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得知朝露與人私定終身後,破曉就一直是沒什麼表情的表情,就連來到夢幻樂土迪士尼樂園了也是板著一張臉。對著這張臉,朝露自然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還將想親自出面解決的宇文愷一併帶開;而他南宮壽,在年幼的佑佑及看起來沒什麼作為的晨曦襯托下,自然成為他們新婚小倆口的最佳代言人。
「生氣?」收回遠眺的視線,破曉有一絲的詫異。「我才沒有咧。」
「沒有?」南宮壽輕笑。
「他們讓你來當說客?」她斜眼睨他。
「不找我行嗎?朝露都快被你嚇壞了。」想到朝露那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模樣,南宮壽真是沒轍。
真是不懂,他的曉曉又不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恐怖分子,她幹嘛那麼怕啊?
「她要是知道怕,就不會背著我偷偷跟人結婚了。」破曉冷哼一聲。
「還說不是在生氣。」他輕刮她的頰取笑。
「生氣?我剛剛都說不是了嘛。我只是在擔心。」
「擔心?」南宮壽不解,他倒不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喜歡宇文愷?覺得他不夠好,配不上朝露?」
「配不上朝露?開什麼玩笑啊!」破曉瞪他一眼,「宇文愷很好,而且太好了,好到我不敢相信兩光的朝露能撈到這麼好的金龜婿。」
「哦?」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說來話長。」看出他的疑問。破曉盡責的解答。「你也知道,朝露很晚熟,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我已經有養她一輩子的打算,沒想到她竟然在這短短的假期內就替自己找到好的歸宿,這能讓人不擔心嗎?」
「我真是不瞭解你的明白。」南宮壽苦笑。
「哎呀,你想想,他們兩個都還這麼年輕,尤其孩子氣的朝露,除了跟人稱兄道弟外,對愛情根本就沒有一點認知,這樣要怎麼跟人家過婚姻生活?夫妻之間跟朋友之間是不盡相同的,我很懷疑她要怎麼去調適。而且昨天我問她為什麼答應結婚,你知道她怎麼回答我的?」
南宮壽一臉「但聞其詳」的模樣。
「本來我以為她會告訴我宇文愷是怎樣怎樣的愛著她,讓她深受感動,所以才會答應,沒想到……」破曉沒好氣的撇撇嘴,「沒想到她竟然告訴我:『愷想結婚,所以就結婚。』這像是一般人結婚的理由嗎?」
「是不太像。」南宮壽中肯的說道。
「這還沒完哩!我又問她,那宇文愷為什麼要跟她結婚?本以為這次會有合理一點的答案,結果依舊非關情愛,她竟然回答『愷想跟我在一起』!」深吸一口氣,破曉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你自己說好了,一場連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愛著對方的婚姻會不會讓人擔心?」
「曉曉,我想,是你想得太多了。」現在,南宮壽總算瞭解了她的意思。她擔心他們只是一時興起,將結婚當成一場遊戲了。
「我想太多?」沒想到南宮壽會冒出這麼一句,破曉愣了一下。
「沒錯,就是想得太多了。朝露或者貪玩,但她不會拿自己的一輩子開玩笑。就算她真的一時貪著新鮮好玩,事關一輩子幸福的婚姻大事,宇文愷也不會任由她鬧著玩。我想他們對這場婚姻絕對是認真的。」
「這下子,換我不明白你的瞭解了。你從哪裡看出來的?」知道他有不同的看法,破曉洗耳恭聽。
南宮壽笑了,「就像你說的,朝露的個性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但你不覺得這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有些改變?她很關心也很在意宇文愷,其程度絕對超過對待一個朋友或好哥兒們。」
「這樣就能構成結婚的因素?」
「當然不止。」他將她擁進懷中。「你忘了在醫院的那一幕了嗎?他們之間絕對不是沒有愛情,相反的,他們愛得比一般人深刻,是用生命去愛著對方,只是他們都還沒領悟到那份情感就是愛情。眼前的他們,單純得只知道身體力行的去付出,不求什麼,只衷心的期望對方快樂……結婚,或者也只是想永遠留在對方身邊的一個選擇。」
「他們是愛著彼此的?」破曉回想。
「沒錯,而且是『深愛』著彼此!」南宮壽強調。「好了,別再替朝露擔心。彼得潘想長大了,但我們不能指望改變是一夕之間的事。而宇文愷有他的過去,眼前也還不是個會將情愛說出口的人,給他們一點時間,我相信不久後他們便能明白那份感情,到時候他們整天在你耳邊濃情蜜語的,你恐怕會聽膩了『我愛你』三個字。」
