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我受不了。」許秀鈴猛翻著白眼,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
工文慧打趣的問:「要不要我替你叫救護車啊?」
「喔。烏鴉嘴!」許秀鈴又恢復原先的音調,低聲說:「我告訴你,你請假那些天,須籐教授老是問到你耶!」
「真的?」工文慧開始緊張,「他都問啥?有沒有提到我畢業論文的事情?」還剩下半學期就要畢業,她可不想橫生枝節。不過,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在同學面前丟臉,「不知道我會不會是那個唯一走不出校門的?」
「別緊張,須籐教授問的不是那些事情。」
「喔,那就好。」工文慧放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有關於功課就好,其他事情我沒啥興趣知道。」就像她從來不看緋聞一樣。
「但是他一直問你是不是真的和那個雷焰訂婚?還有你現在在哪裡啊,不知道會不會碰上什麼危險呢,諸如此類的問題耶!」
「那很奇怪嗎?」工文慧不解地問。
「你不覺得奇怪?」許秀鈴也不解地反問。
她搖著頭,正巧視線就剛好和坐在她對面不遠處的須籐賀對上。
這一瞧,她也覺得怪怪的,所以搖頭又變成了點頭。
「瞧,你也覺得奇怪了吧?」許秀鈴繼續說:「我若是猜得沒錯,須籐教授肯定對你有意思。」
「不會吧?」青天霹靂呀!
須籐賀是外聘的日文教授,年紀輕輕、臉蛋帥氣,而且滿腹學問,但是成天就像愁雲滿霧似的,臉上鮮少出現開心的笑容,所以學校的學生便給他「憂鬱王子」的外號。不過,即便他鮮少有笑容,可是仍是許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他,會喜歡上她?
「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你若是不信,我也不能逼你相信,但是等著吧,若是沒意外的話,我們大家猜想,他很快就會表態的。」
「不可能。」她用力的揮手以示不相信。
「沒關係,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們卻堅信,就來看看是誰的看法比較正確好了。」許秀鈴仍舊堅持自己的眼睛是最銳利的。
「嗯。」除此,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把須籐教授抓過來嚴刑拷打吧?
★ ★ ★
天大、地大,可是台灣好小,這是工文慧在酒吧內看到須籐賀時的看法,而身為一個在校學生,進酒吧可是違反校規,就算不開除學籍,也要記支大過。
所以原本工文慧是想要閃人的。
可是,須籐賀坐的地方和入口處正好是正對面,她走進門的時候,須籐賀偏偏恰巧往她的方向看,結果,兩人又四目交接了,如此狀況,掉頭走掉太矯情了。
最後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她看見須籐賀對她招手,所以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教授……」要教訓了,不然就是警告,她一邊猜想,一邊低垂著腦袋喚人。
「工同學,請坐。」須籐賀客氣的指著對面的位子說。
「謝謝。」工文慧就座後,訕訕地笑問:「教授也喜歡小酌一下?」
「嗯,日本人的習慣。」須籐賀對她點頭。
對的,在日本不管男女,吃飯的時候通常會叫上一杯小酒;可是在台灣,教授進酒吧要是被查到,家長會肯定不會放過炮轟的機會。
不過那可不關她的事,她只要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當就夠了,「教授,我不常來這裡,只是我正好認識這裡的老闆,所以偶爾會過來看看她經營的好不好,不是來這裡打工,更不是來喝酒,亂搞男女關係的喔!」
「你怎麼那麼緊張?」須籐賀好笑的問。
「教授在笑?教授會笑?」工文慧看到須籐賀的笑容,似乎受到滿大的震撼。
須籐賀半開著玩笑說:「我是人,當然會笑啊,你的問題很奇怪。」
「可是教授上課的時候總是……」工文慧以表情告訴他,他上課時的模樣。
「不苟言笑?」須籐賀替她接下下文。
「也不是那樣啦……」不過也相去不遠,可是她不想讓他下不了台,所以沒說得太明白。
「如果我太平易近人,女學生可能會想偏,所以才會表現得比較冷。」須籐賀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便忙著向工文慧解釋。
「喔,原來是那樣,不過就算教授表現得很冷,您還是女同學心自中的憂鬱王子,那並不影響教授受歡迎的程度。」工文慧連珠炮似的叨念著。
「那你呢?」須籐賀正色一問。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愣住,「我什麼?」
「你對我的看法,感覺如何?」
這……很重要嗎?
