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有。」她氣憤地拿枕頭丟他。「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知道我是喜歡你的,而你要是對我無意也就算了,可是你不把話挑明了說,還騙我……騙我你也喜歡我……」
「我──」語未竟,又被報喜打斷。
「你不要狡辯了!」在他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她大喊一聲,又搶回了發言權。
「我都知道,知道你的意思,知道你的壞心眼……你只是想耍著我玩的嘛,不是嗎?無關於喜歡與否,你想看的,就是我沾沾自喜、大作白日夢的可笑樣子,這讓你覺得有趣,所以──」
「你夠了吧?」受不了她的胡言亂語,換他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
「怎麼,你惱羞成怒了?」倔強地抹去眼淚,她怒視他。
「在管我是不是惱羞成怒前,你先看一樣東西。」懶得糾正她奇怪運轉方式的小腦袋。商胤煒以行動說明,就看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囊給她。
「用說的不行,現在想改用禮物來討好我、再一次騙我嗎?」報喜戒慎地看著他。
她的話讓商胤煒啼笑皆非。
「你先看看再說吧。」不想浪費時閒在誤會上,他逕自把東西塞到她手上。
帶著懷疑的態度,她看著他,在他一臉鼓勵的表情中,一臉不信任地慢慢解開錦囊,然後,一個不及拳頭大、散發著源源不絕暖意及柔和光彩的珠子落在報喜的手中。
「這是……護國靈珠?!」認出了來歷不凡的靈珠,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張得更大了
「小喜兒真是識貨,不愧是立志尋寶成名的專業人士。」商胤煒讚許地拍拍她的頭
「可是……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呢?相傳五代前,護國靈珠在當時的一場叛變中遭賊人從風水龍璧中偷走,從此就再也沒了下落,成為無數尋寶迷眼中的最高檔貨之一,怎麼會……怎麼會在你手裡的呢?」報喜百思不解,已經忘了剛剛進行到一半的指控了
「這靈珠,是你帶回來的。」在報喜驚訝得張大嘴之時,商胤煒繼續說了下去。「確實是你帶回來的,記得上回我誤會你,讓你蒙受不白之冤離開的事嗎?」
「當時我受托帶回的東西,就是這個?」報喜一點就通。
在這之前,她並不明白自己被托付了什麼,因為當時忙著逃命,哪有空看它?
直到後來受了商胤煒的氣,她忿忿地把受托的包袱去向他,她根本也沒機會偷看一下,要不是他現在說了,恐怕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包袱中的東西是什麼。
「沒錯,而不光是這個,還有嘯月堂堂圭在事變時緊急寫下的遺書。」商胤煒表示
「等等!有遺書?」報喜愕然,再想起先前被冤枉的畫面,火氣就忍不住地大了起來。「既然有遺書,你看了那封遺書,就該知道我是無辜的,那你那天為什麼還那麼晚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的道歉等得有多心急嗎?再拖得晚一些些,我就算逃得了第一次,也逃不了第二次的狙擊。」
「那件事,我不是道過歉了嗎?」商胤煒苦笑,連忙帶開她的注意力。「你現在想聽我再道一次歉,還是想聽所有事情的經過?」
「算了,你還是先說說這靈珠的事好了。」把玩著手中的靈珠,報喜決定先放過他
「這靈珠的來歷,我也不多說了。你應該清楚,在這五代以來,朝廷費了多少心力就是為了找回護國靈珠。」他說道。
「嗯,就知道,雖然當今天下太平,有無靈珠鎮守風水龍璧似乎沒有分別,但有心人士卻因此大做文章,所以朝廷方面一再貼出皇榜告示,以高得驚人的賞金想尋回靈珠,好杜悠悠之口。」
「沒錯,正是這樣。」他微笑。「而你也知道,我家的院首夫人,就是當今聖上最疼寵的三公主……」
「讓我猜猜,聖皇的天壽就在下個月底,她想用靈珠來當賀禮。」報喜大膽假設。
「完全正確。」跟上道的人講話就是有這種好處,省了許多解釋的時間。「經由一番追蹤探訪,我們查出藍月教派有些可疑……」
「什麼是藍月教?」報喜不懂,她專精的只有各種失傳密寶,對於門派教別這些,就沒什麼研究了。
「那是自三年前開始壯大的一個邪教,之前此不是特別引人注目,因為他們的教義雖有些違背倫常,但倒也沒什麼大奸大惡之處,所以只讓人當成一個不成氣候的門派,沒人多費心去注意。」
