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口頭上答應,做不做得到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走吧,我要去抓漏網之魚了。」
布魯斯在發現自己被跟蹤後,開始像無頭蒼蠅亂闖亂撞,結果反而把自己逼進一條死巷子,前有虎後有狼,他就這麼被困在幾個人之間不得動彈。
「你們想幹嗎?」他戒備的看著他們。
「我們不會要你的命,你不必逃,逃只會對你不利。」藍正雲從眾人中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扯下金色假髮,「又見面了。」
「是你!」他認出她,也認出站在她身旁的耿天鵬,「耿博土!這……不可能……」
「因為你被出賣了。」她冷笑道。
當然這只是她的計謀,為了讓布魯斯對他們放鬆警戒,她才可以從他口中查探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什麼意思?」
「難道你還不懂嗎?」她又笑了笑,「你替人賣命,到頭來人家要你扛下所有罪責,還要將你趕盡殺絕,你覺得值得嗎?」
那不是他和兩名黑衣男子的談話內容嗎?而他們如何神通廣大的知道他的行蹤?
一切都令布魯斯感到納悶,難道他真的被出賣了嗎?
「不可能的,我說過了,我出事對他們沒好處。」
「但是事實上你已經被出賣了,若非如此,我們怎麼會輕易就找到你?」
耿天鵬拿出隨身攜帶的信函,接口說:「我想這信函你不會感到陌生才對。」
那是他寫給領導人的信件,怎麼會落在耿天鵬手中?難道他真的被出賣了?
「你若和我們合作,還有活命的機會,若是執意亡命天涯,以恐怖組織的殘忍手段,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我死,他們也別想苟活!」
「所以你是要先發制人,還是要等著死於非命,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談笑用兵,耿天鵬發現自己愛上了個不得了的女人。
布魯斯被藍正雲的一番話嚇到了,加上人類自私的本性,考慮到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他決定出賣對方。
「好,我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你們得保護我不受到報復。」
「那是當然。」她向一旁的部屬示意,那人伊沐布魯斯帶上車。
「沒想到你還懂得攻心為上。」等眾人上了車,耿天鵬才開口說。
藍正雲笑著回應,「你不也是,那信怎麼回事呢?」
「我在研究院無意間發現的。」他指著信上的徽章說:「記得這個徽章嗎?有沒有覺得很眼熟?」「在恐組織裡看過。」她詫異地瞪大眼,「你說在研究院收到那封信?那不是……」
「沒錯,真正的主謀正是研究院中的一員。」他百分之百肯定。
「誰?」
耿天鵬末再說下去,他不想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胡亂猜測。
「怎麼了?」等不到回答,藍正雲一臉納悶。
「這我不清楚,在還沒確定之前,我也不方便說什麼。」
對她還有秘密,她倒忘記了他們已經半年沒見面,如今再度合作,一切都不一樣了,「雖然你那麼說,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隱瞞,畢竟這件事已經不是只關於你個人,而是整個世界的事了。」
「我知道。」他點頭,卻不太明白她語氣中的冷淡,「我並非要隱瞞什麼……」
她打斷他的話,「你不用向我解釋,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要如何做看你自己。」
說完話,她轉身朝部屬所開來給他們的車走去,拉開車門跨了進去,耿天鵬也跟著擠進車內,狹小的空間裡他們靠得很近,卻頭一回感覺距離很遠。
「我要親手把那些資料交給領導人。」經過藍正雲一番調教,布魯斯在談判上轉了向,意在將幕後指使者引誘出來,惟有如此他才能獲判較輕的罪行,也才能得到相當的保障。
他已經不信任領導人了,因為在他初到意大利時,就時常受到莫名的攻擊,要不是他命大,早就一命嗚呼了。
透過電話,他和領導人約定好在意大利見面。
「可以,我兩天後和你見面談。」話筒那端傳來低沉的聲音。
電話早就進入監聽錄音狀態,但話筒那端的聲音並非耿天鵬所猜測的人所有。
「到時候把你的資料全部帶齊,我會給你一筆比你想像中還多的金額。」
「那最好。」
「我一向不會虧待下面的人。」