工文慧訕訕地笑說:「您是教授,我是學生;您上課,我聽課,就這樣啊。」
「就這樣?」
「對啊。」不然還要怎樣?
須籐賀一臉失望,「看來我的外表你還看不上眼。」
「教授誤會了!」她緊張的解釋,「教授長得很帥啊,不過您是教授,我不知道該要怎麼說才好,所以……」
「開你玩笑的,瞧你緊張成那樣。」須籐賀朗聲笑說:「我想你八成是擔心和我講話若講錯了,我會把你的日文當了,對不對?」
心事被說中,工文慧窘得滿臉通紅,「對不起!」
「沒關係,放輕鬆,現在不是上課時間,我不會把在這裡碰到你當成考量成績的依據,所以你大可放心。」
「真的嗎?」她不怎麼放心地再次詢問。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不,教授說的話,我當然不敢不信。」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教授?」
「不然要叫什麼?」教授就是教授,學校的學生要是不肯用這尊稱,有的教授還會不高興咧,他幹嘛特別與眾不同呢?
「叫我須籐或者是賀,隨你喜歡怎麼叫。」須籐賀專注的將眼神投注在她的臉上。
哇!怎麼須籐教授的眼睛猛對她放電?還叫她要叫他的名字?這太奇怪了吧?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長幼有序;尊卑有分;君臣有道,自古以來就有許多禮訓,要人懂得尊敬老者,尊者與賢者,她怎麼可以逾越呢! 結果工文慧還是決定,「我還是稱呼您教授比較妥當。」
「文慧……」
從工同學直接跳到文慧,對須籐賀對自己稱呼上的轉變,工文慧聽起來還真的很不習慣,「教授,我還有報告還沒有寫,想先回去了。」
「這樣喔,那我送你。」
工文慧不停地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有交通工具,自己回去就可以,不麻煩教授了。」
「還是那輛重型機車?」須籐賀關注的詢問。
「對啊。」她大刺刺的點頭。
「一個女孩子家騎那麼大的車子滿危險的,乾脆以後我去接你上課好了。」
越說越離譜了,工文慧慌張地從椅子上跳起,再度拒絕,「不用了,我家也有司機,真的不需要。」
「對啊,我竟然忘記你是工氏集團的千金。好吧,既然你不需要,我就不勉強,改天請你吃飯總可以吧?」須籐賀不死心,繼續找機會要拉近兩人的距離。
工文慧找不到理由拒絕,只好委婉的說:「再說吧。」
和須籐賀道了再見,她便像逃避妖魔鬼怪似的匆匆走避,出了酒吧,卻聽見一個嘲諷的笑聲從左側的牆旁傳來。
「好厲害啊,竟然連自己學校的教授都拐上了。」雷焰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屑,眼神中則注滿冷然。
他看起來很火大,但是工文慧不明白他的火所為何來,只覺得他莫名其妙。
「關你什麼事啊?」她好笑地哼著氣。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你不覺得和自己的教授在一起,有違倫理道德嗎?」雷焰氣她的滿不在乎,更氣她說了解除婚約後和別的男人廝混。
「真好笑,須籐教授年紀輕輕,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在一起?」雖然沒有那一回事,工文慧還是故意氣雷焰,要玩大家一起來嘛!至少證明她對男人還是很有魅力的,哼!招蜂引蝶又不是男人的專利,女人要是願意,功力絕對不比男人差!
「是那樣嗎?那是我多管閒事嘍?」雷焰不爽地哼著氣。
「對啊,本來就是你多管閒事。」
「謝謝,阿里阿多!」工文慧謝得言不由衷。 兩人為了鬥氣,說的全都是氣頭上的話,離開的方向則是一東一西,乍看之下好像全然沒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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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鬥氣,工文慧主動給了須籐賀一個邀約她的機會,兩人一起找了燈光美、氣氛佳的咖啡廳,開始喝咖啡、純聊天的約會。
可是,當須籐賀大膽的向她告白的時候,她還是嚇到了,「教授,您不要開這種玩笑啦!」
他是很帥沒錯,更是眾多女學生心自中的憂鬱王子,想要得到他青睞的女生多如過江之鯽,可是和他喝咖啡,偏偏就是喝不出什麼味道來;現在被他告白,她心中更激不起一絲火花。
另一方面,雷焰得到工家傳來的消息,知道工文慧準備和須籐賀約會,他便尾隨其後跟到咖啡廳,後頭還跟著個小跟班管續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