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他喊冤,到現在才知道,他們玩了這麼久的「你追我跑」,原來是為了這麼該死的誤會。
「你有!」她氣惱。
「但是我真的沒有啊,一直以來,你就是我最在乎、也是最重要的人,這件事一向就是明確而且不變的,我以為你明白,但怎麼知道我搞錯了,你不但不懂,而且還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他險些要暈倒了。
「你本來就是開玩笑,一直就是,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想念只要有機會,你就是想要作弄我。即使是感情這種事,只要能作弄到我,什麼噁心的話你說不出口?」她恨恨地抹去又溢出的淚水。
「你怎麼會這麼想?」鳳秋官有種無力感。
「你要我怎麼不這麼想?」她比他更感到無力。「普通的人,會因為幾句兒時的戲言而想要成親嗎?」
在兩人兒時,曾為了一串糖葫蘆而互許終生,而一年前,他就是提出這兒時的約定,說是要履行約定要娶她,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麼?
「但是我一直就是當真的啊!」鳳秋官苦笑,真的是欲哭無淚。「不是開玩笑,從嚴就不是,或者是我處理得不好,讓你誤會了,但一年前會抬出我們兒時的約定,希望你履行承諾嫁予我為妻,不單單是為了履行約定,而是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永遠地在一起,這樣你能瞭解嗎?」
她沒接話,也不知道是有沒聽了進去。
鳳秋官見狀苦笑。「我是真不知道你對我的誤會有那麼濘,要是早知道抬出兒時的約定會讓你誤解成這樣,我是決計不會提上一字一句的,只是……你知道嗎?當初我會決定那麼說,全是因為我太過於心急想擁有你,為了不讓人早我一步定下你,所以我抬出兒時的約定,因為知道你是個重承諾的人,想藉此直接定下你……」
之後的事他不再贅言,因為她跟他一樣清楚所有後來發生的事。
在他被她從婚禮前夕劫走後,兩人雖結伴同游、一塊兒四外晃晃,但她不再讓他有關任何一句成親,或是關於兩人未來的任何事,包括肢體上稍微親密一點的舉動都不行,也就別提抱抱她、親親她的這些小動作了。
若不是行至紹州,他略施小計地讓她多喝幾杯,進而吃了她這塊嫩肉,他還在想,他們兩人這樣乾耗不知得耗到幾時。
其實真的是很卑鄙兼下流的,但他真的是沒辦法了,只好打著「先完成肉體上的統一、再進行心理上的交流」的主意,以為這是能拉近他們之間距離的最快方法,哪知道……哪知道……唉!
「君君,我現在知道我的做法錯了,但你說啊,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想念我的真心、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的呢?」只要能知道錯在哪裡,他便能想辦法補救。
「阿鳳……」她開口,仍有幾分哽咽,但已極力地壓抑過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是再提這件事了。」
她那故做鎮定的話只是將他推向地獄。
「為什麼?」他整個人開始煩躁了起來,不明白在他說了這麼多之後,她怎麼還是弄不懂呢?
「我知道你愛玩,什麼事只要你覺得好玩,就算得花極大的精神去做事前的工作,貪著能玩的份上,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但感情的事非比尋常,是不能拿來玩的,如果你真當我是朋友,現在事情都說破了,這個遊戲你就停手吧,別再逞強繼續玩下去了。
」她不想在他日後停手說不玩了之後,大家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說了,我不是在玩,若非你是我最在乎,也是最重要的人,我又怎會想跟你執手過這一生?」
「我說了……」
「別再說我是在開玩笑,或是作弄你之類的話了!」他難得沒風度地打斷她的話,再嚴肅也不過地沉聲說道:「平日的我是愛玩、愛開玩笑沒錯,但感情的事非比尋常,我知道它的重要性,別說是拿來開玩笑,如果不是真心的,我不會鎮日掛在嘴巴上提,更不可能有任何的行動。」
她的反應是摀住耳朵。「別說了,你別再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之前我以為我做得夠明白,能夠讓你瞭解,結果你完全弄擰了我的意思。那現在你又不讓我用說的,可我不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心意呢?」他有點火大
「心意?你還在說這個?為什麼還是聽不懂我的話呢?」她也覺得光火。「是不是一定要繼續玩下去?等弄到最後,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你才滿意是嗎?」
鳳秋官覺得自己一定會被她氣死,不過沒機會讓他敲醒她那冥頑不靈的腦袋,一聲尖叫徹底地中斷了這場對話。
反應是一致的,爭論中的兩人停下了所有聲音,一臉戒備地對望一眼……「是懷袖!」君海棠道出兩人都辯識出的聲音的主人。
不容遲疑,先一刻還爭論個你死我活的兩人雙雙破窗而出,也不知是不是默契良好,兩人的心裡同時有著很不好的預感——出事了!
