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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唐筠

  落落大方的笑容讓霍巽程印象極深,她的拔刀相助讓他感激不已,「你確實救了我!可以請教你的芳名嗎?我應該好好的謝謝你。」

  「別這樣客氣了,我還要和人談生意去,有緣再見嘍!」尉永繪跳上剛招到的計程車,還頻頻向他揮手道別。

  他被動的揮手,直到計程車逐漸遠離,他才警覺到自己錯失了一個好機會。

  *  *  *

  當晚回到家,霍巽程被母親迫問得頗煩,她不斷的詢問那個女孩的事情,他卻來個一問三不知,然後再度轉身離開家門。

  事實上他確實也處於全然不知的狀況,這是另一個讓他喝悶酒的原因。

  雖然他總是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很老成,可是頂著鷹邦集團總裁的光環,卻讓他成為女人競相追求的目標,然而從沒有真正追求過女孩子的他,如今遇著了動心的對象,卻僅能讓機會悄悄溜走。

  錯過了,會不會就無緣了?

  短短幾個小時的光景,他竟無端想起那個燦爛的笑容。

  「霍大總裁,幹嗎一真喝悶酒啊?」

  昏黃的燈光,寬敞的空間,這是屬於高收人群的Vip酒吧,來這裡的客人都是這家酒吧的固定會員,這裡提供給這群單身貴族一個良好的品酒空間,僅收男性成員,拒絕女客人內,為的就是給男士們另一個自在的空間。

  事實上,這家酒吧是霍巽程開設的,在與朋友開玩笑時無心插柳的結果,這裡的一切都很單純,客人可以盡興的品味世界各地來的高級名酒。

  平日戴著平光眼鏡的他,一拿下眼鏡更顯得英氣煥發,戴平光眼鏡只是種障眼法,在外他是個呆板的生意人,在這裡的他卻是真正的自己。

  從小,他就在母親的寄望下成長,以致造就了他的雙重性格,人前和人後的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自我,在鷹邦集團中的他,是母親期望下的好兒子,而這裡的他,是隱瞞著母親而存在的自我。

  甚至,有家報章雜誌把他列入了單身貴族中的稀有動物,更有人在猜,他是不是高收人群中惟一的處男。

  他的幾個死黨曾經為了這一則新聞嘲笑了他好一 段時日,三不五時拿出來當飯後討論的笑話。

  「我正在煩惱。」他坦白承認自己的心情。

  「煩惱?」吃香喝辣,生活無憂無慮的霍巽程說他有煩惱,一般人只會覺得他是無病呻吟,「如果連你都有煩惱,那我們這些靠領死薪水過活的老百姓豈不是煩惱一籮筐?」

  「別挖苦我了,我真的有煩心的事。」

  「好吧,就相信你。」於正人看他的表情後點頭同意他的說詞, 「那說來聽聽吧,也許我可以出點餿主意。」

  聽完好友的話,霍巽程忍不住失笑,「你除了餿主意,還有什麼?」

  「三寸不爛之舌。」他哈哈大笑。

  「是啊,若是你可以用你那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我媽不要再對我逼婚,這樣我的煩惱就可以獲得解決了。」

  「又被逼婚了啊?」

  「可不是。」他滿臉無奈。

  「那你有什麼反應?」

  「我擺明自己已有女朋友了。」

  「哇!這麼神秘,有女朋友我都不曉得!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好奇心迫使下,於正人不停的追問。

  霍巽程苦笑一番後說: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姓什麼,更不知道她家住在哪裡。」

  「哇!你也搞一夜情嗎?」

  「胡言亂語!是今天下午被我媽騙去相親,突然有個漂亮的女人跑出來拔刀相助。」他還記得母親和方家母女那時候的表情,只能用滑稽來形容,「她幫我演出一場戲,搞得我媽緊張兮兮的追問我那個女孩是誰?」

  「這麼厲害啊?」於正人不解的問:「那你媽都看見了,不是該會放過你才對?你還煩惱什麼?」

  「我媽要我把她找出來,問題是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上哪去找?」

  聽起來確實棘手,台北雖然不大,可要找個人也不容易,況且還不知道對方姓名,那就更像是大海撈針。

  「你說我該怎麼辦?」現在他突然有點需要饅主意, 「在我最需要你的饅主意時,給個良心的建議吧!」

  於正人努力的想了好久,終於想到一個法子,「有了,去情人出租店租一個假情人,然後告訴你媽,你和那個女人吹了,這樣不就得了。」

  「什麼情人出租店?」霍巽程聽得一臉莫名。

  「就是專門出租演員給人當假情人的店啊。」

  「專門出租情人?」那是什麼店啊?難道他真的落伍到這等地步,還是這年頭大家真的都只向錢看齊?「我可不搞色情。」

  「你要人家還不要咧,已經不少人吃過閉門羹了,那裡杜絕色情。」

  「是嗎?有這樣一個地方?」

  「有沒有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你在這裡煩惱也不是辦法。」於正人好像個推銷員,不停的宜揚情人出租店的好,「如果在那裡找到滿意的合作對象,合約簽訂之後,你也不用怕有用不掉的麻煩。」