卻也從沒善待過,他們一旦違逆,下場就會很慘,「我們是拿命在拼的,當然要拿到屬於我們的報酬。」
「好吧,那就兩日後說個清楚。」
電話掛斷後,耿天鵬略鬆了口氣,脫口說道:「幸好不是我猜想的人。」
「你猜想的是誰?研究院內能讓你這樣緊張擔心的,除了漢斯博土,就只有你的老師羅傑博士吧?」
「他們都不是。」
「何以見得?」
「剛剛的聲音並非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也許是在別的部門內。」
他的擔心是為了個人情誼,藍正雲明白,雖很想支持他的猜測,卻在這一刻不得不客觀地告訴他,「聲音是可以改變的,這卷錄音帶會送去進行聲調辨認,到時候就知道是不是他們其中一個,另外,兩日後就會真相大白了。」
頓了一下,她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到時候若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我都得公事公辦。」
「到時候你不需顧慮我。」
「嗯。」她也希望不要到那個地步。
當所有人離開後,偌大的空間內只剩下他們倆,耿天鵬無奈地苦笑道:「要和你獨處一下都很困難。」
「因為事情很緊急。」
「現在一切也要等兩日後,可以抽空陪我出去走走嗎?」
他的要求她很難拒絕,這大概是當他保鏢留下的後遺症,也是愛上一個人的後遺症。
他們來到那不勒斯,美麗的意大利海港,它謎樣的色彩總是吸引世界各地的遊客來此尋幽採訪。
而這裡的美食也是舉世聞名的,眾所皆知的披薩發源地便是這兒,除此之外,空心面也是出自於此。
但是入了夜的那不勒斯卻是最不安寧的,這裡的治安非常不好,除了黑手黨喜歡聚集在這兒,這裡大多數居民都參與走私。
然而卻不影響他們兩人此刻的心情,能夠並肩走在一起,是他們渴望許久的願望,如今願望實現了。
耿天鵬握住藍正雲的手,拉著她往人少的角落走去,沿著海岸,月光照映在海面上閃耀動人,而她卻比那月光更為動人。
她仰頭看著他,從不敢妄想他們還會有再相遇的一天,如今卻靠得如此近,太不可思議了。
但就在他俯首要吻她時,她想起一個月前他要訂婚的消息。
連忙躲開他的唇,她推開他退離了幾步,「我聽說你要訂婚了,真是恭喜……」
他把她拉回懷抱,「沒有。」
「可是報紙……」
「沒否認並不代表承認,我只是懶得解釋罷了。」他笑著逼近她的臉,那眼神如同黑夜的海面,動人而危險。
但她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沒否認不代表承認,難道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不敢問,等待著答案,然而等到的卻是一記她期待許久的熱吻。
如今,答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已回到最初,那湖靜水再度被他撩撥,在這浪漫美麗的那不勒斯,她發現自己再度沉淪。
第九章
兩日後的約定終於來到,而聲調辨識後所得到的結果,跌破所有人的眼鏡,一向和藹可親的老學究,搖身一變成了恐怖分子口中的領導人,更是個殺人無數的劊子手。
拿到證據後,藍正雲遲遲不敢把事實告訴耿天鵬,怕對他造成太大的打擊,但隨著約定時間的到來,秘密是無法繼續隱瞞下去的。
「我要你做好心理準備。」在出發之前,她把他拉到一旁說話。
看她慎重的樣子,耿天鵬有著不好的預感,「是他們其中之一對不對?」
「嗯,你早猜到了是不是?」她望著他,「或者,早在你拿到那封信的時候,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說過,不確定的事情不能下結論。」
「好吧,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因為這回我是非抓他到案不可。」藍正雲考慮到他的心情,突然提議,「也許你不要去比較好。」
「為什麼?」
「我想有些事情,你不去面對比較好,也比較不會陷入為難的情況。」
「謝謝你替我想,但是該面對的我還是要面對,況且當初是誰想害我,我有權知道。」
她有點為難地說:「我不是想和你爭執,只是替你著想……」
「我知道。」他輕撫了下她的臉頰,笑了笑。
看見他笑,藍正雲放心不少。
上了車朝目的地前進,早在他們抵達之前,已經有一隊人馬先行埋伏在那兒,且隨時以衛星接收傳送器進行報告。
「人到了嗎?」她對著衣領下的通話器講話。
「還沒,先保持目前狀況稍安勿躁,獵物應該很快就會出現。」
車子還在行進,耿天鵬卻突然高喊,「掉頭!到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