成為王爺正妃的主意,你再如此視而不見,早晚要吃大虧的。」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柳銀雙明白小春是替她憂心,但就算王爺欲娶語嫣為妃,她也無可奈何。
「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到時候傳到王爺耳中,小心你的皮肉要受罪了。」
「我才不怕呢!」小春嘟囔道。
真是說人人到,才提到語嫣,就見她提高裙擺,一副生怕自己漂亮的衣服被玄洞那一地的灰塵弄髒了似的緩步移近。
小春見狀,不禁擰起眉頭,低聲詢問:「小姐,你猜她來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