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有在場的賓客都不及雷焰一人來得重要,他可是他特地邀請過來,也是他唯一認定可以和他們工家匹配得起的人。
「喔,工總裁您好。」雷焰聽見聲音轉頭,堆上笑臉相迎,「沒什麼事情,我是在說我那兩位好友太誇張了。」
「是嗎?」工違一把視線轉向唐皓民幾人所在地點,笑說:「那兩位擁有貌美的賢內助,當然會比較緊張。」
「也對。」兩個女人都經過他一番調教,想不出色也很難,雷焰為此在心底驕傲了起來,「一個是我的表妹,一個是我手下愛將,兩人都非常出色,他們當然緊張了。」
「說得也是。」工遠一邊說笑,一邊朝外頭直瞧,老半天就是看不見女兒工文慧。
「工總裁在等其他重要的客人嗎?」雷焰見他心不在焉,笑問。
「沒有誰比雷總裁還要重要了。」工遠一連忙回過神來。
「工總裁言重了。」
「如果雷總裁不急著走,可否到我的書房坐一下,我出去外頭找個人。」
「好啊。」拒絕也就等於把生意往外推,雷焰笑著應允。
「阿梅,帶雷先生到書房坐一下。」
「是。」
阿梅帶著雷焰往階梯走去,工遠一忙往外頭走,出了正廳,他便瞧見工慶哲,「慶哲,你過來一下。」
工慶哲心底明白父親緊張所為何來,但還是笑著走過來詢問:「爸,您怎麼一副緊張的模樣,出了什麼事情嗎?」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有沒有看見文慧?」
「文慧?沒看見啊,您不是讓司機去接她嗎?」工慶哲開始佯裝無辜。
「你去問問看到底有沒有把人接回來。」
「喔。」工慶哲聽令走開,片刻後又回到原處,「沒接到。」
「什麼?!」
工遠一的眉頭擰了起來,脾氣在爆發邊緣。
「司機說文慧還沒下課他就去了,可是文慧蹺課。」
「可惡!」工遠一怒不可遏地低吼,「我明明交代她下課一定要馬上回家,她竟然和我唱反調!」
「那不是常常有的事嗎?」
「什麼?」即使工慶哲說得小小聲,工遠一還是聽見了。
工慶哲回以訕笑,「沒有,我是說,您放著貴客不管好嗎?」
一語提醒夢中人,就算女兒落跑了,但是未來女婿還是不可以放著不管,再說生意還是得做。
「你負責去把人給我找回來。」
「喔。」工慶哲應而不動。
「還不快去!」
「喔!」這回動是動了,速度卻如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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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您太客氣了。」雷焰回以一笑,並真誠地說:「您這兒藏書豐富,就算讓我在這兒等上一整天,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比我想像中還要有內涵。」工遠一滿意地直點著頭。
雷焰回以一笑,客套地自揄著,「是工總裁不嫌棄,我哪有您說的那麼好,從小讀書就不是那種會拿第一的人,頂多就是低空飛過。」
「能夠進得了哈佛,怎麼個低空法還是很有限的。」
雷焰只是笑笑,不再多做解釋。
不過,他倒是對工遠一的獨生女工文慧感到好奇,「工總裁,您不是說您有個活潑開朗的千金想讓我認識一下嗎?怎麼進門到現在還沒看見呢?」
「這個……」工遠一尷尬地說:「我本來是想讓你和我女兒見見面,也好讓她向你學習一些商場上的技巧,不過她被學校的課業耽擱了,到現在還沒有進門呢!」
看是落跑了才是。
雷焰心底升起些許不滿,敢讓他等那麼久,又沒出現的女人,到目前為止她是第一人,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卻敢擺他的道,簡直不知死活。
「大概是去約會了吧?」雷焰皮笑肉不笑地開著玩笑。
「不,她沒有男朋友,這點我可以保證。」工遠一慌忙否定他的猜測。
「工總裁不必那麼緊張,一個大四的小姐,談談戀愛交個男朋友也不為過,這就叫做年輕嘛!」
雷焰嘴巴這樣客套著,可是心底已經糾結在一起,想他雷焰什麼都有,錢多、車多、房子多,要女人電話簿一翻開,更是多到足以讓自己頭痛的地步,那個小丫頭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敢公然的和他作對,不讓她知道一下他雷焰的魅力何在,他的名字讓她倒著寫。
「雷總裁?」
「嗯。」聽見叫喚,雷焰抬眼又掛上慣有的笑容。
「我想改天再介紹小女和雷總裁認識,今天她大概被社團什麼的給絆住了。」
「嗯,好。」雷焰心底在笑,因為工遠一分明就是在說謊。
他聽聞過工文慧的刁蠻,只要有宴會,一定會有各種不同臉孔的工文慧出現,至於真正貨真價實的工總裁千金,到目前還沒有人見過。
