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人當面揭穿真面目,戚榮達臉色頓時轉灰。
「我說錯了嗎?」
「你不要胡說,我是幫爺爺……」
「是嗎?那要不要去戚爺爺面前對質?」
「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幹麼要去對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如果你什麼都沒做,那為什麼要拿錢和我的朋友做交易查我家的地址?」
原本講話口氣不小的戚榮達這會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張淑儀也知道這事情不宜正面衝突,忙拉著兒子往外走,「榮達,我們還要出去參加宴會,再不走要遲到了。」
「喔……」他傻傻的點頭,緊跟著被拉出了儲物室。
「作賊心虛。」趙文婷不悅的對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低罵,但也更打從心底同情戚靛青的遭遇。
而兩天來一直困擾著她的去留問題,終於有了解答。
***
「你怎麼這麼笨,叫你不要太過於明目張膽的去收買趙文婷的朋友,你卻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現在戚靛青對我們就更有防備了。」
兒子的不長進一向是戚定安心中永遠的痛,可是卻沒想到他這個大兒子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氣得他快要腦充血了。
「我也是為了要揭穿那女人的真面目,才那麼做的啊!」
「打草驚蛇,你不懂嗎?」
「我懂,但是眼看著老頭子就要把財產統統給戚靛青了,您不焦急嗎?」戚榮達不悅的反問。
「每個人都急,你三叔也急,可是什麼都我們在做,到時候出狀況倒霉的還是我們,你懂不懂?」
「那到底要怎麼辦啊?」
「不能急於一時,好好的跟住那個女的和戚靛青,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破綻的。」
「我可等不了那時候,萬一這期間老頭子改變主意,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口口聲聲老頭子,戚榮達絲毫沒將祖父當成長輩看待,在他心中,戚永麟存在的意義就是財產,加上戚永麟平日就們愛戚靛青,所以他對戚永麟的怨恨就更深了。
「我現在想要什麼都沒法得到,每個月只能領點微薄的零用錢,那些錢根本不夠我交際應酬!」
「交際應酬?!這個就不是我愛說你,你也節制一點,不然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讓你揮霍!」戚定安忍不住說了兒子幾句。
平日就討厭人家叨念,這會兒戚榮達更是火冒三丈,「我會花。也抵不過您在外包養女人吧?」
他口無遮攔地扯出了父親的隱私,卻引發了母親的怨恨。
「原來只有我被蒙在鼓裡啊?」張淑儀怒氣沖沖的瞪著丈夫。
「別聽孩子胡言亂語,根本沒那回事!」平日就懼內,戚定安連忙安撫起太座,「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在外頭亂來,那些不過就是交際應酬認識的,你也知道男人在外都得要逢場作戲一下的,不然這年頭怎麼談得了生意。」
「是嗎?我看你是嫌棄我這個黃臉婆,想在外面找那些所謂的辣妹吧?」她橫眉豎眼的看著丈夫,鼻子不住的噴出憤怒氣息。
「榮達,還不快點幫我向你媽解釋!」
「解釋什麼?」戚榮達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一番話引起了父母的失和。
養子不教誰之過?
