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箏全身都為之僵硬,連動也不敢動一下,任由他慢慢燃起她的熱度,就像是面對一盆熊熊的火爐,怎樣堅強的冰雪都只能融化。
十幾分鐘後,他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回溫,才歎口氣說:「好多了,就是這樣,我要睡了,希望你不會說夢話吵我。」
他這擔心是多餘的,她早已無法言語,他的呼吸就貼在她的耳畔,他的雙臂就纏在她的腰上,這般拘禁該要如何逃脫呢?
這一夜,怕是要在顫抖中度過了……
第三章
發現
奇怪的徵兆
莫名的現象
在在說明
你之所以離不開我
有種原因存在
「老闆,現在是早上八點,你該起床了,我已經準備好你的早餐和衣服。」
聽到這太過熟悉的聲音,傅克濤還以為是從電話中傳來的,當他眨了眨眼,卻發現自己手中並未握著電話筒。
而且,在他床邊站著一個女人,有點面熟又有點陌生,奇怪?方小姐怎麼會在他家裡?她不是應該早就到公司,為他張羅好今天的一切嗎?
「老闆?」雨箏彎下腰,又喊了一次。
傅克濤伸出手,摸過她的臉頰,「你是真的?」
他的手好暖,她都快被燙著了,猶疑了幾秒鐘,才想出適合的說辭,「因為……你昨晚頭痛,我才跟你回家照顧你,你現在頭不痛了嗎?」
他的手從她的臉滑下,除去了她的無框眼鏡,又輕輕將她拉到面前,讓兩人的額頭相貼著,「我還是痛,你感覺到了嗎?」
她試著去感覺他的溫度,「我不知道,不過,你有點發燒的樣子。」或者,是她自己在發燒?
「碰碰我,讓我好過一點。」他閉上眼,等待她的撫慰。
看他那麼難過、那麼渴求,她毫無抗拒之力,唯有竭盡所能消除他的痛苦。
當他終於舒服了些,才睜開迷濛的眼,握住她的小手問:「我怎麼會睡在這裡?這客房不是讓你睡的嗎?」
「昨天半夜你人不太舒服,所以就……就睡在這裡了。」這教她該如何解釋?明明是他自己做的好事呀!
「哦!」他倒是不覺得怎樣,「辛苦你了,我要是睡不好的話,脾氣就會很糟糕,應該沒嚇著你吧?」
「沒有。」她當然只有這個標準答案。
他又盯著她好一會兒,彷彿這是第一次看清她的容貌,「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拿下眼鏡以後很好看?」
「也沒有。」她垂下眼,難以迎視他的凝視。
他微笑了,將她的手拉到唇邊吻了一下,「謝謝你這麼照顧我。」
他……他這是做什麼?難道男人一早醒過來,都會格外的神志不清嗎?還是別想太多了,她努力說服自己,這就像是病人和護土之間的情愫,只存在於他最脆弱的時刻,等他情況好轉以後,就不會再如此需要她了。
「哪裡,這是我該做的。」她盡量不著痕跡的收回手,暗自希望他不會發現她心跳得好厲害。
〔這一覺睡得真好,我也該起床了。」傅克濤一翻開被子,露出結實的上身。
「我先到廚房忙去。〕她立刻落荒而逃,差點沒尖叫起來,因為在晨光之中,他更是性感得不可思議。
如果她認定自己是他的護士,又怎麼能對自己的病人產生情慾呢?
十分鐘後,梳洗完畢的傅克濤坐上飯桌,津津有味的享用今天的第一餐。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在家中用過早餐,總是趕到公司才一邊吃飯一邊工作。原來,只是單純的品嚐食物,就是一種最美好的享受。
吃飽後,他不禁感慨的說:「啊——要是我沒有你的話,我該怎麼辦?」
「請別這麼說。」要是他不需要她了,她才不知該怎麼辦呢!
不管怎樣,老闆都吃飽了,她也得趕快喝粥,免得耽誤了上班時間。
當她一抬起頭,卻見他雙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她,這當然讓她坐立不安,
「請問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發現,你動不動就會臉紅,好可愛。」
他笑得那樣坦率無邪,彷彿只是在說一隻小狗或小貓好可愛,卻害她臉紅得更厲害了。
「咳!我們該準備上班了。」一說完,她又覺得這台詞很詭異,彷彿他們兩人是對夫妻,用過早點以後就要一起出門。
老天!該不會是受到他的傳染,連她也開始失去理智了吧?