★ ★ ★
庭院中,一個怪怪的老頭接住兩個軟軟倒下的丫頭片子,將之丟給徒弟帶來的侍衛後,一臉的不明白。
「徒兒,這兒有兩個小美人,到底哪個才是你媳婦兒?」
「師父,這您就不用多管了,倒是等會兒若那兩個惡賊出現,您一定要幫徒兒出口
氣啊!」朱臨安態度恭敬地朝怪老頭提醒道,就怕這個老頭子會忘了幫他報仇的事
這個師父是在不久前認來的,當時他被高掛在城門上受人指指點點,是這個老頭子覺得有趣,飛……沒錯,就是飛機只看見他輕輕一躍,就飛上了城門樓上把他抓了下來
見他露出這一手絕技,就算心底是看不起這個神智明顯不清的老頭子,朱臨安也知道非留下他攬為已用不可,當下連忙磕頭認師,於是乎,他今天才能站在這兒準備為自己討回公道。
「我知道要幫你討回個公道,可是你明明說了,你的小美人媳婦兒被人拐跑了,要師父幫你追回來,那現在有兩個小美人,到底哪一個才是我未來徒孫的娘?」彷彿這問題很重要,怪老堅持要一個答案。
「師父,是徒兒沒說明白。當初跟人跑的其實有兩個,一個是妻,一個是妾,這會兒一塊兒都追回來了,師父果真神人啊!」在摸清這老頭子的脾氣後,朱臨安很能面不改色地說著瞎話,說得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除了怪老頭之外,任誰都知道,崇仁府的小侯爺性好漁色,當初在他看上第一名妓莫纖纖的美色後,曾不顧她賣藝不賣身的原則就要強佔她的清白,只是有人出面解救了這可憐的第一名妓,壞了他的好事,讓他兀自懊惱不已。
而這會兒,情況不同了,他不但又奪回了這第一名妓,還買一送一似地附帶另一個清靈水嫩的小美人兒。對他來說,他才不管這女孩是誰,直當成是上回吃癟的利息,很自然地就要接收下來。
「怎麼你的妻妾都跟人跑了?這樣不恥的女人不要也罷,讓師父替你解決掉她們!
」怪老頭的雙眼中露出凶光,語畢便舉掌朝兩個昏迷不醒的女孩擊去。
「住手!」
喊停的聲音來自三人,除了不捨美人兒香消玉殞的朱臨安,另外兩聲的叫喊,自然是來自破窗而出的君海棠及鳳秋官的口中人。
「哇!這個小姑娘好!」看著一襲女裝的君海棠,怪老頭口中嘖嘖有聲地稱讚著。
「俊!真是俊啊!要我說呢,徒兒啊,你挑媳婦就該挑這種的才是,骨格清奇,一看就知道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朱臨安的臉抽搐了下。
死老頭,他挑女人,可不是為了練武用的,更不是以能不能練武為基準,要他說的話,美人應當滑若凝脂、柔如柳絮,抱起來夠勁、對味那才是重要。
當然,若說他在初初見到那絕色麗容時完全沒反應,那也未免顯得矯情,但就算他願意承認,剛剛第一眼乍看的時候,他是稍稍地讓那天姿玉容給迷惑了下,可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不為什麼,即使她再美,只要他一想到,這個女人當初就是惡整他的人之一,他可就不覺得她會美到哪裡去,直想先給她一陣教訓倒是真的。
「你發什麼愣,是聽到為師說的沒?這個女的才好啦!你看,不光只是練武的奇才,瞧她一身的傲骨,就知道這女娃兒個性剛烈,絕不像這兩個一樣,沒事就跟人跑了。
」怪老頭評論道。
「臭老頭,你嘴裡不乾不淨的在說些什麼?」氣他胡亂誣蔑親妹的貞節,君海棠臉色一沉,大聲斥喝道。
「看到沒?看到沒?瞧瞧這個性,真是太完美了!」怪老頭不怒反笑,像是挖到寶一樣的高興。
「抱歉,這一個好是好,但你們晚到好幾步,因為她早已經被內定了。」皮笑肉不笑的,鳳秋官反射性的回嘴。