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鷹愣愣的聽著。
「你一直認為你母親的身體不好,全因讓你拖累了,而她的去世你也覺得難辭其咎,但事情真是這樣嗎?你好好的想一想,要不是有你,她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能夠看著你成長,這對她而言一定是最幸福的事,你不妨回想一下,她臨終前是帶著一臉遺憾離開的嗎?」
「不是。」血鷹想起來,在自己對她許下承諾後,母親含笑閉目。「她就像是睡著一樣,帶著笑容辭世。」
「那不就得了?你是她的驕傲,她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對你心生怨慰呢?要是讓她知道這麼多年造成你心中的愧疚,只怕她心裡比你還難受。」
事情真是像她所講的那樣嗎?
幾句話就顛覆了他多年來的想法,血鷹覺得困惑。
無言的,他將綠仙暴露在空氣中的嬌軀再次密密的納入自己的胸懷中。
他得好好的想一想……........................
等待援助的同時,血鷹試著去釐清許多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酷寒的環境漸漸讓他難以冷靜的思考,血鷹的心思由母親的身上轉移,最後完全纏繞在懷中的小女人身上。
綠仙的俏臉因寒意而顯露的蒼白比平日的雪白更加白皙透明,所謂的晶瑩剔透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可是此時此刻,這種無瑕的美感只會讓人覺得觸目驚心,就好像她真的會在下一刻幻化為一尊玲瓏剔透的水晶娃娃,這種念頭讓他心中無端產生一種失去她的懼意,而且逐漸加深。
血鷹緊緊地擁著她,大手摩挲著暴露在外的嬌嫩肌膚,試圖給她多一些溫暖,可是掌心所碰觸到的粉嫩肌膚儘是一片冰涼,這讓血鷹不得不正視心中的擔憂。
「醒醒,你別睡。」血鷹搖醒懷中因寒冷而昏昏欲睡的小女人。
「好可惜,恐怕這次的實驗是不及格了。」綠仙虛弱的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由於連線耗費的電力較多,小嘎嘎的能源在綠仙留下幾通留言後就已用盡,隨著救援遲遲未見,綠仙所有的信心已在等待中逐漸耗盡。
「覺得怎麼樣?」
「沒事。」綠仙打起精神,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血鷹專心一致於使冰涼的雪膚產生暖意。
這樣的溫柔,讓綠仙疑迷的望著他,心裡感動得想哭。
「怎麼了?」拭去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的眼淚,血鷹發現自己的心也跟著不舒服起來,就像先前她流淚時那種讓人陌生的感覺。
「沒有。」看見他頸項間的朱雀□,綠仙動手拿出墜飾把玩著,顧左右而言他,「雞雞上次要告訴我關於這條項練另外代表的意義,我沒讓他說,恐怕以後再沒機會聽他說了……」
「不會的。」血鷹不喜歡聽她說這種放棄的話。
「好冷……」綠仙打了個寒顫。
「再忍一下,就要有人來了。」那種像是要失去寶貝的恐慌佔滿血鷹的心,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的事?好像是他母親辭世前,他佇立於她病榻前的心情。
就快要死了吧?有些話,得趁現在快說,要不然,只怕來不及了……綠仙突然聲如蚊嗚的囁嚅著。
「你說什麼?」血鷹聽不清楚。
既然現在她都快凍死了,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替自己打氣後,綠仙決定坦然的向血鷹表白。
「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事出突然,沒有心理準備的血鷹僵直的看著她。
沒理會血鷹的反應,越來越虛弱的綠仙將臉埋在他懷中,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下去,「是真的,我好喜歡你……」
片刻的沉寂讓血鷹有一些心慌,連忙抬起綠仙的臉,企圖阻止她的睡意。
「醒醒,你不能睡著。」
「我知道……」處於這種低溫環境中,只要一睡著那就完了,只能跟美好的世界說bye,bye
「看著我,跟我說話。」看著生氣一點一滴的從她身上消逝,血鷹越來越心慌。意志已經開始渙散,但綠仙很聽話的努力集中視線,想將他的俊顏刻劃在心版上。
「原先,我打算努力勾引你的……」綠仙露出一個夢幻的微笑。
「為什麼?」血鷹的心繃得死緊,有些期待她即將說的話。
「因為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你……自私的希望……你也能對我有好感……就算是……就算是一點點的喜歡也好。」
習慣隱藏情緒的血鷹無法回應地的話,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告訴我……關於項練的事。」冰涼的小手緊緊握住血鷹的虎掌,綠仙央求著。