「才不會咧!」她態度堅決。
「那是當然。」他心領神會,往她檀香小口輕吻了下,「今天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
「還沒有,不過我原諒你。」她也笑了,往他的唇上也親了下。「我也愛你。」
「好啦,不談朝露他們了,來談談我們吧。既然有人結婚做了先例,你覺得我們該不該跟進呢?」他是很想的啦,就看佳人同不同意羅。
「別想,我們說好晚一點再談這些的。」
「反正朝露都結婚了。」
「不能這樣說,還有大姊呀。」
「其實沒有多大差別的……」
當小倆口研究著該不該跟進,索性也結姻了事之時,在他們之下的下一個座位內──
「愷,你想,南宮能不能說服小三呀?」一坐上摩天輪,朝露就苦著一張臉問。
「放心,沒事的。」宇文愷自然是好言安撫她。
其實他也不知道她在在意什麼,畢竟他不覺得她那小妹有什麼可怕的,頂多是不太能接受他們兩個已婚的事實,等過一陣子習慣後自然就沒事了,有必要這樣緊張與不安嗎?
「可是……」朝露總覺得破曉的不認同讓人有種缺憾的感覺。
「難道你後悔嫁給我了?」宇文愷不甚滿意的看著她。
「當然不是,只不過……」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索性換個方式問,「你想,小三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啊?我們結婚不好嗎?」原本她還以為小三會誇獎她找到一個好老公的呢。
「不是,她只是有些擔心而已。」宇文愷將他所看到的告訴她。
「擔心?擔心什麼?你偷看她的想法了嗎?她是怎麼想的?」朝露不懂,連忙追拜
「她以為我們只是鬧著玩的。」他淡淡的解釋。
「她怎麼會這麼想?這個誤會可大了。」朝露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過來,讓我抱抱你。」宇文愷突然說。
他好想親近親近她。由於她的家人還不能接受他們兩個已婚的訊息,因此別說是像以往那樣同床共枕了,就連親熱一點的姿勢都會遭來異樣的眼光。更別提洞房花燭夜了,那簡直是一種奢求。
在家人關愛的眼神下,聽話乖巧又重面子的她在這兩天自然是離得他遠遠的,現在好不容易有獨處的機會,他若不好好利用,那他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羞羞臉。」嘴上是這樣說,但朝露還是相當合作的一屁股坐到他的腿上。
「羞羞臉?」他邪邪的看了她一眼。「真正羞羞臉的事我還沒做呢!」
說完,沒讓她有說話的機會與空間,他吻住她,放縱自己與她的唇舌交纏,汲取那完全屬於他一人的甘醇芳甜。
打從知道她健康如昔後,他就想好好的吻吻她了,只是時不我予,要不然他想做的還不止這樣。
他愈來愈色情的吻及讓人熱血沸騰的撫觸讓朝露羞紅了臉,她不由得聯想到,他們之間尚少了某項行為才能落實他們夫妻的身份……以他親吻及碰觸她的方式,她是不排斥啦,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好奇與期待。但現在?
「唔……」她費了好大的意志力才能推離他讓人暈陶陶的親吻,一手還抓下他停放在她胸前不規矩的手,「不行這樣,這裡……這裡不行的。」
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她只知道這裡是公共場所,就算摩天輪上能偷得片刻獨處的機會,但等一下要是讓人發現有什麼異常,那可就慘了。
「這裡不行,那換個地方就可以了?晚上我去找你。」他直接下結論。
「哎呀,你一點都不瞭解我的意思。」朝露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我在擔心小三的事,你就一直想這個。」
「我說過你妹妹那邊沒什麼的,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宇文愷捧起她的苦瓜臉哄著,不明白她怎麼還在擔心。
「我怎麼能不想?小三誤會我們只是鬧著玩的,我們必須讓她知道我們的認真。」朝露表現出異常的堅持。
「要怎麼告訴她?」宇文愷反問。
感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要如何具體的告訴第三者明白?
果然,朝露讓他問倒了。
「這種事沒什麼好說的,只要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他如此堅信,也這樣的告訴她。
一時無法提出反駁,朝露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