早上九點整,兩人同時走進公司大門,傅克濤還是目中無人、神色自若,抓著雨箏的肩膀就像老鷹抓小雞,卻不認為這需要對任何人說明。
大家都目瞪口呆,愣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說:「老闆早!方主任早,」
至於小櫻和小桃,則是頻頻擠眉弄眼,充滿祝福神情,雨箏對此只能苦笑。
一整天下來,雨箏就像平常一樣忙於工作,但有一大半的時間都留在博克濤的辦公室裡,不時的為他按摩、記錄、倒茶,或者就只是讓他擁在懷裡,等待他那惱人的頭疼逐漸消退。
「老闆,你好點了嗎?」撫過他的黑髮,她柔聲問。
「繼續摸我,千萬別停下來。」傅克濤枕在她的肩上歎息,又是痛苦又是甜蜜,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非要依偎著她不可。
雨箏當然照著他的命令行事,不過她很清楚,在辦公室門外有許多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大家都想得到這件緋聞的第一手消息,很可惜的是,如果他們知道她只是在替他按摩,可能都會大失所望吧!
終於,午後三點零五分,小櫻和小桃在洗手間「堵」到了雨箏,兩人嘿嘿一笑,爭相發問,「方主任,這兩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闆就像變了個人,他該不會也有個雙胞胎兄弟吧?」
「還是他終於良心發現,知道沒有你他就活不下去,所以要把你娶來做老婆?」
「沒這回事。」雨箏洗淨了雙手,又將頭髮整理一下,剛才被傅克濤抱得那麼緊,她的髮辮都鬆開了。
「求求你——快告訴我們嘛!」櫻桃姊妹花一起撒嬌道。
面對兩個幻想力過剩的女孩,教人該如何澆醒她們的一場幻夢呢?
雨箏明白她們是一番好意,微笑著搖頭,「真的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老闆身體不舒服,我只是多幫幫他。」
「怎麼可能?老闆根本就把你當氧氣筒一樣,只要你消失個幾分鐘,他就好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家看得都傻眼了!」
「沒想到愛情這玩意兒如此可怕,竟然讓一個人死過去又活過來!我可不希望自己以後變成這樣,拜託方主任,你得給我們點忠告嘛——」
雨箏還是否認,「我已經說過了,我跟老闆沒有別的關係,我只想幫助他完成這次的case,你們也要好好工作,懂嗎?」
這種發言籠統又安全,兩姊妹豈有可能接受?
小桃吐了吐舌頭說:「那當然,誰不知道方主任做什麼都是為了老闆大人!」
小櫻也嬉笑起來,「方主任,你的苦心一定會有回報的,我們都站在你這邊喔!」
「唉!不跟你們多費唇舌了,我可忙得很。」雨箏再怎麼說明也沒用,這兩個小丫頭老是自有主張。
「雨箏呢?!雨箏在哪兒?快去把她給我找來!」突然,外頭傳來傅克濤的聲音,聽來就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方主任,老闆在叫你了,好像獅子吼喔!」小櫻睜大了眼說。
小桃立即幫她開門,「快去吧!要是等久了,老闆可是會生氣的喔!」
「你們也別嚼舌根了,等會兒就去工作。」雨箏明白自己沒有後退的餘地,但在走出洗手間後,她不小心又聽到小櫻和小桃的討論。
「你說老闆會不會中邪了?這種情況實在很不可思議耶!」
「嗯——很有可能喔!否則,他就算身體不舒服,也不用老是纏著方主任不放啊!」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問題還真複雜,我看我們是永遠也想不通的。」
「等哪天我們談戀愛了,可能就會懂了吧!」
聽到這兒,雨箏默默的走遠了,腦子裡卻不斷迴響著「中邪」這兩字,儘管她不願意那樣去猜測,卻不得不承認,或許就只有這個可能,才會讓傅克濤這麼不正常……
果真是如此的話,她又該怎麼辦呢?應該當機立斷,還是任其發展下去?
當她還在猶豫不決時,前方出現了一個慌亂的身影,那正是「發作」中的傅克濤。
他一跑過來就將她擁入懷中,那麼用力、那麼緊急,還要對她怒吼,「雨箏!你到底上哪兒去了?你真是不聽話!」
「我……我哪兒都不會去的。」她的聲音或許只有自己聽得到,或許老天爺也聽到了,無論如何,她都離不開這個男人。
* * *
一星期後,經過一連串的計畫、討論和協調,搬家工程終於浩浩蕩蕩展開了。
週一上午,在永安醫院的會議廳裡,包括院長在內的主管都出席了,畢竟這次搬遷事關重大,他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