「朱雀□不僅代表你是朱雀堂堂主的身份,可號令『魁』的成員去做任何事,它還有一層意義,當你遇見了喜歡的異性,將朱雀□戴在對方身上即是昭告所有的人,此人是你一生的伴侶。」不知道為什麼,這番話血鷹講得極不自在。
「就像是定情之物?」手握朱雀□,綠仙蒼白的小臉因害羞而漾起一抹極淡的紅暈
她的話讓血鷹意識到朱雀□還戴在他身上,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我看,這條項練你還是拆下來自己保管好了。」血鷹不自在的說。
「可不可以……幫我保管項練,直到……直到你喜歡的人出現?」綠仙見腆的請求帝
「為什麼?」血鷹奇怪於她的請求。
「雖然……我來不及……讓你……讓你喜歡上我,你戴著項練只是假象……但就算是假的……知道你曾屬於我……我還是會很開心……答應我……」綠仙越來越無法集中精神,說起話來已是氣若游絲。
「我答應你。」心慌意亂的血鷹制止她開口。「別說話了,你要保持體力。」
虛弱的露出一個飄忽的微笑,綠仙努力做最後的交代。
「以後……要相信自己……從沒有人怪過你……別再封閉……自己的心……試著去……去愛……」
「醒醒,你醒醒。」血鷹搖晃著地。
他嘗試了許多方法,可是綠仙卻再也沒有醒過來,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像是熟睡了一般,晶瑩剔透的精緻面容宛若一尊巧奪天工的水晶娃娃,惹人憐愛。
那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心像破了一個洞一樣?流出的,是血抑或是淚
直到雪白的嫩頰沾上雨滴水珠,血鷹這才發覺自已竟落淚了。
詫異的看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淚水,血鷹無法解釋自己的反應。
他不是一向都覺得她是麻煩,恨不得別跟她有任何牽扯嗎?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呢?不想承認,也從不面對自己的心情,但此刻血鷹卻無法再逃避下去。
「你醒來,給我醒過來!」血鷹失控的對毫無意識的綠仙大吼,「不是想要勾引我嗎?那你快點醒過來行動啊!你不能在攪亂一切後就丟下不管,你要我一個人怎麼辦?T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生命中的痛已被她撫平,既然讓她出現而改變了一切,現在又為什麼要從他手中奪走她?破碎的心要用什麼來彌補?失去她的痛又要怎麼平息?
第一次而對自己的心意,沒想到會是在這種狀況下,血鷹心中的悲痛徹心肺,他再也不要隱藏自己的感覺了。
「你要我去愛,愛誰呢?」捧著雪白的精緻面容,血鷹痛苦的低喊,「在我發現早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你後……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啊!」
所有動人話語也無法換回一絲一亳的反應,沉睡般的容顏依舊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淺淺的呼吸像是隨時會終止一樣,教他心慌意亂。
「我愛你!你聽到沒?我愛你,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讓我又是一個人……你醒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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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進去!」
「別這樣,你冷靜一點。」青龍為難的看著眼前幾乎是怒髮衝冠的人。
「你們在搞什麼鬼?我肯讓仙仙去做朱雀堂堂主是相信『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結果呢?別說是保護了,連小命都快沒了,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余浩霖越想越氣,嗓門可大了。
「火狐大哥,對不起,事情該怪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放心地跑出去我堂主,導致電腦室無人留守,就不會拖了那麼久才從電腦上看到她的求救留言……」山雞相當自責,越說越小聲。
「你!就是你!」
「別這樣。」就在余浩霖指著山雞的鼻子準備痛罵一頓時,瑤仙相當理智的制止了丈夫的怒火。「先問仙仙要不要緊,看可不可以進去看看她。」
「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用余浩霖開口,青龍很識相的自動說明,「因為剛動完手術的關係,病人需要休息,現在並不適合家屬探病。」
手術?余浩霖與愛妻面面相覷。
「什麼手術?不是說仙仙在冰庫裡受凍過久,怎麼會需要動手術?」余浩霖代表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