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怎麼你的保鏢小姐都不吃不喝,也不上洗手間啊?」
「我忘了告訴你,她是最新研發的機器人,當然不用吃喝,更遑論是上廁所,那些都是多餘的。」越說越離譜,只為了逗美人笑,卻把她當成了跳樑小丑,這個男人真可惡。
但這女人一定有問題,突兀的出現,似乎是為耿天鵬而來,而一來就引起他的青睞,兩人一拍即合,怪得出奇。
她偷偷問過酒保,這個美女是第一回到這裡,過去從不曾見過。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耿天鵬起身,歉然地道。
「嗯,那我等你。」
受保護人暫離座位,藍正雲當然要亦步亦趨地跟著,也許保鏢非三頭六臂,但她向來比別人小心,在轉角處時,她沒馬上跟上耿天鵬,反而暗中觀察雪子的舉動。
果然不出她所料,美人如蛇蠍,來意不善,她趁他們離開座位時,在耿天鵬的杯緣動了手腳。
耿天鵬回座後,正要舉杯,藍正雲阻止了他,「這杯子有問題。」
「什麼問題?」
「問她。」臉一偏,她斜睨著雪子,「你應該很清楚對吧?」
耿天鵬不瞭解狀況,一臉納悶,「你到底在說什麼?」
「對啊,我也聽不懂。」雪子張著茫然的眼望著藍正雲和耿天鵬。
最毒婦人心,藍正雲把耿天鵬的酒杯往前推,笑問:「你敢喝嗎?」
「我……」她可憐地說:「那不是我的杯子。」
「是因為不是你的杯子,還是你在杯子上動了手腳呢?」
耿天鵬伸手把藍正雲拉到一旁,低聲斥責,「你無憑無據,怎麼可以這樣誣賴人家。」
「我並沒有誣賴,只是要確保我的被保護人的安全,我想雪子小姐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雪子尷尬的笑了笑,「我當然不會介意……哎呀!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得先離開了。」說完話,她匆忙拿起皮包逃之夭夭。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看雪子倉皇逃逸,耿天鵬也不由得懷疑起來。
「我後面長了眼睛。」
他知道她在開玩笑,也知道她只是比別人更小心,這次她救了他一命。
但一路上到回家,他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謝謝兩個字。
保密?有必要嗎?藍正雲初聽見耿天鵬的交代時,冷笑了一聲, 「你都敢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幹嗎要保密呢?」
「不是害怕,只是討厭麻煩。」如果給布蘭妮知道他在外面和女人調情,肯定又鬧到老師那邊去,他不想讓老師為難,所以處處對布蘭妮禮讓三分。
「我以為你要我回來當你的保鏢,是因為真的需要我保護,但是依我看,你只是在找一個擋箭牌。」
沒事吃吃他的愛慕者的電光眼,這算是家常便飯,偶爾還要給人家賞巴掌,讓她忍不住的想,自己是哪個電視劇裡的替身或臨時演員。
「人家臨時演員挨打還有紅包拿,而我呢?」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遇上他。
「別埋怨了,記得待會布蘭妮來了,你要一問三不知。」
說人人到,兩人都還來不及套招,布蘭妮就出現了。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那麼開心?」
藍正雲摸摸自己的臉,不覺得自己很開心,倒覺得她的眼睛有毛病。
「她的臉那麼臭,怎會像開心的樣子。」耿天鵬倒是很坦白,但是他的過度坦白也不太討人喜歡。
她為什麼不開心?還不都是因為他,害她莫名其妙又挨人耳光,說他是喜歡招蜂引蝶的公孔雀,一點都不為過。
看藍正雲靠近,布蘭妮不悅地問:「你不會又要搜我身吧?」
「布蘭妮小姐體諒我的苦衷,我很感謝。」她準備了超高技術的掃瞄器,第一次沒準備才會讓她有話可說,之後每次都還要受白眼,現在這絕對讓她沒得挑剔。
經過檢查,布蘭妮迫不及待的黏到耿天鵬的懷裡。「鵬,昨天人家找你一整晚,你去哪了啊?」
「我去採樣。」
「採樣?」
「嗯,藍小姐也跟我一起去了。」
「是嗎?」
藍正雲面無表情的點頭輕哼,「嗯。」
更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還得做老闆的共犯,他明明就是去和女人拍拖,她卻得幫他掩飾,更可惡的是,他總是在她面前和女人談笑風生,氣得她都快腦中風了。