這也是他來的真正目的,好奇心驅使他來到這裡。
但是卻被擺了一道,這令他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
「既然工小姐不在,那就改日好了。」
「真是不好意思。」
「哪兒的話,今天來此看到這麼多藏書,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若是這兒有你喜歡的書,告訴我,我改天讓人給你送過去。」
雷焰連忙婉拒,「不,書是無價之寶,既然是您的所愛,晚輩豈可橫刀奪愛,也許哪天空些,我來向您借幾本書回去看看倒是真的。」
「好、好、好,你想看隨時過來拿,我會吩咐下去,你來就任你拿,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那晚輩先謝過了。」
結果離開工家,雷焰還走帶了幾本絕版的藏書,至於工文慧,則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不是說了相親嗎,怎麼我從頭到尾都沒見到女主角?」艾美一路上不停發問,「是不是人家不屑和你見面?」
「啐,這世界只有我不要的女人,沒有女人敢不屑我。」雷焰不悅地反唇相稽。
「是那樣嗎?」她壓根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我看八成是人家嫌你太老,對不對,老公?」
「對。」
「對你個頭啦!」雷焰沒好氣的瞪了唐皓民一記,「你們夫妻倆還是快點回家去孵蛋吧。」
「怕人說,果然是人家嫌棄你,唉、唉、唉!」艾美不停歎氣。
雷焰沒好氣地問:
「你唉個什麼勁?」
「為你歎氣啊,老了,跌停板了,沒人要。」
生怕惹火上身,唐皓民忙把艾美扯向自己,「好了,老婆,你就不要刺激他了,萬一他想不開就慘了。」
「也對,他要是隨便拉個路人甲結婚,那我就要叫個陌生女人表嫂了。」艾美依舊嘴裡不饒人。
「你的嘴很臭!」
「那還不是遺傳的。」管仲倫哈哈大笑,「有其兄必有其妹,這道理你怎麼會不懂呢?」
「你們……」
「喂,管仲倫,你欠扁啊!」艾美瞪著管仲倫,卻向呂英華埋怨,「你也稍微管管你老公嘛!」
「好了,都不要鬥了,已經很晚了,難道要這樣月下長談嗎?」
「不,我明天一早還要上班。」管仲倫扯著呂英華說:「我們回家去。」
「老婆,我們也回家孵蛋吧。」唐皓民也拉拉艾美。
結果人都走了,唯獨雷焰被留下來。
「怎麼真的丟下我一個人?」
孤單,有生以來,他第一回感覺朋友再多也是枉然。
「算了,我一個人去喝酒泡妹妹算了。」
第二章
逃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工文慧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回抵家門,但是為了怕她老爸找她算帳,所以不敢開電動門,上樓用爬繩索,把自家的陽台當起山壁,攀巖起來。
但是逃得了一時仍舊逃不了一世,前腳落了地,後腳都還未來得及站穩,就聽見一個咳嗽聲。
想也知道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她已經聽了二十二年,想假裝陌生都很困難。
「你很忙啊。」工遠一的聲音冷且硬。
「還好……」工文慧嘻哈不出來。
「給我進來。」工遠一領先走入長廊,步向書房。
工文慧只得乖乖的跟在後頭,在步人書房前看見工慶哲,她猛向他眨眼求助,但工慶哲卻給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種時候誰來都幫不上忙的,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挺直了腰桿,她筆直地進入書房。
「把門關上。」
「喔。」她順從地將門給帶上。
「你給我跪下。」
「啊?」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受過這樣的處罰了,所以一時愣住。
「我叫你跪下,你沒聽見嗎?」
聽是聽見了,可是她都已經二十二歲了,還叫她跪,太不顧及她的面子了。
「怎麼,我說的話不用聽了嗎?」
「不是不用聽,是人家都已經成年了,還跪,太不雅觀了。」工文慧扁嘴抱怨著。
「多大都一樣,違逆父母的小孩,多大都要接受處罰。」
「爸,人家只不過是沒按照你的意思準時回家,這也犯不著受到那樣的處罰嘛!」
「你還說!」工遠一怒容滿面地吼叫,「許多人都知道我今天請雷焰來的目的,可是我這個主人請了嘉賓,你這個工小姐倒好,竟然給我扯後腿,不僅讓我在雷焰面前丟臉,許多混進來的八卦記者還不知道要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