  「聽起來好像不錯。」

  「確實不錯,而且個個是兼具高知識水準的美女。」

  「可是萬一被我媽識破,那可是沒完沒了。」

  「總比你找個對你有興趣的女人,最後卻甩不掉來得好吧?」於正人反問。

  這倒也是,他最怕的就是甩不掉的女人,所以他身邊來去的女人多半是喜歡玩的女子,但雖然彼此說好只是遊戲,可對方有時也會不小心當丁真,最後鬧得非常不愉快。

  見好友似乎被說動,於正人又再接再厲,「聽說還掛保證,要是被識破,表示演技有問題,可以要求退費。」

  「那她們還賺啥?」

  這年頭有人這麼笨嗎!聽說台灣的道德已經淪喪到騙不著就偷,偷不著就用搶的地步,早就已經搞得人心惶惶,出門在外都要小心為妙。

  「你擔什麼心,反正你是絕對不會吃虧的啦!」

  說得也是,他只管有人可以替自己解決目前難題,管對方能不能賺到錢,他肩負著幾萬人的飯碗已經夠多了,不必要再多扛幾個,又不是嫌自己不夠累。

  「謝謝你的資訊。」霍巽程笑著說道。

  「這瓶好酒就算你的賬好了,我夠意思了吧?」於正人乘機敲他一筆。

  「是有夠會精打細算。」但現在,他只想可以解決麻煩,不計任何代價。

  *  *  *

  看見這小小店面櫥窗內,坐著幾個身材一流,神情自若,貌美勝西施的女郎,眾人不禁發出驚歎不已的讚美聲。

  霍巽程戴著金絲框眼鏡,以十足的書獃樣走進這家上流社會男士傳言中的情人出租店。

  店裡面情、色皆有,可這情色卻不會讓人想人非非,此時,秀色可餐的美女正展現著風情萬種的姿態,在為上門的客人解說她們的工作性質。

  「先生,有需要我們為您服務的地方嗎?」

  一個美麗年輕的女孩上前詢問他。他推了推鏡框,帶著疑惑的眼神詢問:「這裡真的可以租到臨時情人?」

  「當然。」容襄芸笑容可掬的點頭,並且禮貌廚到的請他到沙發上就座,「由我來為您解說大概的情況,可以嗎?」

  她對他而言,太過年輕了,為了尋找個合適的對象,霍巽程開始四處打量。

  可是店裡面的每個女孩都忙得沒空瞧他一眼,而眼前這個女孩,似乎也還有客人在等候她的服務。

  然後,他的眼角掃到了辦公室的玻璃窗內一個正在工作的女孩,她幹練的神色吸引丁他,他詫異的發現,她正是他要找的那個女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他手往辦公室一指。

  「您要我們店長幫您服務?」

  「是。」 

  容襄芸略遲疑片刻,才說:「但是我們店長只負責接洽合約,不接case的。」

  「請你幫忙轉達,願不願意接我的Case,就由她來決定吧!」

  「那麻煩您稍等一下,我去通報一下。」

  「麻煩你了。」他發現於正人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這裡的女孩一個比一個嬌艷,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最甜蜜的微笑,如果他不是定力足夠,只怕也要醉倒在那甜蜜的微笑裡。

  容襄芸邊走邊想著,這個呆呆的客人眼光真好,一眼就挑中了她們幹練的店長,平常店長根本不接Case,只負責訓練她們和接洽生意。

  敲了尉永繪的辦公室門板後,她推門進入。

  「怎麼了?遇到什麼困難嗎?」尉永繪抬頭笑問。

  這一笑,就足以傾倒眾生了,外頭幾個男人都不由得看傻了眼,而霍巽程更是無法將目光移開。

  容襄芸瞟了一眼外頭,「那位先生指定店長幫他服務。」

  尉永繪轉頭,看見霍巽程時馬上就想到自己先前難得的義行,「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離開餐廳的時候,她隨口說了句「有緣再見」,難道這就是緣分?

  「店長,要我去回絕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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