先在乎的人笨了些,但她已經來不及不在乎了,好幾回想把對他的那種莫名情愫甩開,卻總是不能如願。
看他在家中輕撫愛貓時,她竟有希望那手是輕撫著自己的瘋狂想法,不該在工作中有私人情感,女人的軟弱,卻在這節骨眼全湧了上來。
她不能承認、不能表態,只好假裝很酷,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當她的冷酷保鏢。
「真的是去採樣?」
「沒錯。」
「好吧,我相信你。」布蘭妮笑著說,「我得走了,今天還有事要辦呢,我可是順道過來看看你的。」
「謝謝。」他笑著說出感謝的話。
布蘭妮仰著頭,甜蜜地笑問:「那不給我一個吻道別嗎?」
他低下頭,在把唇印在布蘭妮的唇瓣前,不經意地看了藍正雲一眼,她與他四目相對一秒鐘,隨之把視線調開。
她不願意看,因為看了只會心痛。
耿天鵬只給了布蘭妮一記蜻蜓點水式的親吻,便說:「好了,有事情就快去辦吧,自己小心點。」「嗯。」
今天的布蘭妮倒是很乖巧,不唱反調也不驕縱無理,得到了親吻就踩著高跟鞋咋蹬咋蹬的離去。
在布蘭妮離去後,耿天鵬靠近她質問:「為什麼避開?」
「我不懂……」
「你當然懂,看見我和布蘭妮親熱讓你難過?」他的眼神犀利,似乎想要透視她心中所想。
「別說笑了,我幹嗎難過?」她逞強的否認著,卻在他靠近時讓呼息洩漏了秘密。
他看她臉紅的樣子感到有趣,伸手托起她的下顎,故意把臉靠得更近,卻在她屏住呼吸時,又拉開距離。
「吃飯去了。」
他故意的,她又被捉弄了一回,可恨啊!
可是能拿他如何?只能乖乖的接受擺佈,誰叫她倒霉,被長官簽下賣身契,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當他捉弄的對象。
他們才跨進車子,他的大哥大就響了起來。
「喂,我是,什麼?布蘭妮出事了!好!我馬上到!」他的表情隨著電話那端傳來的消息轉變,直到切斷電話,她知道飯吃不成了。
「醫院?」
「沒錯。」
「我的臉會留下疤……」受傷的布蘭妮不停的發脾氣哭泣,鬧得醫院上下不得安寧。
直到醫生替她打了支鏡定劑,她才乖乖的躺上床睡覺。
走出病房,耿天鵬自責地說:「老師,真抱歉,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話不能這樣說,是恐分子太可怕了。」
「但若不是因為我和布蘭妮太接近,他們根本不會對她下手。」
羅傑不語,只是歎氣。
沒有責備,耿天鵬更加過意不去,離開醫院,他一路都在自責省思。
他知道恐分子是給他下馬威警告,但敵人在暗他在明很難提防,要注意身旁的人的安危更難。一路上他都在想可以解決一切,又不傷及旁人的辦法,最後他下了個決定,而這個決定得要藍正雲配合才成。
「我有事情跟你說。」
「請說。」只要他不挑釁,藍正雲通常都很恭敬,基本上仍是僱主至上。
她太恭敬反叫他不知道如何啟口,男人的勇氣往往也需要某個助力才能發揮得出來。
她並非他可以駕馭的女人,甚至他可以想像,他的提議可能引起她巨大反彈,她絕對不會乖乖配合。
但是他的計劃非她配合不可,他不想再拖累更多的人。
到家了,她還沒聽到他要說的事情。
「耿博士,你應該有話要說吧?」她替貓倒了食物,這幾乎變成她的工作了。
看她習慣的做著他平日做的事情,他笑說:「你很習慣這個家,貓咪也很喜歡你。」
「投緣吧。」她抱了抱貓,又放它去吃食物,自己正打算轉身走向廚房,卻給他一把拉住壓靠在牆壁,困在他與牆之間。
她看著他,猜想他到底又要玩什麼把戲?
「你不掙扎?」
「我只想知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她認為他只是想捉弄她,所以無意費力掙扎。
但是這回她錯了。
「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被雷劈到也許還沒他這句話令她震驚。「別開玩笑了,為什麼你非要三天兩頭整我,這很有趣嗎?」
「我不是在整你,更沒有開玩笑。」他的眼神認真,看不出一絲玩笑意味。
他是真的這樣打算!
「布蘭妮怎麼辦?」她冷靜詢問。
「我打算和她分手。」
「分手?」她很難相信他會那樣做,「別忘記她是你恩師的女兒,而且她和你交往三年了,你放得開?」
「那是我的事。」
「我拒絕。」當一個男人心中還有別的女人,她是無法接受的。
「你不能拒絕,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