「那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報喜不解。
「剛剛說的那些,都是三年前的事,自從三年前藍月教做了一宗買賣,搶奪了一個骨董問的商隊後,整個情勢就變得不一樣了,不說教眾逐漸增加,就連整個門派也日益壯大,只是他們行事保守,沒特別注意的話,並不會察覺到這其中的轉變「我知道。」報喜這下懂了。「他們搶的那個骨董商的商隊裡頭,一定是有這顆靈珠,他們利用這顆靈珠妖言惑眾、吸收人才,默默地壯大自己的聲勢,然後再造一步實現他們的野心。」
「沒錯,大致上就是這樣,當初初步認定藍月教有可疑之處,嘯月堂堂主就是我派出去的探子。可沒想到,經由他的努力探知所有的事,費盡心思取得這顆靈珠的時候,就讓人給發現了,你遇上嘯月堂堂主之時,正是他奪珠後想撤退,卻讓藍月教護法追殺的時候,幸好那時讓他遇上了你,要不,他的犧牲就白費了。」想起死去的愛將,商胤煒不禁感慨。
「喔,那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的重點是什麼?」報喜困惑地看著他。「你以為你說了這些,我就能原諒你丟著我不聞不問的罪過?還是不追究你耍弄我純真感情的惡劣行徑?」
她的話讓他感到無奈。
「我跟你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這些天,我忙著調度人手好處理藍月教的事,忙到快焦頭爛額了,而為了怕分心,也為了怕藍月教徒想到挾持你來威脅我,所以找才把你藏了起來,不想讓他們發現你的存在……」
「是這樣的嗎?」打斷他的話,報喜顯得不很相信,但心裡頭對他的怨怒,確實因此而動搖了一些些。
「當然是這樣!你的小腦袋別再胡思亂想了,事實絕不是你剛剛所想的那樣,什麼對你不聞不問,還是耍弄著你玩什麼的。我這人難得動心,會笨到拿你來開這種玩笑嗎?試著相信我一些,我為了怕你有危險,還特地讓人守著你……像這些,難道你真的一點也沒感覺出,我想要好好保護你的心情嗎?」商胤煒一臉奇怪地看她,像是懷疑著什或
「完全沒有!」報喜答得坦白。「我只覺得你變態,竟讓人把我軟禁起來。」
「那你現在知道原因了,就該瞭解我的苦心了吧?」變態?這形容險些讓他的面容扭曲了起來,但幸好大風大浪見多了,所以商胤昆自動忽略這難聽的字眼。
「還是沒有!」停了一聲,報喜別過頭。
「你剛沒聽清楚我的話嗎?」俊臉上的從容消失了一些些。
「我又沒聾,怎麼會聽不清楚?但你自己說好了,你剛說的那些,與我原不原諒你有什麼關係?」報喜一副要好好跟他說理的樣子。
「怎麼會沒關係,藍月教徒除了一個護法在逃之外,其餘皆一舉成擒──」
「那又怎麼樣?像這種裡,你進行前就該告訴我一聲的,什麼要保護我?這種冠冕堂皇的廢話你真以為我能接受嗎?也不想想,你擔心我,我豈會不擔心你閉嘴,沒有什麼叫『可是』或是「但是。」看出他想辯駁,她直接截斷他的話。「所有的事,你本來就該事先告訴我一聲,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今天的結果不是一舉成擒,也不是只剩一個什麼護法不護法的在逃……如果今天失敗的人是你呢,你要我怎麼辦?」
「就算你知情又如何?」商胤煒冷靜地開口,不是不知道她想說的,但他也有他的考量在。「如果真是項失敗的圍剿行動,你以為我會願意看著你被抓,受盡那些賊人惡徒的凌辱嗎?」
「那你以為,我就能接受你被刺身亡的消息了嗎?還是你認為,我是那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她發誓,如果他說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她絕對會跟他拚命。
「這不是重點,畢竟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大獲全勝,毀了藍月教了,不是嗎?」商胤煒開始有些不明白,他們兩個現在到底在爭些什麼?
「才怪,這就是重點,重點就是你沒把我放在心上,不在乎我的感覺,一意孤行,全然不顧我的想法跟感受,而且從我承認愛你的那天開始,你就什麼也沒對我說過,別說是「我愛你」三個字,連一字半句……不,是連個屁都沒有!」說到末尾,報喜簡直就是一副要抓狂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