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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彤琤

  光是想,他的心裡就嘔得不得了,而召集,好不容易才讓他等到臉上的安消褪一些……雖然說,那不堪的字樣褪得不這不夠完全,但擦上厚厚一層水粉後,總也是遮得住那些讓人難堪的字句。即使讓他的樣子顯得娘娘腔了點,但他再也忍不住這口氣了,迫不及待的他寧願選擇看起來少一份男子氣概,也不願再把這口鳥氣給繼續忍下去。

  哼!他已打定了主意,要那些膽敢輕捋虎鬚的人難看。

  也不想想他朱臨安是何等人物,他可是堂堂崇仁府的小侯爺,豈會讓這些沒名沒分的賤民給欺到頭上去?

  雖然自當日一別後,他就再也找不到那個武功高強、可以加以利用的怪老頭,不過少了那個不可行的怪老頭子也不打緊,他堂堂崇仁府的小侯爺要幫手還少得了嗎?只要他一開口,像那紹州府尹,不是就立刻調集了人馬任他使用?

  不止如此,為了巴結他,紹州府尹還自動地要當跟班,說是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他的官威來嚇嚇那些膽敢犯上的賤民。

  哼哼!雖然少了個武功高強的怪老頭,對付那票江湖草莽好像不太穩當,但他就不相信,連官府的人都出動了,他們還能不當一回事地撒野。

  「小侯爺,我已經讓手下包圍了整個客棧,您放心,那幾個膽敢以下犯上的賤民是插翅也難飛了。」紹州府尹一臉討好地說著。

  就在一海票圍觀的民眾想弄清發生什麼事,竟需要擺出這麼大陣仗的時候……「是誰插翅也難飛了?」闕傲陽一臉陰沉地露面——跟著在等鳳秋官痊癒,今兒個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閒,可以跟心愛的小嬌妻做點增產報國的事,沒想到會讓人給打擾了「辦事」的興頭,也難怪他的臉色會難看到了極點。

  紹州府尹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他所看見的。

  「闕……闕院首?不,不是!該說是駙馬爺才對,不官參見——咦?三公主?您怎麼也在這兒?」紹州府尹的下巴險些掉了下來。

  他好不容易回過神,想起來闕傲陽不止是堂堂九堂院的院首,還是當今聖上的愛婿,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參見,就看見傳聞與現實中、整個宮廷裡最受寵愛的三公主也跟著出現了,這驚嚇可不是普通的大啊!

  「駙馬爺?三公主?」朱臨安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當日所擄走的人當中,那個水靈粉嫩的美人兒竟然是聖裡最受保護與寵愛的小公主。

  「是啊,小侯你,眼前的這兩位,正是三公主與她的駙馬爺、九堂院的院首。」紹州府尹介紹著,他也是因為讓上司帶著一塊兒參加了那場盛大的婚宴,才有幸得見這兩位身份尊貴的人,識得他們的長相。

  「啊!三公主與駙馬爺……」朱臨安重複著,像是只會講這一句。

  「怎麼,你臉上的字消了啊,這麼快?」在圍觀群眾發出嘰嘰咕咕的討論聲之時,懷袖認出了朱臨安,因為那時畫他額上烏龜時,她特別注意了下,這才好能分配烏龜跟字的位置。

  闕傲陽冷冷地看著朱臨安,由於當天他見到的時候,朱臨安已經呈死屍狀,而且一臉的烏龜跟字,壓根兒就看不清楚五官,所以闕傲陽全憑眼前的陣仗跟懷袖的話來推斷他的身份。

  「看來你就是傳聞中的小侯爺了。」闕傲陽語氣之森冷,幾乎要讓人懷疑冬天是不是提早到來。

  「誤會!一切都是誤會!」朱臨安心中叫苦連天,只得趕緊解釋。「這整件事說來話長,全都要怪那兩名江湖草莽……」

  「二姊!」沒理會朱臨安,懷袖高興地喊了一聲,因為她看見君海棠是挽著鳳秋官的手臂出來的。

  耶?二姊?

  等一下,三公主的二姊,那不就是……想通其中的道理,朱臨安的腳開始抖了起來,臉上的厚粉還因此掉了一些。

  「哇,是君二公主耶!」反應過來的不止朱臨安,連圍觀的人都發出驚呼聲了。

  「好美喔!」

  「快看,跟在她身邊的,不就是鳳大當家嗎?」有人附和。

  一時之間,圍觀的群眾興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因為沒人能料到,可以在這裡看見仰慕許久的傳說中的人物。

  「又看見你了,我們偉大的小侯爺。」君海棠一臉的嘲弄。

  極神奇地,自她一開口,周圍討論不已的嗡嗡聲很快地便消了音,因為每個人都想聽聽她的聲音,也想知道她這位傳奇性人物會說些什麼。

  「別這麼說,別這麼說。」聽得她的話之後,冷汗從朱臨安的額上滑落,使得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粉溝。