戚定安看了一眼兒子,也不再寄望他能夠幫自己,他要不幫倒忙他就該偷笑了。
「我陪你去逛街買東西好不好?最近不是又新開了一家百貨公司,我聽說那裡設了不少歐洲名牌專櫃,耍不要去走走?」求人不如求己,他也看破了。
「不想去!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外頭包養的女人是什麼意思?」這回張淑儀役那麼好哄。
戚榮達哼了口氣,轉身置之度外的說:」你們去「僑」吧!我要出去了。」
這一家子。還沒一起攘外就開始起內訌了。
***
這日戚家的早餐桌前,幾乎全員到齊了,而這看似親又非親的家族成員讓人感覺起來非常諷刺,而這樣的早晨也永遠少不了商業經和一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今年上半年度的盈利比去年度低,這該怪誰呢?」戚定中邊吃著飯邊埋怨。
跟著他的聲浪,戚定安也緊跟著附和,「看誰統籌就該誰來承擔這個責任,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吧?」
很明顯的,矛頭都指向了統籌的戚靛青,趙文婷心底忍不住為他抱不平,可是一想到自己只是個外人,實在沒有說話的份,只得悶著頭吃她的早餐。
「你們說夠了沒?!少讓你們賺個近百萬,你們就沒完沒了,還是你們怪我這個老頭子不會挑人?」戚永麟低喝。
「爸,您又想哪去了,我們又不是那個意思!」戚定中推推眼鏡,因為父親的偏袒而面紅耳赤了起來。
「這年頭,能夠站穩腳步就很不錯了,你們卻還不知足,如果你們少在外面花天酒地,少賺那些錢餓不死你們的。」
「爸,您這樣太不公平了,我們是您的兒子,您卻老是護著個雜……」戚定安看見父親的眼神慌忙打住。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他要說什麼,包括身為外人的趙文婷。
這會兒她顧不得自己是不是外人,忍不住就跳出來打抱不平,「戚先生,你們這樣排擠靛青實在太過分了,試問以現在全球面臨的經濟危機來說,你們可曾受影響而餓著或者是凍著?都沒有吧?那又該感謝誰呢?」
「夠了,別說了。」向來不開口的戚靛青見她替自己強出頭,忍不住制止。
趙文婷非但沒有閉嘴,反而數落他,「就是因為你都不反駁,他們才不停的排擠你,更以你的身世大作文章,你以為這樣這個家就可以太平無事嗎?我不認為!」
連珠炮似的吼完了之後,她才想到也許他並不希望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話巳說出,要收回也來不及了。
然而她並不後悔說出自己心中想說的話,她看不慣戚家一家子在他的身世上大作文章,「我知道我不該多話,但是我還是想說,如果你們真的有那種能耐,戚爺爺也不會不重用你們,對不起!我先失陪了!」
丟下話,她起身頭也不回的上樓。
「你們慚不慚愧啊?」戚永麟不悅的瞪著眾人,「難道你們要這樣爭到我躺進棺材裡才甘願嗎?」
一群人不發一語的聽訓,戚永麟卻已經累到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他囑咐傭人「推我回房,靛青,你去請文婷到我房間,我有話和你們談。」
「喔」
其實戚靛青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或是怎麼看他,這家子的嘴臉他看了二十年,早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要和他們鬥,置身度外是最好的法子,而他也一直做得很好。
可是現在卻因為趙文婷的出現而全盤大亂。
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卻不想讓她同情自己。
綴吞吞的來到樓上,敲打了趙文婷的房門,片刻後,門板開了,她站在他的面前。
「如果你要我道歉,我道歉,我知道我很雞婆,但是……」
「夠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是我爺爺找你。」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然後轉身朝樓下前進。
趙文婷見狀連忙追上他,「喂!你那是什麼態度啊?難道你真的在怪我?」
「如果你再吵個不停,我們就到此為止!」
她被他的話嚇愣住了,但當她看見樓梯口站著的人時,她又恍然明白一切只是演戲。
「你不要生氣嘛!」為了證明自己演技不差,她靠向戚靛青賣力的演出。
「要我不生氣,那看你怎麼表現嘍!」
明知道只是演戲,可是他那句魂的眼一看著她,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加速了起來,而且體內更醞釀著一股動情激素,不停的翻滾直衝向腦門,導致她的臉漲得通紅。
她一向瞼皮薄,和男人這麼近距離的演出親暱舉動也是少有,當他的手攬向她的腰時,她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如果你不想被看出來,就放輕鬆。」他靠在她耳邊低語著,熱呼呼的氣息吹在她的臉頰上,反而令她的臉更紅了。
「別鬧了,你不是說你爺爺叫我們過去?」努力推開了他,趙文婷拔腿快步朝戚永麟的房間方向走去。
「現在的年輕人親熱都不看地點的,真不害臊!」當戚靛青越過兩個嬸嬸時,隱約聽見她們的嗤笑。
他一點都不介意,反而笑得自得意滿,因為剛剛的一齣戲已經達到他要的效果了。
***
「戚爺爺,您找我有事嗎?」
「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談,把門關上吧。」
關上了門,戚靛青才問:「到底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私底下和我們談?」
他不太喜歡這種私下談的感覺,因為這又會給他那些親戚們有話題可以挖苦,他們認為每次他爺爺私底下和他談話,他就會有好處可拿,他最不喜歡聽那些無聊的攻擊活題
「是有關你們兩個的終身大事。」
「終身大事?」趙文婷受到驚嚇而大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