  跟所有圍觀的群眾一樣,他只是不認得人而已,要不然他也記得,傳聞中跟在二公主君海棠身邊的可是未來的二駙馬爺,那意思也就是……「嘖嘖,瞧瞧你臉上的這層粉……哎喲喲,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耶!」鳳秋官毫不留情地奚落著。

  聽著鳳秋官奚落的話、就像圍在遠遠之外的群眾一樣,懷袖也忍不住,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

  「小懷袖兒,你也是這樣想的吧?」鳳秋官像是找到知音一樣地對她眨眨眼。

  闕傲陽直覺地皺眉,因為鳳秋官對懷袖的稱呼。

  「哎呀呀,強搶民女的罪不輕呢,尤其是官家子弟還仗勢欺人的知法犯法,這下得怎麼處置才好呢?」偏著頭,鳳秋官一臉思索的模樣。

  其實他早料到朱臨安會再來,是以他要闕傲陽按兵不動,就是要等這王八羔子自動送上門來,果不其然,這會兒人就來了,還帶了人馬。

  哼,看他等會兒怎麼整治他,帶人馬?那他就用這票他帶來的人馬來回敬他。

  「阿鳳,別跟他囉嗦!」君海棠耐性不佳,只要一想到,因為這人的關係,害得鳳秋官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她就一肚子火。

  「聽到沒,我心愛的君君說別跟你囉嗦,你說你是要自行認罪了事呢?還是要我們幫忙?」鳳秋官摩拳又擦掌的,做足了姿勢。

  「我自己認罪,我認罪就是了。」不敢有第二句話,朱臨安立即認罪。

  紹州府尹聽了半天,也從搞不清楚狀況中摸為頭緒了。

  「聽到沒,他自己已經要認罪了喔!」見紹州府尹的反應慢了半拍,鳳秋官好心地提醒一下。

  未來駙馬爺都開口了,不敢多耽擱,紹州府尹將出門前所說的官威擺了出來,只見他大喝一聲:「來人啊,押下小侯爺!」

  「是!」

  形同驚堂木拍下,在朱臨安被捆綁的同時,所有圍觀的群眾開始拍手叫好、歡聲雷動——很難讓他們保持冷靜,在看見心儀許久,而且又是傳說中的人物,然後又親眼看見如此大快人心的事,這要他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老百姓怎麼不興奮、不激動呢?

  懷袖反應不過來,窩回親親夫君的懷中之後,只會跟著所有人一起傻呼呼地笑著。

  至於鳳秋官與君海棠,他們兩人相看一眼,心裡同時歎了一口氣——唉!看樣子,又有一則傳奇要誕生,說書人又有新橋段可說了。

  尾聲

  所有的事情圓滿落幕,在朱臨安受到制裁、被抓走後,也到了告別的時候。

  在紹州的城郊外,兩匹良駒分別載著一對有情人——「二姊,我們這樣好嗎?如果莫姑娘回來看不到我們,她會擔心的吧?」偏著頭,懷袖個人還是覺得不辭而別的行徑有點不妥。

  「嗟,小懷袖你此言非常差矣,難不成你要我們一起殺到丹波湖去,告訴她我們要走了,然後讓她哭得風雲變色,用丑巴巴的樣子把那個一直愛慕她的文秀才嚇跑了,那怎麼辦?」與其看那種場面,鳳秋官倒覺得不辭而別的行為有格調多了。

  「鳳大哥,你太誇張了。」懷袖讓他逗笑了。「而且啊,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二姊的樣子變醜了,你就會嚇得落荒而逃嗎?」

  「耶?小懷袖,你這小孩子的心眼怎麼這麼壞啊,竟然想挑撥我跟你二姊的感情!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我對你二姊的愛意就有如那滔滔的江水,綿延不絕,豈會因為她的外貌變化而改變?」鳳秋官哇哇大叫,像個鬧事的孩子。

  「是你自己這麼說的嘛,再說,你又知道那個喜歡莫姑娘的文秀才不是像你愛二姊這樣地愛著莫姑娘了?」懷袖找碴,繞口令似地反問道,並且還下了個結論道:「這些天我觀察了下,人家那個秀才郎也是很真心真意地在戀慕著莫姑娘呢!」

  「我才不管那個秀才怎麼樣,反正我愛君君的心唯天可表,就算有一天,她老了、丑了,那就陪著她一塊兒變老、變醜,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改變我對她的愛。」鳳秋官理所當然地回嘴,而且像說上癮似地大聲嚷嚷道:「我愛她!我就是愛她!」

  一直忍著不打斷他們話別的君海棠越聽、臉色越加難看,尤其是在他這麼大聲地喊出愛的宣言後,面對君懷袖賊兮兮的笑容及闕傲陽那嘲弄似的表情,她真是尷尬得快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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